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容麟不甘心,他覺得自己不能就這麽算了,跑去鳳鳴宮算賬,結果史芃芃從容淡定,他倒氣極敗壞的回來了。在屋子裏枯坐了兩個時辰,終於想到了一個辦法,連蹲個福都會摔跤,那就讓精奇嬤嬤好生教一教。
他挑了一個最嚴厲的精奇嬤嬤,賜給她一麵金牌,見牌如見君,哪怕是皇後也不能放肆。
旨意傳到鳳鳴宮,史芃芃並不意外,墨容麟拂袖而去的時侯,她就知道會有麻煩,馬上風確實是她的,但她也不是故意的,任誰聽到那種情況,都會想到那上頭去,可衣裳都沒脫就發病了,實屬少見。
第二不亮,精奇嬤嬤就到了鳳鳴宮,她衣裳光潔整齊,頭發梳得紋絲不亂,四方臉,高顴骨,一雙鷹厲的眼,看饒時侯自有一股子威嚴,宮人們都稱她為貴嬤嬤。
宮女們都懼怕精奇嬤嬤,瓊花自然也怕,怯怯的,“貴嬤嬤,您來得是不是太早了,娘娘還沒有起呢。”
貴嬤嬤臉上沒什麽表情,把手裏的金牌揚了揚,“宮裏的規矩,沒有師傅到了,徒弟還在床上躺著的。”
瓊花自然認得那麵金牌,隻好進去叫醒史芃芃。
史芃芃性子平和,聽精奇嬤嬤叫她起來學規矩,也不惱,讓宮女們服侍著更衣洗漱,對金釧兒,“你先出去招待一下,別怠慢了嬤嬤。”
貴嬤嬤站在屋子裏等的時侯,看到一個壯得像頭牛的宮女走了進來,牛的手裏,哦,宮女的手裏還拿著一把匕首,因為沒亮,屋裏點著燈,燈光映著刀鋒,泛著幽藍的寒光,再配上那宮女一臉的橫臉,凶悍的眼神,貴嬤嬤心裏咯噔了一下,不由得把手裏的金牌握得更緊了,想從中汲取些力量,讓自己看起來更鎮定些。
宮女走到她跟前,比她高出一個頭還有多,肩膀寬得像一堵牆,把屋裏的燈全擋住了。
貴嬤嬤駭了一跳,從來隻有宮女們見了她花容失色,怎麽還有人敢在她麵前耀武揚威的?隻是……真要打起來,她絕對不是這頭牛的對手。
她兩邊看看,剛才屋裏還有人,怎麽現在一個都不見了?她有些慌張,看著高大的金釧兒,“你是誰?你要幹什麽?”
金釧兒後退了一步,看著她驚慌的樣子咧嘴一笑,也不話,一把匕首在手指間繞來繞去,寒光閃閃,閃得貴嬤嬤心驚肉跳。
幸好沒多久,史芃芃就過來了,貴嬤嬤立刻打起精神,不亢不卑的行了個禮,“奴婢參見皇後娘娘。”
史芃芃對誰都是麵帶笑容,嗯了一聲,“不必多禮。”
貴嬤嬤看了一眼手裏的金牌,有心給新皇後一個下馬威,,“娘娘,奴婢奉旨來教娘娘規矩,以後卯時就得開始,請娘娘早些起來。”
史芃芃笑道,“好呀。”
貴嬤嬤把金牌往懷裏一揣,“現在奴婢就開始教了,皇上娘娘蹲福蹲不好,不如就從蹲福學起,娘娘先看奴婢示範一次……”
瓊玉打斷她,“貴嬤嬤,娘娘還沒用早飯,不如等娘娘先用了……”
貴嬤嬤不滿
的瞟她一眼,“你的規矩是準教的?本嬤嬤話,有你插嘴的份?掌嘴!”
瓊玉紅了臉,徒一邊,猶豫著抬起手來,被史芃芃按住,她仍是一臉淡然的笑,“精奇嬤嬤打皇後的人,怕是沒有這個規矩吧?”
貴嬤嬤也是訓人訓慣了,一時嘴快,她哪裏有資格當著皇後的麵教訓她的人?
她立刻躬腰請罪,“奴婢一時嘴快,請娘娘怒罪。”
史芃芃非常大度的,“算了,一點事,沒什麽好計較的,嬤嬤開始就開始吧。”
貴嬤嬤有些訕訕的,也沒再什麽了。
皇後在一旁學規矩,瓊花瓊玉在另一邊擺早飯,貴嬤嬤掃了一眼,桌子中央居然擱了一隻極的烤乳羊,她暗暗吃驚,早飯吃全羊,皇後娘娘的胃口好大啊。
但接下來,她就目瞪口呆了,那個壯得像頭牛的宮女拿著匕首在烤乳羊上飛快的舞動,劃出道道雪亮的光芒,看得她眼花繚亂,香氣很快彌漫在屋子上空,等她停下來,剛才盤子裏還是一隻烤全羊,現在隻剩下了一副羊骨架,剔下來的羊肉片全部準確無誤的飛進了旁邊的兩個碟子裏。
那宮女剔完羊肉,一抬眼,凶悍的眼神在她臉上停留了一會,嚇得貴嬤嬤趕緊把目光收回來。
她剛剛定下心神,那邊又傳來動靜,這次是牛排骨,那宮女換了把大刀,“咣咣咣……”的剁著牛排骨,每剁一下,都抬眼看一下貴嬤嬤,貴嬤嬤的心就跟著顫抖一下,她是調教饒好手,可那都是些技術活,哪裏像這樣粗暴凶箔…
“嬤嬤,”史芃芃叫她,“你看本宮學得還行麽?”
貴嬤嬤點頭,“行,接下來……”話沒完,又是一聲“咣……”她心一抖,,“娘娘,要不您先吃了早飯再學吧。”
史芃芃笑了,“本宮聽嬤嬤的。”
皇後坐在那裏慢條斯理吃著早飯,三個宮女在邊上侍侯著,貴嬤嬤杵在一旁幹巴巴的看著,史芃芃,“嬤嬤也辛苦了,一同吃點?”
貴嬤嬤搖頭,“謝娘娘,奴婢份內事,不辛苦。”
史芃芃笑道,“嬤嬤別跟本宮客氣,日子還長著呢,金釧兒,賞羊肉。”
貴嬤嬤聞著那烤乳羊的香味,其實有些饞,既然皇後娘娘有賞,她接著就是了,原以為是拿個碟子給她裝一些過來,結果金釧兒把尖刀往碟子裏一紮,弄了個刀串羊肉,往她嘴邊一遞。
貴嬤嬤嚇得往後退了一步,忙,“自己來,我自己來。”
金釧兒也不話,舉著匕首,瞪著貴嬤嬤,在她凶悍的氣勢下,貴嬤嬤的手越發抖得厲害,老半才把那幾片羊肉從刀子上摘了下來。
史芃芃笑得很無害,“嬤嬤趁熱吃,涼了就不好吃了。”
貴嬤嬤把羊肉塞進嘴裏,哪裏有什麽心思品嚐味道,她算是看出來了,這位新皇後並不簡單,也是,史家商號的老板,哪是任人捏的軟柿子?皇上和皇後鬥法,她還是別摻合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