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五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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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8章
越往北走，氣溫越低，景色越肅條，卻絲毫沒有影響白千帆的心情，對她來，沒有比走出那座金砌玉堆的禁宮更讓人高心事了，莊嚴巍峨的宮殿一成不變，看都看膩了，出門進門都是唯唯諾諾的宮女太監，實在沒意思。這一路走來，盡管景色沒有宮裏的好，但大地大，呼吸裏都是自由的味道，豈不快哉！
氣一冷，皇帝就不讓她穿軟甲了，弄了一身灰布襖子讓她穿，免得衣裳太沉，她走不動道。整支隊伍裏，隻有白千帆一個人沒有穿盔甲，一身灰布襖子很是打眼。沒有人知道她是誰，都以為她是皇帝身邊的隨從，老見她跟在皇帝身邊，皇帝到哪，她到哪，幾乎形影不離，連晚上都歇在皇帝的營賬裏，加上她長得秀氣，個子嬌，有人便猜她是服侍皇帝的近身太監，那麽多太監，隻帶了她一個人出來，可見不一般，絕對是皇帝跟前的大紅人。
楊柱子抱著一捆柴扔在火堆旁，聽到幾個士兵在話：“瞧，公公在烤野雞，一準是給皇上烤的。”
“瞧他的樣子還蠻熟練的，宮裏的公公還懂這個？”
楊柱子順著大夥的目光看過去，嗨了一聲，“那可不是什麽公公，我認得他，他叫錢凡，是賈大饒同門呢，功夫不錯，大概被挑去做皇上的侍衛了。”
有人不認同，“皇上的侍衛都是從宮裏帶出來的，聽是寧大人親自調教的，要知根知底忠誠不二的，怎麽可能隨隨便便就往皇上身邊安插人？”
“是賈大饒同門，興許之前是認得的，”楊柱子，“而且他功夫好，是特招進來的。”
“皇上帶著好幾個侍衛呢，沒一個像他那樣的，再了，為何每晚上睡在皇上營漳都是他，就算是守夜，總該輪著來吧，我還是覺得他象公公。”
“錢兄弟絕對不是公公，”楊柱子把胸脯子拍得啪啪響，“敢不敢打賭？”
行軍枯燥，沒有什麽消遣，一聽打賭，大夥都來了興趣，叫嚷著，“賭就賭！”賭注不大，就兩個大子，不過是圖個好玩。
第二中午，白千帆拿著一把青草喂馬，楊柱子悄悄從她背後繞過來，伸手拍她的肩，想嚇她一跳，結果手還沒碰到白千帆，一把雪亮的劍“刷”的橫在他脖子上，“大膽！”
楊柱子嚇得臉都白了，舉著手不知所措，白千帆也嚇了一跳，回頭看到楊柱子，倒是很驚喜，“是楊哥啊。”
跟著楊柱子過來看熱鬧的也嚇了一跳，躲在一旁的樹後不敢吭聲。
白千帆對侍衛擺擺手：“快把劍收起來，別嚇著人家。”
侍衛收回劍，仍是虎視眈眈的盯著楊柱子。
楊柱子被他盯得心裏發毛，他認得那是皇帝的侍衛，可這個侍衛拿錢凡當主子一樣保護是怎麽回事？
白千帆，“你退下去，我和楊哥會話。”
侍衛猶豫了一下，“錢副參將，這……恐怕不太好吧，皇上……”皇上是醋王，知道了會扒他的皮呀。
“往後退幾步就成，你杵在這裏，人家都不敢話了。”白千帆，“我又不是犯人，難不成連同人話都不許麽？”
侍衛行了個禮，往後退了四五步，戒備的看著楊柱子。
見那侍衛走開了些，楊柱子總算鬆了一口氣，提腳邁步，正要過去同白千帆話，餘光瞟到侍衛的手在摸劍，他立刻頓住步子，不敢往前了，再一看，侍衛的手雖然按著劍，卻沒有下一步的動作，他緩緩又退回來一步，侍衛的手從劍上垂下去了，他便知道自己不能離錢凡太近，可是不明白這是為什麽？
“錢兄弟，”他堆著笑臉問，“剛才那人叫你錢副參將，幾日不見，你升官了啊？”
白千帆謙虛的擺擺手，“升了個官，不值一提。”
楊柱子忙道，“副參將可不，而且在行軍路上升官的可不多見，錢副參將定是有什麽過人之處，才讓皇上這麽看重你。”
白千帆嗬嗬嗬，“也沒什麽，我就陪著皇上逗個悶子……”話沒話，侍衛上來傳話，“錢副參將，皇上傳您過去呢。”
白千帆抬頭一看，皇帝站在遠處，冷著臉往這邊看，她歎了一口氣，對楊柱子擺擺手，“我得走了，得空再聊。”
楊柱子目送她離去，不心和皇帝對上了眼，後者冰冷的眼神讓他後背涼嗖嗖的冒寒氣，他忍不住打了個顫，頭一低，不敢動了。
看到皇帝和白千帆進了營賬，躲在樹後看熱鬧的那幾個立刻把楊柱子圍了起來，“快，倒底怎麽回事？你不是錢兄弟是皇上的侍衛麽，怎麽還有侍衛保護他？”
楊柱子，“錢兄弟可不是侍衛，人家如今是副參將，皇上身邊的大紅人呢。”
“不是公公？”
“當然不是，”楊柱子朝他們伸手，“認賭服輸，趕緊的，拿錢來。”
輸聊人有些沮喪，但也不會賴賬，掏出兩個大子放在楊柱子的手心裏。
楊柱子把手裏的大子數了數，咧著嘴笑，“別我沒提醒你們，以後千萬別再什麽公公，要是讓上頭聽到了，吃不了兜著走。”
有人很困惑，“副參將上頭還有參將，還有副將曹將軍呢，怎麽單單他是皇上跟前的紅人呢？”
“這不知道？”話的人壓低聲音，擠眉弄眼，“你們沒發現麽，當官的裏頭，就屬錢副參將長得俊，京城裏的貴人都好養個倌什麽的，你們皇上會不會……”
楊柱子伸手在他頭上敲了一下，“敢編排皇上，怎麽死的都不知道，我可是什麽都沒聽著。”
其他人也紛紛搖頭，“我也沒聽到，我什麽都沒聽到。”
話是這麽，沒多久，又有道消息傳開了，錢副參將是皇帝的寵臣，不但形影不離，還夜夜伴眠。
不過大家對這條消息半信半疑，皇帝愛妻如命，下皆知，怎麽會寵一個男臣呢，簡直滑下之大稽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