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四章 夜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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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74章 夜遊

  白千帆見墨容澉麵色不豫，心裏頗為不安，隻好腆著臉衝他笑，奶娘過的，伸手不打笑臉人嘛。


  墨容澉見她這賴皮貓的樣子，有些無可奈何，故意板著臉，“把本王的話當耳旁風，也隻有王妃有這樣的膽子。”


  白千帆叫屈，“沒有啊，王爺，我什麽時侯把您的話當耳旁風了？”


  “我了那個……”墨容澉臉紅了一下，“爺兒們的忌諱不能同人，你怎麽不聽？”


  “王爺不能去問爺兒們，沒不能同姑娘啊。”


  墨容澉看著她烏沉沉的眼睛，狠狠咽了一口氣，“記住了，誰都不能！”


  “為什麽可以同你？”


  “我是王爺，你是王妃，府裏頭就屬咱們最親，所以可以。”


  “側王妃和庶王妃也不行？”


  “不校”


  白千帆想了想，“按理，應該是側王妃同王爺最親，我遲早是要出府的。”


  墨容澉又咽了一口氣，“沒出府前，你就是正兒八經的楚王妃，咱們倆最親，有任何事都來找我，記住嘍，還有，”他的臉驀地一紅，“你的不對，其實不短。”


  白千帆不明白，“什麽不短？”


  墨容澉覺得自己真是缺心眼子缺到頭了，跟她這個做什麽？到時侯讓她見了真章，是長還是短，自然見分曉。


  他粗聲粗氣的道：“沒什麽，別問那麽多。”


  白千帆覺得他很奇怪，自個起的頭，又不許別人問，王爺不叫問就不問吧，乖巧的點零頭，“王爺這麽晚過來，就是想這個？”


  墨容澉過來當然是有別的事，隻不過這一打岔，時間又過去了，他遲疑了一下，，“本想帶你出去走走，眼下這麽晚了，還是……”


  白千帆眼睛一亮：“出去？出府嗎？現在不過亥時三刻，不算晚的。”


  看著她雀躍的樣子，墨容澉稍一思忖，“好吧，不過約法三章，一，得跟緊我，不許亂跑，二，到了時間，我叫回就得回，三，不要亂和男人話。”


  白千帆自然是滿口答應，隻要能出去玩，別約法三章，就是十章都沒問題。


  過乞巧節，大戶人家約了三五親朋在家裏焚香拜跪，行諸項乞巧事宜，門戶的卻喜歡在外頭過，每到這時侯，外頭劈出場地，什麽大樹下，高台前，甭管認不認得，每人都手持一支香在那裏拜跪，連爺兒們也不能勉俗，反正是許願，求功名，求姻緣，求子，求健康長壽，比比皆是。


  集市上的攤子要一直擺到醜時，賣香火的，賣乞巧節的用品，順帶著還有姑娘們的胭脂水粉，頭釵首飾玩藝兒，賣吃的就更多，到了這個點，都有些餓了，坐下來吃一碗湯團子，或是甜酒煮蛋，或是灑了香油的餛飩，連空氣裏都飄著香。


  白千帆以前在白相府也曾偷偷溜出來玩過，那時侯她年紀，身上又沒幾個錢，光是看熱鬧而已，今日出去，她一定要盡心吃吃喝喝，再給丫環們帶點禮物。


  她換了一身衣裳，跟著墨容澉出門，掌燈的廝伴著他們到了大門口，墨容澉揮揮手叫他留步，外頭有月光，集市上也是燈光通明，不需要人掌燈，他就想他們兩個人，跟尋常夫妻一樣，到處逛逛，吃點東西，逛累了就回家歇著。


  雖然已經有些晚了，街上卻還很熱鬧，半大的孩子穿著新衣，提著燈籠，到處亂竄，姑娘大姐們在攤子前流連忘返，拿起這個，又拿起那個，同販們討價還價。年輕的爺兒們也是三五成群，或是拜神，或是坐在吃攤邊高談闊論。


  白千帆就象關在籠子裏的雀仔，出了籠子立馬生龍活虎，早把約法三章忘在了腦後，她東跑西看，墨容澉便正好有理由，把她的手牽住，緊緊攥在掌心裏。她有時急起來，想掙脫，他一記眼刀掃過去，她便不敢再造次，乖乖任他牽著。


  除了擺攤子的，也有耍猴耍大刀的，白千帆一路逛過去，瞧見前邊圍了個水泄不通，忙拖了墨容澉要去看。可走到近處，裏三層外三層，她個子，想扒人縫都扒不了，心裏焦急，仰著頭問墨容澉，“裏邊玩什麽呢？”

  墨容澉頗有興致的看了看，答她，“柔術。”


  白千帆本來出門子就少，光聽過耍大刀，沒聽過柔術，攀著他的肩膀踮著腳往裏看，興衝衝的叫：“是什麽，讓我瞧瞧是什麽？”


  墨容澉把她舉起來看了一眼，嗬，真是開了眼界，不溜秋一個對穿桶，裏頭竟然折疊了一個大姑娘，白千帆眼睛都瞪圓了，喃喃道，“她骨頭折了麽？”


  墨容澉把她放下來，“人家是靠這個吃飯的，耍一次折一次那還得了。”


  白千帆一落地，沒得看了，急得不行，腆著臉求他，“王爺再舉著我呀。”


  墨容澉：“你雖然不重，這麽舉著也沉，我胳膊不酸嗎？”見她沮喪著臉，笑了笑，“要不這麽著，我抱你看。”


  白千帆有些難為情，“我都這麽大了還讓抱，丟不丟份呀。”


  墨容澉是不在意的，黑，大夥兒都被柔術吸引著，誰瞧他們呀，再，白千帆身量，臉大眼睛，真要被他抱在手裏，冒冒然被人看到，也不會覺得出奇，象大哥哥抱妹妹呢。


  白千帆四處張望，看到一個女孩騎在他爹的脖子上，頓時有了主意，手一指，笑眯眯對墨容澉，“我坐王爺脖子上成嗎？”


  墨容澉順著她指的方向看過去，差點沒背過去，她是時時刻刻提醒他們之間有差距啊，兩夫妻之間，斷沒有這樣的，娘子騎在夫君的頭上，這算什麽，夫綱還要不要了，威嚴何在？隻有晚輩才能騎在長輩子的脖子上呢！

  見他不吭聲，白千帆扯著他的衣袖搖了搖，滿臉焦急，“快著點呀，一會就沒得看了。”


  墨容澉本不想答應她，可身子卻蹲了下來，暗自唾棄自己沒出息，故意板著臉，“就你多事，快著點，看一會子就回了。”


  白千帆騎上去，兩隻手抱住他的脖子，歡喜的叫了聲，“好王爺。”


  墨容澉心一顫，想著若把王爺二字改成他的名字，那就更受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