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陰晴不定
第二十七章陰晴不定
那麼一幅如釋重負的神情,真是礙眼極了。
寧子珩覺得牙根又開始發癢了。
寧十說,只要他牙根發癢,便是有人要倒霉了。
「不過,細細一看,阿臻果然生了幅好相貌。
這雲郡,若論女子相貌,雲家小姐為首。而後是梅家二小姐……
穆家那位欣小姐似乎也不俗。
不知道把阿臻的畫像傳出去。你這長相,能排在第幾?」寧子珩調笑的說道,稱呼也從穆小姐換成了阿臻。
穆臻一個恍惚。
曾經,有人喚她『阿臻』時,是最讓她歡喜之時。
阿臻二字從那人口中吐出。
穆臻總感覺帶著股不一樣的味道。
明明普通至極的字眼,似乎也因從那人口中吐出而變得悅耳起來。
見穆臻失神,寧子珩桃花眼微微一眯。
「阿臻既然不反對,這事我回去便替你去辦。
你也不必謝我,我們二人之間本不必言謝。」
前一句穆臻回神,后一句穆臻險些腿一軟癱倒在地。
她何時答應了?
還謝他……
她此時恨不得拿劍將寧子珩砍個七零八落。
「以你的相貌,雖然不敢說排在貴府欣小姐前面。可要進前十,該是不難。
你若進了前十甲,也算是進了雲郡「千金榜」。
想必穆家上下也會對你另眼相看的。」
寧子珩眉飛色舞的說著。
似乎穆臻已經成了雲郡閨秀中的翹楚……
穆臻眼見寧子珩越說越過份。
趕忙出聲制止。「不必勞煩九公子了。」
「不勞煩,一點也不勞煩。不過是動動嘴皮子的小事……」
「……九公子這是報復被我拒之門外嗎?」
穆臻以為自己足夠誠意了。
她把一些不為人知的事一股腦的告訴了寧子珩。
其實也有「收買」他的意思。
她都這般坦承相待了。
寧子珩若再尋她晦氣,便實在是不講道理了。
寧子珩搖搖頭。
「……既然老天讓我們兄弟迷路至此,自是有原因的。
想來,是讓我助你一臂之力。
保管你上了這千金榜單。
穆家立時派人接你歸家。
什麼吉兆,凶兆。無人會計較了。」
寧子珩這話倒是不假。
只要上了這榜單,登門提親者無數。
那穆家不是喜歡把女兒待價而沽嗎?
想必嫡小姐能賣個更好的價錢。
穆臻聽出這次寧子珩似乎是認真的。
她趕忙搖搖頭,拒絕了寧子珩的「好意」……
「……真的不必了。」
寧子珩見穆臻面露焦急之色。越發的賣力起來。「要的,要的。不過是舉手之勞。」
這千金榜,自然也是有利有弊的。
上去能揚名不假。
可若是家族底蘊不足,遇上權貴人家來「求親」……
那可就是騎虎難下了。
穆家庶出的那位小姐,怕是遇到的便是這種情況。
「九公子,我何必為難我一個姑娘家。
你是外男,我見你一次已經逾越。何況我們事情已經說明白。我們實在沒必要再見面了……
你這般咄咄逼人的,何必?」
「你即這般知書達理,便不該趁夜來我院子。穆臻,你也不是上多本份的姑娘。
何必要佯裝自己是朵白蓮花。
出淤泥而不染?
那才真是笑話。」
既然穆臻說破,寧子珩也沒耐性陪穆臻演戲了。
要比惡語相向,十個穆臻也不是他寧子珩的對手。
「你說夜黑風高,你走錯了方向。你在這裡住了五年?
難道還能東西不分?
你既然肯送上門來,如今又這般欲擒故縱。
難不成是希望本公子陪你演一出……
月上柳梢頭,人約黃昏后?」
穆臻欲辯解。可張了張口,發現自己無論說什麼。
似乎都只能是越辯越亂。
住了五年的莊子……
她卻走錯了方向。
雖是事實,可說出去,難免惹人猜疑。
也難怪寧子珩生疑。
既然多說多錯,倒不如靜觀其變。
見穆臻不開口,寧子珩冷笑一聲。
「……說到了你的痛處。你那伶牙俐齒也不好用了。」
穆臻上輩子便見識過寧子珩的刻薄。
最後她被逼跳崖前。
他也曾奚落過她。而且言語比這還難以入耳。
所以寧子珩此時說的話,在穆臻聽來,也不算什麼。
他願意如何猜想便如何猜想吧。
左右她也沒打算和他當朋友。
這輩子若能再不相見,便最好不過了。
穆臻不反駁,寧子珩的興緻淡了大半。
「穆臻,奉勸你一句。
過慧易夭。」
寧子珩說完,起身甩袖而去。
鳳喜正端著熱茶進來。
見到寧子珩怒氣沖沖的出門,趕忙側身避開。
「小姐,這是怎麼了?這才多會的功夫。
寧九公子怎麼便走了。」
寧子珩那句過慧易夭讓穆臻晃了晃神。
難得從寧子珩口中聽到這般有哲理的話。
可這話明顯就是遍布惡意。
所以穆臻的心情可想而知。
「他一個外客,難不成還要留下他用晚飯?」
穆臻說完,陰沉著一張小臉進了內室。
鳳喜一頭霧水的看看被穆臻掀得動蕩不止的帘子。
又低頭看看自己手中的茶盤。
她暗中收了許久的碧螺春啊……
真是糟踐了。
寧子珩回到東跨院時,臉上神情已經恢復如初。
他才進屋,小廝已經眼急手快的奉上溫茶。
寧子珩端起茶盞,用力灌了一口。
這才覺得心裡舒坦了些。
寧十負手而入。
「……和穆家小姐談妥了?」
「我寧家難道嫌銀子多?和一個女人打交道,我可不想賠個血本無歸。」
寧十:「……」男人心,海底針啊。
也真難為了那位穆家姑娘。
碰上這麼個陰晴不定的主。
寧十自然不會提醒寧子珩,剛才他是多麼的信誓旦旦。
「十一剛才來過。」
「他來做什麼?顯擺他本事大?投宿一晚便能摸到人家小姐的閨房。」
「又不是第一次,他有什麼好顯擺的。這次事情鬧的不小,我看他是來求九哥你替他善後的。」
一行人,也就只有寧十不被寧子珩的低氣壓所影響。
自顧自的斟了茶溫茶緩緩飲著。
「這種事一回生,二回熟的。他是常客了……臉皮這種東西他早丟盡了。還有什麼后可善?」
「話不能這樣說,往日被發現和小姐暗通款曲,那是一段佳話,惹人艷羨。
若是傳出他和一個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