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三章 鴻溝天塹
第一百一十三章鴻溝天塹
寧子珩去了穆臻院子,然後很快怒意沖沖的離開。
這消息片刻便傳到了梅殊和雲霽那裡。
梅殊對此微微蹙眉,他覺得寧子珩的所為有些奇怪。
寧九這人……
對於兄弟,寧九可以兩肋插刀。
若被他認定為敵人,那麼他出手,向來狠毒,毫不留情。
對姑娘,卻向來是憐香惜玉的。
寧家府上服侍的丫頭,削尖了腦袋都盼著去服侍寧子珩。風.流韻事偶有傳出,外間雖然道聽途說的多,可是無風不起浪。
這此事,寧子珩從不提起,他們當兄弟的也不便開口去問。
他是寧子珩,寧家家大業大,不管寧子珩如何胡鬧,寧家也能任他施為。
所以他出手十分大方。
可是他和穆臻之間……
他幾乎可以稱為耍賴般,將本應給穆臻的一千兩銀子拿回。
這次更是以此為名,不惜跋涉而來。
甚至同行的還有雲霽。
和穆臻見了面,他表現的也十分輕佻。
自始至終,對穆臻都擺著張笑臉。
可是今日,他卻怒氣沖沖和新香小院出來。
梅殊自問,何曾見過寧子珩怒氣沖沖?似乎相識數年,從未見過。
護衛還在等著梅殊吩咐。
梅殊揮了揮手,示意護衛繼續保護穆臻。
護衛悄聲退下。
而雲霽則在優雅的品茶,新香小院的廂房不算寬敞。
先前因為是丫頭住的,屋中難免脂粉味重了些。收拾的匆忙,被褥雖然都換了,可屋中鋪的桌布,床頭掛的帷幔還沒來得及換。
是淺青色的。
可是雲霽卻彷彿視而不見,怡然自得的品著茶。
這整個背景,竟然因為他一人,明明十分簡陋的屋子,卻顯出幾分雅緻來。聽了護衛的話,雲霽臉上神情閑適的神情淡了淡。
「你是說,有人和你一樣盯著穆臻?」
「是,而且對方身手了得,若是屬下和他碰上,勝負難料。」護衛如實回道。
雲霽笑了。
「一個小小的穆家……竟然有這麼多人盯著。你且退下,不必再盯人了,
官差即然來了,想必穆臻早有打算。」
護衛是知道自家公子的來意的。
見此不由得輕聲道。
「難道便眼睜睜看著她將東西交出去?」
「……還能如何?你能保證行事避開梅殊和寧子珩?」
護衛不說話了。
「我本獨自離家,在離開兩天後,偶遇寧九。寧九表示他閑來無事,可以和我搭伴同行。
你覺得那時候,我能搖頭?」
護衛堅定的搖搖頭。「自是不能,九公子那人,公子越是拒絕,他越會追上來問個清楚明白。」你若是把東西擺在他眼前,他反而沒興趣了。
可一旦被寧九發現你有什麼欺瞞了他。
他便是掘地三尺,也會弄清楚的。
那就是個隨心所欲行事的主。
整個雲郡,再找不出第二個這般肆無忌憚的主了。
「我只是沒想到,他竟然和穆臻是舊識。」
寧子珩一年中,有大半時間不在雲郡。
多數時候都是外出遊山玩水。雲霽沒料到,他竟然會來這裡。
這裡地處偏僻,實在不像寧九公子慣常會來的地方。
「此事怪不得公子。實是意外……」
「在我看來,萬事沒有意外一說,人們之所以喜歡說意外二字,無非是替自己開脫。
寧九或許早已料到……」
「不會。九公子心不在此。遊山玩水,九公子是各中翹楚。可若論智謀……他萬萬不及公子。」
雲霽沒有再開口,只是狀似疲憊的揮了揮手,護衛行了禮,安靜的退了下去。
雲霽有些失神的望著手中的杯子……
這杯子也是這新香小院里的東西。
粗糙的很,也不知道是誰燒制的,本該玉白的顏色,裡面竟然有星星點點的雜色。
看上去就像一張潔白無暇的紙上,不小心濺了些墨漬。
讓原本上好的東西,成了雞肋。留之無用,棄之可惜。
最終,雲霽緩緩放下了杯子。
雖然於他是雞肋,可於這小院,於穆臻來說,確是難得的佳品。
這便是他和穆臻之間隔著的一道鴻溝了。
只是不知在梅殊和寧子珩心中。
是否也如他一般所想。
將寧子珩來「騷擾」穆臻的消息告訴了洪錦辰和于田。
鳳喜這才鬆了一口氣。
她怕下次寧子珩再鬧上門來,她那雙細腿,實在無法在寧子珩刀子般的目光中站穩。
于田和洪錦辰商量過後。
決定以後不管發生什麼事。
穆臻院外,最少要有兩個護衛暗中值守。
明面護衛守門,暗中還要設個暗哨。
很多大戶人家都會眷養幾個會些拳腳功夫的暗衛。
他們如今雖然稱不上大戶人家。可他們人多啊……眼下自家小姐手中的人手,絕對不亞於雲郡那些大戶人家。
人多力量大。
而且這些人對穆臻忠心耿耿。
這可是花多少銀子都買不來了。
于田立時去找趙幟。
趙幟和白氏都覺得此事重大。
趙幟提議和洪錦辰一起挑起人手。編成一個正正經經的護衛隊。
然後輪職負責新香小院的安全。
再暗中找幾個身手好的,暗中保護新香小院。而白氏則提出在庄中找幾個耳聰目明的婆子。
也和護衛一樣輪職。
她們看似做些粗使活計,實則充當護衛的眼睛。
一旦發現任何蛛絲馬跡。
可以迅速告知護衛。
兩隊配合,便是新香小院飛進一隻蚊子,也休相逃過護衛的眼睛。
幾人商量完,迅速著手去辦。
這樣的小事,幾人達成共識,不必去叨擾穆臻。
所以穆臻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安全等級突然從一級加到了十級。
簡直就是滴水不漏。
穆臻沒注意,可是盯著他的幾路人馬卻都碰了壁。
他們不敢再像往常那般靠近穆臻。
甚至現在連靠近新香小院,也成了一樁難事。
雲霽雖然和穆臻住一個院子。
可越是這樣,護衛們越發覺得寸步難行。
饒是鎮定的雲霽,也在第二天提出住在廂房中太過打擾,他還是去和梅殊,寧子珩做伴。
於是新香小院牆外的帳篷又加了一頂。
幾方人馬雖然各自為政,可隱約也知道彼此都是另有居心。
也都派了眼線去盯穆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