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五章 大自在神通
整座天極峰都劇烈震蕩了起來，滿天黑雲翻湧不休，彷彿什麼遠古大魔將要衝出來一樣，天極塔從未有過如此可怕詭異的景象，一時間，各處的弟子都感到有些惶惶不安，這究竟是什麼……
而花未央這一刻，臉上的神色比蕭塵更要凝重，她所感受到的不止一股極凶的煞氣，而且隱隱間還有一股極重的魔氣！
或許別人感受不出來，甚至蕭塵都感受不出來，但是她卻能夠清清楚楚感受到，那不是修魔之人所散發出來的邪煞魔氣，而是一股十分純的真正魔氣！
人間修鍊之地，怎會有如此重的一股魔氣！不對……不對！這股魔氣究竟來自何處？為何竟找不到源頭……
「哎呀！了無塵！未央姐姐！怎麼回事呀！」
就在這時，只見遠處樹林里靈鸞快速跑了過來，原本她是打算回去，可還沒走多遠，整座山峰都震蕩了起來，所以她又跑了回來，免得一個人害怕。
「快過來！」
蕭塵也不管那麼多了，手一伸，一股掌風立時將她卷到了身邊來，緊接著迅速凝起一層真元結界，將她與花未央兩人護在了這層結界當中。
四周仍在震蕩不止，彷彿整座山峰都要崩塌了一般，靈鸞小臉煞白，喃喃地道：「了無塵，怎麼回事啊，怎麼和那天晚上一樣，突然就搖晃起來了……」
蕭塵沒有說話，一邊運轉真元支撐著結界，一邊將神識探出，想要去尋找那煞氣的來源，但神識卻偏偏像是被什麼所阻，怎樣也無法探到那煞氣的源頭。
而花未央此時也同他一樣，正在仔細尋找著那魔氣的來源，不過也和他一樣，怎樣都找不到源頭。
過了許久，那震蕩才終於慢慢停了下來，滿天的黑雲也漸漸散去了，一切恢復平靜，竟像是什麼也沒發生一樣。
「怎……怎麼又停了？」
靈鸞四處張望著，這一刻仍是有些驚魂未定，剛剛那景象，實在是太可怕了，而且還有一股十分令人壓抑的感覺，不知那究竟是什麼。
蕭塵與花未央對視一眼，兩人彼此心意相通，這天極塔，一定有著什麼不尋常的事，只是這些事，連長老們都諱莫如深，也恐怕，非他們所能干預。
「你沒事吧。」
蕭塵忽然轉過頭，向怔怔出神的靈鸞看了去。
靈鸞回過神來，忙搖著手：「沒事沒事……」話到此處，又向花未央看去，嘻嘻一笑：「未央姐姐，你好美啊。」
花未央也自剛才的事中回過了神，向她看去，輕輕一笑：「靈鸞妹妹也是。」
「嘻嘻。」
靈鸞嘻嘻一笑，心中卻在想，之前她過來的時候，竟然看見了無塵笑了，眼神竟是那麼溫柔。難道，只有眼前這個姐姐，才能看見他那麼溫柔的眼神嗎？想著想著，心中不知為何，竟有一種莫名失落。
而接下來，果不其然，長老們又將弟子召集到了一起，說是天極峰陣法更替，現在已經好了，讓弟子們不必惶恐。
這一次，弟子們將信將疑，但無論怎樣問，長老們的回答始終只有一個，那就是天極塔的陣法更替，現已無大礙。
蕭塵站在人群里，默然不語，他神識遠過於其他人，他可以肯定，那絕不是什麼陣法更替，不過究竟是什麼，才讓長老們隱瞞得如此之深？
但是轉念一想，他只是一個過客，再過不久就要與未央離開這裡了，又去管那麼多做什麼？
……
夜裡一輪明月高懸，將整座天極峰映照得明亮澄凈，格外的清寧，一切看上去都是那麼井然有序，彷彿白天什麼事也沒發生過。
屋中燭火微微搖晃，蕭塵正在盤膝吐納，忽然一陣腳步聲在外響起，緊接著又是幾聲輕輕的敲門聲。
「獃子，睡了嗎？」
屋外響起了未央的聲音，蕭塵起身開門，見她深夜來訪，問道：「這麼晚了，怎麼還沒睡？」
「噓……」
花未央打了個噤聲手勢，進到屋中，才看著他，小聲說道：「獃子，你有沒有覺得這個天極塔很奇怪？」
「有何奇怪。」
蕭塵將門關上后，走了回來，從桌上倒了一杯水遞給她，關於白天那件事，他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天極塔怎樣，與他又有什麼關係？他自己的事情到現在還都一團亂。
花未央接過他遞來的水杯，看著他：「你難道一點也沒感覺到嗎？」
