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六章 枯靈子

  聽聞壇中魂魄一下道出了蕭塵體內的生死反噬，花未央頓時神色一凝：「你剛剛說什麼？」


  「嘿嘿嘿……我說，這位小友，你難道還不知，自己體內的反噬是什麼嗎？」骨罈里再次傳出了老者陰森森的笑聲。


  即便對方一口道出了自己如今的隱患，但蕭塵臉上依舊沒有太大變化，只往前走了兩步，冷冷淡淡道：「你是何人。」


  「我是誰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現在，還能再活多久？」骨罈里的聲音始終神秘莫測。


  「你什麼意思？」


  這一刻，花未央明顯比蕭塵更要在意這操縱生死的反噬，反倒是蕭塵，看上去並不怎麼在意，只淡淡道：「說，你想得到什麼。」


  神秘老者道：「我不想得到什麼，葉知秋那老匹夫奈我不得，將我魂魄囚禁了三百多年，如今還是拿我沒辦法，便想將我送去鬼陀老祖那裡換得魂元，嘿嘿嘿……要不是那兩個小毛孩立功心切，主動請纓送我去鬼陀老祖那裡，不然的話，我豈能這麼輕易出來，葉知秋那老匹夫一定沒料到吧，整整三百多年，我依然神魂不滅……」


  「所以你想我們設法救你，是么？」


  花未央看著那神秘骨罈，她非常擔心蕭塵體內的生死反噬，而現在終於遇見了一個知曉此反噬的人，同時還拿到了談判的籌碼，自然再好不過。


  而葉知秋她也知道，是葉家的家老，三百多年前便一心鑽研長生之道，遂當時把家主之位傳給了現任家主葉孤寒。


  「哈哈哈……」


  那骨罈里傳出了老者的笑聲：「還是小姑娘聰明，沒錯，反正你們也準備冒充這兩個小毛孩去鬼陀羅山，不如就順便幫老夫個忙，拿到一張解印符，替我解開封印，那陀羅老鬼的噬魂咒符，對於魂靈而言，太厲害了……」


  花未央哼笑道：「前輩倒是算計得周到，我二人若替你解開封印，以前輩的本事，若是一走了之還好，可若再反過來謀算我二人，連葉家家老都對付不了前輩，到時候我二人又焉能是前輩的對手？罷了罷了，這樁買賣做不得……」


  「呵呵……」


  神秘老者若有深意地笑道：「姑娘又非尋常之人，難道還怕我謀害你二人不成么……」


  聽聞此言，花未央不禁心中一凜，此人難道看出了自己不是凡界之人？好厲害的本事，究竟是什麼來歷，倘若如此厲害，那三百多年前，又怎會被葉知秋給擒住，三百多年前，又是三百多年前……


  見她沉思不語，神秘老者又道：「老夫知曉，姑娘只是想要老夫一句話而已……」


  「哦？」


  花未央看著那黑色骨罈，含笑不語。


  神秘老者道：「也罷，先說說這操縱生死，操縱生死分『生』與『死』，但無論生與死，縱然有機緣者，也只能掌握其中一門，要麼『生』，要麼『死』，而小友卻偏偏掌握了完整的『操縱生死』，可謂世間獨一無二，那麼這反噬，自然也是獨一無二的。」


  「前輩何以知曉這操縱生死？」


  這時，蕭塵終於將心中疑惑問了出來，此人既然知曉操縱生死，那麼必然知曉上古天書殘卷，而且還能一眼發現自己體內的生死反噬，究竟是什麼人……


  「呵呵……」


  神秘老者笑了笑，說道：「小友無須知道老夫為何知曉這操縱生死，只須知道，操縱生死，乃是世間獨一無二的神通，如今你有了操縱生死之力，那麼這世上便不可能再有第二個人還能擁有這門本事，不過這世上一定還會有一個『操縱生』，以及『操縱死』的人，而你，是『操縱生死』的人，我這樣說，你明白了么？」


  原來如此……


  蕭塵大致已經明白了，他當初從天書悟出「十方」，如此說來，天書裡面的每一種神通，世上都只能一個人擁有，一旦這門神通被人掌握了，那麼除了這個人死去，否則世間不會再有第二人能夠掌握，這乃是絕對的法則，這天書當真詭之又詭。


  「看樣子，小友已經明白了……」


  神秘老者笑了笑，繼續道：「但有一事，你恐怕還不知曉，雖然你擁有了操縱生死之力，但是你每動用一次『生之力』，那麼必然會以你自己的壽命去彌補，這是天地間無法逆改的法則。」


  「等等……」


  花未央忽然眉頭一皺：「前輩是說……這生之力，需要自己的命元來換？」


  「沒錯……」


  神秘老者繼續道：「你們或許還不明白生之力的強大，除非命局相剋，否則它便可以令死者復生，但是生者……必須以同樣的壽命做為交換，你每一次令那些花花草草復生，其實消耗的都是你自己的壽命，現在……明白了嗎？」


  「獃子……」


  花未央忍不住向蕭塵看了去，這一刻，臉上的神色變得十分複雜了起來。


  而蕭塵的臉上，至始至終都沒有任何一絲變化，仍是淡淡道：「那麼『死之力』呢。」


  神秘老者道：「死之力，可以奪走他人生命，但若你以為憑這樣就能彌補生之力帶來的虧損，那就大錯特錯了……你每動用一次死之力，你體內的死氣便會增加一分，再加上生之力的虧損，嘿嘿……你現在知道你體內的反噬如何來的了吧？」


  花未央沒有想到，原來蕭塵體內的生死反噬竟然如此複雜，怪不得連她的憐花惜意訣都不管用，問道：「前輩可是有辦法治好這反噬？」


  「哼。」


  只聽骨罈里傳來老者冷冷的一哼：「這小子現在的反噬，還未到病入膏肓的地步，區區生死反噬，若是老夫當年全盛時期，自是手到擒來。」


  「恩？」


  花未央心想，他說的當年，是指三百多年前還是更遠的時候？笑問道：「那現在呢？」


  「現在嘛……老夫魂魄受困，只須脫困而出，自然也有辦法，就算老夫一時無從下手，但老夫卻認識一人，普天之下，倘若連她也沒辦法醫治了，那便等死吧。」


  聽他說來說去，還一口一句「老夫」的自稱了起來，這意思便還是要自己二人先替他解開魂魄封印，花未央可不會這麼輕易相信他，笑了笑，問道：「還不知前輩如何稱呼？」


  「哼！」


  見她還有些不相信，神秘老者冷冷哼道：「老夫枯靈子，古境這些小娃兒，已多半不識得老夫名字了，什麼煉虛合道……遙想當年，老夫一手便能捏死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