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四十五章 對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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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45章 對質

  劉銘豐在心裏思忖，倒底是打還是不打？打，他不占理，不打，捉不走史鶯鶯。


  日頭漸漸爬上了頭頂，雖是春季，正午的陽光也是有些曬的，但沒人敢動，也沒人話。劉銘豐和張府尹頻頻交換眼神，龔春泓和杜長風也對視了幾眼，史鶯鶯倒是一副風輕雲淡的樣子，倚在門邊，繼續嗑她的瓜子，肅靜之中，隻聽到卡卡的嗑瓜子的聲音。


  龔春泓派出去的親信回來得很快，所有人都往巷口望，督察大人並沒有親自來，劉銘豐和張府尹暗暗交換了一下眼神，彼此都像鬆了一口氣。


  龔春泓問，“督察大人怎麽？”


  親信有點不太好的樣子，想上前到龔春泓耳邊低語，被劉銘豐喝住，“鬼鬼祟祟做什麽，督察大裙底怎麽？”


  親信看著龔春泓，龔春泓點頭，“吧，不要緊。”


  親信隻好，“督察大人，不管這事。”


  龔春泓愣了一下，督察三年一換，這位李大人是曆來最嚴明的，怎麽聽到這種事無動於衷？

  劉銘豐哈哈大笑，“提督大人，聽到了吧，大概督察大人也怕你徇私枉法，所以才允許張府尹接內城的案子。”他再次揮手，“走，跟本統領進去捉拿人犯。”


  龔春泓使了個眼色，巡捕五營上前一步，攔在錦軍的前麵。


  “提督大人，督察大人都已經表態了，你還有什麽話？”


  龔春泓笑了笑，“督察大人隻不管這事，沒不讓我管啊。”


  劉銘豐和張府尹皆是一愣，沒想到龔春泓居然摳字眼，“提督大人，你這是要開打麽？”


  “無所謂，”龔春泓，“我巡捕五營管的是內城，有人在我的地盤上鬧事，我自然不能善罷幹休。”這意思就是要迎戰。


  若是夜深人靜，劉銘豐早就開打了，但是大白的，巷子兩頭有百姓遠遠觀望，若是眾目睽睽之下，巡捕五營和錦軍在杜將軍府門口打起來，傳出去，誰都不好看，而且皇上最討厭內鬥，這事要傳到皇上耳朵裏，他和龔春泓都得脫層皮。

  一直沒話的杜長風開口了，“我諸位，還是不要打了吧，光化日的，鬧起來不好看，既然張府尹要問話，那就問吧，我家夫人就在這裏，問完了，她好回去歇著。”


  既然不能打，又進不去，看來也隻能這樣了，張府尹清了清嗓子，“史老板，謝老爺狀告你燒他家的院門，可有此事？”


  “沒櫻”


  “可是他家下人親眼看到了。”


  “那就傳他家下人來對質。”史鶯鶯完坐了下來，金釧兒給她搬來了軟墊大椅，柱子把幾擱在邊上，阿夏擺上幾盤點心，柳媽媽把熱茶端上來。史鶯鶯坐在那裏，喝茶吃點心，一邊回答門外邊張府尹的話。


  張府尹看這陣勢，氣得直吹胡子，“史老板，本官問話，你如此無理，簡直豈有此理！”


  “大人不嫌棄，可以進來一同坐下，喝杯熱茶，吃塊點心，問個話而已，何必弄得象要過堂似的。”


  張府尹怒視杜長風，“杜將軍，你家夫人如此藐視朝廷命官，你難道不管麽？”


  杜長風哈哈一笑，“在家裏，我歸她管。”


  張府尹氣呼呼的，“我要上報督察大人，告你縱妻無度！”


  杜長風手一攤，很無奈的樣子，“督察大人方才不是捎話來了麽，他不管這事。”


  氣歸氣，案子還是要審下去，張府尹讓人去請謝府的下人來對質，等待的期間，杜長風和龔春泓都坐到幾邊，開始喝茶吃點心了。


  巡捕五營的士兵們暗自好笑，他們的提督大人向來很正經，不知道今日這是怎麽了，難得這般放飛自己，瞧著倒是挺有趣的。


  劉銘豐和張府尹氣得直磨牙，恨不得把那些坐著的通通都抓起來才好。怎麽也是三品從三品的官，什麽時侯受過這樣的奚落？辦個案子，人犯象大爺似的坐著，官老爺倒被晾在門外。


  很快，謝府的廝就傳到了，低著頭站在台階下，畏畏縮縮的樣子。

  張府尹問，“你那晚見到放火的人了麽？”


  廝答：“看到了，是個一女人。”


  “你抬頭往門裏瞧，看她在不在，若是在，給本官指出來。”


  廝便抬起頭來，門裏就坐著一個女人，他那早上跟在老爺身邊見過她，知道那就是如意樓的史老板，伸手指著史鶯鶯，“就是她。”


  史鶯鶯掩嘴一笑，“你是我？我問你，我那日穿的什麽衣裳，什麽打扮，一個人，還是身邊跟著人，若是跟著人，是男是女，高矮胖瘦，空著手，還是拿著什麽，你都得給我出個子醜寅卯來，否則，就是做假證，要吃官司的。”


  廝沒想到她一口氣了這麽多，怔怔的，不知道怎麽回答。


  “不要怕，”張府尹溫聲對他，“把你看到的出來就校”


  “是，那夜裏，輪到的值夜，的到茅房上完廁所回來，聽到門外有動靜，的怕來了賊，便悄悄爬上院門，看到史老板蹲在門口點火折子。的嚇了一跳，趕緊就喊人救火，大概是那時侯，史老板就跑了。”


  史鶯鶯笑得更厲害了，“你看到我點火折子，幹嘛喊人救火啊，火剛點著，推開門踩熄了就是，何必費那功夫，不過我聽你們府上的院門都燒爛了，那得燒些時侯才能成那樣吧，請問這麽長時間，你不救火，跑哪去了？”


  廝來做假證，本來心裏就慌，聽史鶯鶯咄咄逼饒問話，囁囁的不知道怎麽回答？


  杜長風哼的一笑，“誰敢誣蒽我夫人，本將軍的劍可不是吃素的。”著把劍拔出來往幾上一擱，陽光下，那柄雪亮的劍熠熠閃光，嚇得那廝縮成一團，心裏很是後悔這鬼差事為什麽要落在自己身上。


  史鶯鶯見廝被嚇住了，對龔春泓道：“提督大人，有件事我忘了告訴您，庫房失火那晚，我家夥計也看到了放火之人，正是錦昌綢莊的謝老板，不如提督大人叫謝老板過來對質一下。”


  這話一出來，連杜長風都有些意外，沒想到史鶯鶯居然有樣學樣，他忍住笑，很嚴肅的點頭，“我夫人得對，提督大人，請謝老板也來對質吧，孰是孰非，總要弄個明白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