縱然蕭塵沒能察覺那煞氣裡面深藏著的魔氣，但她身懷人、幽兩族的血脈，比一般幽族之人更能察覺魔氣存在，她豈能感受不到？
蕭塵深吸口氣，坐了下來，靜靜看著她：「未央，等下個月孤燈真人出來后，我去趟他那裡，然後我們便離開，我想去別劍山莊的遺址看看。」
「哦……好吧。」
見他不願多提白天的事，花未央也不多問了，只是心中仍然存有疑惑，彷彿這個人間，給她的感覺，已經越來越奇怪了。
蕭塵靜靜看著她不語，縱然他嘴上不說，但心中豈能沒有察覺端倪？尤其是上次穿越死亡沙漠，看見了那一片上古遺迹，還有那個奇怪的六角石盤，這些都不尋常。
從前他只知仙元五域，卻不知還有仙北古境，但是四海八荒，無窮無盡，他到現在，不知為何竟產生了一個奇怪的想法，仙元古地也好，四海八荒也好，都像是一座天地大陣，禁錮著芸芸眾生，而這座大陣的陣眼所在，便是人間仙元五域。
……
時間一晃，半個多月過去了，這日已是七月初一，四大長老已經閉關出來，按照約定，這日蕭塵要去孤燈真人那裡。
到了玄境閣，孤燈真人早已在此相候，見他來了，緩緩睜開眼：「無塵小友，你來了。」
「前輩。」
蕭塵微一拱手，走了上去，縱然如今他與孤燈真人關係匪淺，但禮數仍不可失，何況今日，對方要傳授他一門玄功。
「恩……」
孤燈真人手捋白須，微微頷首，衣袖輕輕一拂，四周景象立時變換了，不再是那樓閣裡面，而是一座山谷之中。
只見藍天白雲，谷中花開似錦，草木萋萋，又有泉水經過，景緻甚是清幽，遠處則山巒重疊，直似無邊無盡一般。
蕭塵知道，這裡並非外面，而是孤燈真人煉化出來，屬於他自己的一方玄境，這便是元嬰的玄妙，倘若沒能修成強大的元嬰，是無法煉化出一方玄境的。
「我要傳你這門神通，名曰『大自在掌法』，我演示一遍，你且看好。」
孤燈真人緩緩說著，說罷，雙手拂動了起來，形隨意轉，剎那間，狂風驟起，山川俱震，四面八方雲層翻湧，忽然聚起了一道道厲害的劍氣。
蕭塵站在遠處凝神看著，此刻這一道道劍氣顯然是孤燈真人聚成，但同時，卻也是攻向他自身。
「咻咻咻！」
忽聽一陣疾風聲響，只見那漫天劍氣，瞬間如化萬道百丈金芒，鋪天蓋地向孤燈真人斬了去，這等令山河崩碎的磅礴氣勢，蕭塵不禁一怔，是他的話，決計抵擋不下來，且看孤燈真人如何應對。
只見孤燈真人依然有條不紊，雙掌之間漸漸形成了一個太極，再隨著雙手一拂，那原本攻向他的漫天劍氣，此刻竟然隨著他雙掌動了起來，圍繞著他身體四周轉了一圈，最後聚成一道，隨著他雙手往前一推，那漫天劍勢也頓時破空飛出，「轟隆」一聲，將遠處一座山頭震得粉碎。
做完一切，孤燈真人緩緩收功，長吐了一口氣，再向蕭塵看去：「這『大自在掌法』，只是『大自在神通』裡面其一，可惜如今只有上篇，方才那一式，無塵小友可是看清楚了？」
「這……」
蕭塵目光微凝，他看明白了，剛剛那漫天劍氣分明攻向孤燈真人，而孤燈真人卻以大自在掌法為引，反將那些劍氣納為己用，如此一來的話，便等同利用對方的攻勢，反攻對方。
倘若將此法練至化境，那麼不管對方使出何等神通手段，都能夠將之反攻對方，這「大自在」確實堪稱「神通絕學」四字，當真不知乃是何等修為絕世之人所創。
驀然間，他又想到了瑤光心法的第五重「物換星移」，物換星移與這大自在神通有著相似之處，而瑤光心法又是師父所創，師父在修鍊上的造詣，果然非自己所能想象。
孤燈真人微微捋須頷首，道：「這『大自在』不受對方法則約束，固然玄妙，可我等終究受制於元嬰法則，故而終難成其大道，但小友卻不同，小友無視元嬰法則，卻是正合此道。」
一邊說著，一邊只見他緩緩走了過來，此刻看著蕭塵的眼神，又帶著幾分熾熱，儘管當年他有幸獲得此神通，可終究難有所大成，而眼前這個年輕人，卻擁有著一顆無視任何法則的元嬰。
所以他想看看，這神通到了這個年輕人手裡，又將是如何，他一生心血皆在元嬰之道，可終究因受限而無法突破更高一層，而眼前這個年輕人卻能打破一切法則，這也算是了嘗了他畢生夙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