第四百七十二章 確診
恰在這時，有人回稟，那幾個宮女過來了。
齊煥心頭猛地鬆了一口氣，抬腳去了一側的會客室。
撿了主位下首的第一個客位落座，齊煥目光如炬盯著眼前四個宮女。
為首的一個上前回稟，「大人，奴婢們打聽了，娘娘那日是去了裕太妃那裡，至於從裕太妃處何時離開，就不得知了，離開之後去了哪裡，有人說是見娘娘直接回了自己的寢宮，也有人說是見娘娘直接出宮了，但是奴婢們詢問了那日宮門值守的侍衛，並未見娘娘離宮。」
裕太妃……
齊煥眼皮一跳，一股不好的預感縈繞上來。
她去見裕太妃做什麼！
當年裕太妃的父親走私鴉片，他借著他替皇上秘密籌備水軍的機會，一舉揭發了他走私鴉片的惡行，若非秦婠婠從中作梗，裕家一家上下就被發配寧古塔。
自那件事情之後，他知道，裕太妃恨他恨到骨子裡。
……
往事如同浪潮，劈頭蓋臉的砸下，砸的齊煥有些心神不清。
「確定娘娘沒有離宮？」齊煥起身，最後一次問。
幾個宮女點頭，「確定，娘娘並未離宮。」
「好，你們繼續去打聽有關娘娘行蹤的一切，一日不尋到娘娘，你們就一日不要休息了。」齊煥說罷，抬腳離開。
他的臉色，鐵青，難看。
隔壁的房間里，趙鐸高燒不退昏睡不醒，甚至極有可能是疫病，而女兒又在宮裡神秘失蹤，還有趙瑜，她到底是怎麼進宮的，怎麼讓女兒失蹤的。
所有的問題壓著齊煥喘不過氣。
楊益的動作很快，齊煥見過宮女不過幾盞茶的功夫，他便一臉急色大一不小一步的從外面進來。
「大人。」及至齊煥面前，楊益一臉凝重喊了一聲，「他都和我說了。」
這個他，自然是齊煥派去傳話的心腹小廝。
齊煥重重吁了一口氣，「進去瞧瞧吧。」
楊益一絲猶豫沒有，轉腳進了齊煥抬手指的屋子，眼見他進的乾脆利索，齊煥嘴角彎起一抹自嘲的苦笑，跟著進去。
楊益診脈完畢，齊煥一臉擔憂，「如何？」
楊益深吸一口氣徐徐嘆出，「說是疫病倒是有些為時尚早，這個癥狀，和上次的疫病，也多少有些出入，更像是單純地高燒惡寒，病情格外嚴重，看上去，像是受到過什麼驚嚇的緣故，並非單純的風寒。」
楊益做他的幕僚已經有三年，醫術一向得他信任。
楊益語落，齊煥蹙眉朝滿面通紅的趙鐸看了一眼，一臉茫然，「驚嚇？」
楊益點頭，「二殿下身體一向康健，就算是意外不慎，感染風寒，也不至於就立時高燒成這個樣子，像他現在這樣的高燒和昏迷，更像是因為受到驚嚇，激出冷汗，冷汗又遇了外面的寒風，外表風寒，內里驚恐。裡外交加，才導致他現在這樣。」
楊益並未詢問趙鐸是何時高燒，卻說出這樣的話，令齊煥十分信服。
的確，他見趙鐸的時候，他還什麼事都沒有。
不過是半個時辰不到的樣子，就突然高燒起來，的確如楊益所言。
可……是什麼能讓他受驚到這般地步，他到底是聽到或者看到了什麼！
難道是……
念想浮動，齊煥猛地心虛起來。
不，不，絕不可能，他和太后之間的事，皇上都知道甚少，再說，就算趙鐸是突然知道他和太后之間的私情，也不至於就被驚嚇到這個地步，最多就是怒氣沖沖跑來質問他罷了。
心頭嘆出一口氣，齊煥臉色稍緩。
到底是什麼驚嚇了他……
楊益在一側看著齊煥神色交疊變化，足足等了三五盞茶的功夫，才開口，「大人，眼下，大人既然揣測不出二殿下究竟為何受到驚嚇，不如讓我先給二殿下用藥，等二殿下昏迷過了，清醒過來，大人問問就知道了。」
齊煥頓時一臉自嘲的笑。
是啊，等他清醒了問問就知道了，自己在這裡瞎琢磨也琢磨不出來。
真是……急糊塗了。
「好，你給他用藥吧，這幾日，你就在這裡守著，不要回去了，什麼時候他好了，你再回去，一會我讓人把側偏房收拾出來你住下。」
「是。」楊益領命。
低垂的目光里透著複雜的光澤，令人捉摸不透卻莫名生寒。
齊煥看了趙鐸一眼，又幽幽嘆了口氣，提腳出去，還有許多事等著他做，他自然不能寸步不離守在這裡。
剛要走出門口，齊煥又頓住腳回頭看楊益，「你確定不是疫病？」
楊益從容道：「目前看來，不是。」
齊煥點點頭，轉身出去，走出之後，招了自己的心腹，「去把那幾個御醫給我丟到密室里去，看看能拷問出什麼。」
心腹得令，當即執行。
齊煥則一臉急色，帶著三個隨從，直奔裕太妃的寢殿，打聽平皇貴妃的下落。
齊煥去的時候，裕太妃正在念佛，一則佛經未畢，他只得在外面候著。
明明心急如焚，卻足足等了一炷香的時間才見到裕太妃。
齊煥行禮問安過後，裕太妃一臉冷色，倨傲坐在主位，「齊大人怎麼突然來我這清幽處。」
齊煥面上帶著恰到好處的笑容，「聽說五日前平皇貴妃曾登門，臣來向太妃娘娘打聽一下，平皇貴妃是為何突然登門。」
裕太妃冷著臉嗤了一聲，「她是你的女兒，有什麼話，你直接問她不就好了。」
齊煥審視著裕太妃的神色，「不瞞太妃娘娘，那日娘娘登門之後便消失了，至今不見人影。」
裕太妃登時一臉驚愕轉眸看向齊煥，「消失了？」
齊煥苦笑，「所以，這次臣登門打擾，也是為了尋到一點蛛絲馬跡，勞煩太妃娘娘了。」
「勞煩談不上，既然是出了事，有什麼話你問就是，我和你之間的恩怨，涉及不到孩子們身上去。」臉色又恢復清冷，語氣卻是比方才和緩了許多。
裕太妃這個態度令齊煥心下鬆了一口氣。
他最怕就是裕太妃因為當年的事，絲毫不配合他的詢問，結果，是他想多了。
也是，裕太妃是太后的閨中密友，就算不看他的面子，總要看太后的面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