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六十章 如假
宮裡有他們的人，按照約定，如果有人泄露機密，那麼就送去有毒的食物，把所有吃了東西的人都毒死，如果無人泄露機密，但是有人懷疑到他們，那麼，就包子無毒，其餘皆有毒。
但是，他們對慧安的說法是，進宮吃食，旁的要留心，包子一定是安全的。
這……
現在慧安死了，那說明慧安一定泄露了機密，可為何聽到機密的趙瑜沒有死？
這不應該啊。
惠通心裡，心思起伏。
心思起伏的，又何止是慧安，常德公主也是心裡驚濤駭浪，慧安那老東西……到底都說了什麼！
不過，常德公主比惠通道行深，任憑心裡再怎麼翻滾，也不形於色。
然而，這個時候，越是憋在心裡，越是血氣翻滾逆行。
那裊裊香煙，縷縷飄進鼻子，進入身體，作用發揮的也就越快。
不消一瞬，常德公主就真的睡著了。
與她一起睡著的，還有原本立在她身邊現在倒在她腳下的惠通。
「師傅？惠通師傅？」為了萬無一失，陶予裝模作樣一臉驚疑。
而在他發聲的同時，藏在屋頂的人，朝著惠通和常德公主的后脖子，一人發射了一根細若牛毛的銀針。
雖然這個香料是公主親自給的，吉月特別提到過，這是從雲南帶回來的香料，能確保人十二個時辰睡得死死的，打雷都轟不醒。
但是，凡事預防萬一總是沒錯。
那銀針直接射入昏睡穴，銀針上又淬了葯。
香料，銀針，葯……
嗯，不錯，三重保證，應該萬無一失了。
對此，陶予還不放心，又從懷裡取出一個小盒，盒子里放著銀針，針頭泛著藍幽幽的光。
拿起銀針，陶予瞄了一眼藍幽幽的枕頭，朝著常德公主的脖子，又扎了一針。
從屋頂跳下的暗衛頓時……
陶大人太狠了吧……
這又是香料又是銀針又是麻藥……「大人，這是什麼？」
這個暗衛，是趙瑜的人。
陶予買通圓通師傅的表妹與他裡應外合，吉月接了慧安進宮的第二日，圓通的表妹就引了暗衛來此。
他都在屋頂藏了兩天了。
陶予拿起另外一根銀針，朝著惠通的脖子扎了一下，扎完，兩根銀針收好，放到盒子里，「不知道，聽說是一種烈性麻藥，我從南疆巫族人手裡買的。」
暗衛……
不知道……聽說……南疆巫族……
這種玩意兒，您也敢用？
暗衛看陶予的眼神，充滿震愕。
「大人還去過南疆？」
陶予點頭，「我外祖母的曾祖父是南疆人。」
暗衛……
他還是老實幹活吧。
和陶大人聊天，有點累心。
暗衛是女子，陶予是男子，兩人分工合作。
陶予進裡屋去搜查慧安的住處。
慧安說，她給自己留了後路，這後路，極有可能就藏在這屋子裡……
暗衛則負責把惠通和常德公主的衣服剝下來，然後讓另外兩個暗衛換上。
沒錯，她們一共來了三個，三個暗衛。
然而就在其中一個暗衛都穿好惠通的衣服的時候，另外一個暗衛臉色倏地變了。
「陶大人，他的衣裳，還是您來剝吧，我們……不大適合！」
陶予……「胡鬧，她雖然禽獸不如，可也是個女子，我豈能碰她。」
「陶大人誤會了，她不是個女子。」
陶予……
半天反應過來暗衛的話，一臉震驚，「你說啥？」
一邊說，一邊沖了過去。
然後非常麻利的，快准狠的出手，直接朝他褲襠抓取。
呃……
這……
得到驗證的陶予，擦了擦手，站起身，「常德公主是個男人？」
如果常德公主真的是個皇子，那太后沒有理由把自己的兒子當成公主養啊！
她連皇上都能送上皇位，難道還怕保護不了另外一個皇子的性命？
唯一的解釋就是，這個常德公主，是個假的，真正的常德公主，不知何時，被人替換了。
是早就替換了……還是就在他要見她的時候替換了……這個，陶予就不得而知了。
這件事，他做不得主，得趕緊告訴趙瑜。
提前挑好的暗衛，就是按照常德公主和惠通的身量挑的，現在換好了衣裳，戴了易容的面具，兩人有模有樣的坐好。
而真正的惠通和真假難辨的常德公主，則被另外一個暗衛分別丟到兩隻麻袋裡。
一個人扛兩個人，有點費力，但還在能力範圍內。
好在，圓通的表妹一早就在慧安的禪房後面準備了兩隻筐，框里放了乾草和牛糞。
把人送出去，一點問題沒有。
暗衛這邊一切準備好，等到人都安全的送到陶予的馬車上了，陶予也沒有在慧安的房裡找到任何線索。
什麼都沒有。
陶予略有一點喪氣。
該做的，都做了，「惠通」便扶了「常德公主」起身，開門，兩人朝外走。
「常德公主」依舊如來的時候一樣，孱弱的奄奄一息，惠通則是滿面悲慟。
她不開口，沒人敢問。
她們一走，中通和申通就進來，其他尼姑，跟著也進來。
陶予嘆一口氣，道：「慧安師傅，圓寂了，大家節哀。」
一個圓寂，從陶予這裡被確切的說出，頓時引起一陣嘩然。
「師傅怎麼會……」
「事關一些機密，本官不好多言，解釋的話，惠通師傅會告訴你們的，惠通師傅悲慟過度，又要照拂常德公主，這幾日，怕是難以分身，托本官轉告各位，靜慈庵的大小事宜，從此交給中通師傅和申通師傅，至於具體如何安排，兩位師傅斟酌商議，本官，就先告辭了。」
中通和申通原本都做好準備，惠通要接了主持一職，沒想到，喜從天降。
兩人頓時心潮澎湃起來。
但是一山不容二虎！
陶予穿過人群，人群也沒工夫搭理他。
不過，這個時候，一個小尼姑送陶大人離開，顯然也是合乎規矩也無人在意的。
行至無人處，陶予問道：「如何？」
圓通的表妹壓著聲音道：「方才從禪房出來，中通師傅和申通師傅在無人處抱怨了一陣，貧尼聽著，惠通師傅是三年前來靜慈庵的，她是被慧安師傅帶來的，一來就分到了常德公主跟前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