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五十六章 殘缺記憶
「殺……殺殺殺！凌音……殺！風玄之……殺！玄胤……殺殺殺！」
半空中，只見笑蒼天雙眼血紅，披肩散發，整個人癲狂至極，竟像是將眼前的蕭塵認成了大敵一樣，一招一式之間，已是越來越兇猛，不留絲毫迴旋餘地！
「怎麼回事！」
這一刻，聽見這邊響動之後，仙姝夫人和明月谷主等人也立即趕了過來，當看見笑蒼天與蕭塵斗在一起，各人皆是一驚，這到底怎麼回事？
縱然以前笑蒼天時而神志不清，但也絕不會像現在這樣心性盡失，完全將蕭塵認成了大敵，一招一式之間，竟全然是要置蕭塵於死地……
「怎麼會這樣，幾天前的時候，笑前輩不是還在擔心尊上嗎？怎麼尊上今日剛回來，二人就……」
明月谷主戴著一張紗巾，卻也依然難掩她此時臉上的驚色，這到底出了什麼事？
「殺……殺殺殺！」
「怪前輩，你先冷靜！」
蕭塵一邊招架，一邊往後退著，慢說他此時要顧及著不能傷了笑蒼天，便是不顧及，笑蒼天癲狂之下功力大增，以他目前的修為，也絕不會是其對手。
眼見對方出手愈加凌厲，蕭塵只得運起十二成真元，兩大高手如此激斗，頓時引得無欲天周圍風起雲湧，萬里雲層，翻湧不止！
只是這一刻，蕭塵心有疑惑，以往的時候，怪前輩確實偶有心性失常，但每一次，都還保持著一分清醒，可為何這次，竟如此癲狂錯亂？完全將自己認成了敵人，招招要取自己性命，為何如此……
「啊！殺殺殺！」
就在這一剎那，笑蒼天魔功驟起，漫天血霧頓時朝蕭塵罩來，這一刻，遠處眾人都嚇得心驚膽裂，而蕭塵也勢差一著，被笑蒼天的魔功一震，竟是氣血翻湧不止，不斷往後退了去。
「殺……殺殺殺！」
只見笑蒼天雙眼血紅，頭髮也逐漸變成了血紅色，身上道道血霧纏繞，模樣變得恐怖至極，而此時在未央宮那邊方向，那裡站著一道人影，不是別人，正是剛剛趕來的沈婧。
她此時怔怔地望著發狂的笑蒼天，臉上血色逐漸消退，連身體，也輕輕顫抖了起來……
「殺！」
笑蒼天神態癲狂，又一掌向蕭塵打去，滾滾血霧，恐怖至極，遠處眾人皆心驚膽顫，眼見尊上接連受創，各人又是一驚，往前沖了上去。
「尊上……」
「退下！」
眼見笑蒼天第二掌又要來襲，蕭塵臉上驚色一閃，瞬間凝起一道真元，將所有人護在裡面，而笑蒼天那一掌，掌力便盡數朝他沖了去。
「轟轟轟！」
一陣巨響，山崩石裂，在這股恐怖力量衝擊下，蕭塵頓時只感到五臟六腑俱裂，卻仍然一隻手護著身後眾人，一隻手抵擋著笑蒼天那可怕魔功。
「血魔——噬天！」
笑蒼天魔功再動，四面八方，魔氣皆為其所納，一招忽至，翻覆玄黃，陰風鬼嘯不絕，觀者無不駭然心驚。
眼見這一招來勢兇猛，魔息吞天下，蕭塵只得瞬間凝以無上玄門道印抵擋，然而光芒耀眼之中，卻仍是勢差一著，吞天魔息，轉瞬便至，就在緊張之際！
「錚！」
一聲琴音不知何處而來，縹緲若仙，但見古樸瑤琴，瞬息而出，琴中琴魂，也已化作人形，卻是一個少年。
少年雙瞳呈紫色，全身印滿了符文，正是伏羲琴魂夙夜，只見他雙手結印，懸空而立，此刻竟是藉以伏羲琴之力，抵擋住了笑蒼天那吞天魔功。
「夙夜……」
蕭塵微微一怔，沒想到這關鍵之時，夙夜會從琴中出來，方才當真好險，若非夙夜抵擋下這一擊，只怕自己身染魔息，又將令三屍魔醒來，倘若三屍魔在這時醒來，那便是連自己也失了心智，那後果當真是不堪設想了。
「小子……」
夙夜向他看了一眼，雙眉漸漸深鎖：「吾只能暫時以『太夕咒』將其神志封住，接下來，你自己想辦法讓他清醒，他必定是想起了什麼，否則不會如此心性失常。」
說完，夙夜不再猶豫，雙手不斷結印，口中也念著所有人都聽不懂的太古咒訣，緊接著便是一道道神秘禁錮之力，朝笑蒼天封印了去。
「小小琴魂，也想封住我，痴心妄想！」
笑蒼天模樣可怕，只見他眼睛血紅，雙掌一震，一股恐怖魔息逼來，登時令所有人感到一窒，不過這股魔息雖然可怕，卻仍是被伏羲琴的上古神力給鎮壓了回去。
「啊！」
這一刻，笑蒼天模樣神情變得更加恐怖，身上的魔息也更重了，就像是完全變了一個人，遠處眾弟子都早已嚇得臉色煞白，為何此時的笑前輩，竟如此恐怖，怎麼會這樣……
「想封住我！」
這一瞬間，笑蒼天像是魔識附體一般，手掌一拂，一股恐怖魔力湧來，頓時令得山動地搖，而夙夜依然不停念著咒訣，雙手不住結印，一道道上古禁制打去，終於令笑蒼天的意識，逐漸模糊了下去。
「呃啊——凌音……風玄之……玄胤！啊——」
笑蒼天最後發出一聲沉吼，聲音終於慢慢低沉了下去，眉心一道血印閃過，最終歸於沉寂，閉上了雙眼。
「呃……」
夙夜也忽然發出一聲悶哼
，但瞧他臉色煞白，顯然為了將笑蒼天的神志暫時封住，他的魂力損耗過重。
「夙夜，你怎樣？」
蕭塵立即走了上去，夙夜搖了搖頭，慢慢向歸於沉寂的笑蒼天看了去，說道：「方才吾封印他神志之時，察覺到……」話到此處，忽然停了停。
「察覺到什麼？」
蕭塵見他止而不語，立即問道。
夙夜慢慢轉回頭來，看著他道：「吾察覺他的一道神識，曾被人強行抹去，導致某段記憶失去，剛剛他心性失常，多半是修鍊之時走火入魔，從而隱約想起了這段記憶，甚至將你誤認為，是他缺失的那段記憶里，看見過的某個人。」
「你說什麼……」
聽夙夜說完之後，蕭塵臉上露出了難以置信的神色，這一刻再次向笑蒼天看去，實在難以想象，怪前輩的記憶，曾遭人強行抹去過？何人如此大的本事？
而他剛剛，口中一直念著三個人的名字，一個是師父，一個是藏鋒谷的玄祖風玄之，最後一個玄胤……莫非是上一代玄青掌門？也即是青玄真人的師父……
「吾要回歸琴中恢復魂力了，小子……人世險惡，你要當心。」夙夜的身影越來越淡，最終慢慢消失，又回到了琴中。
「怎樣？沒事吧？」
這時，仙姝夫人和明月谷主等人急急走了上來，蕭塵搖了搖頭，心中仍是剛才夙夜所說之話，又向暫時失去意識的笑蒼天看了去，說道：「這裡沒事了，我先帶他回去。」說罷，將笑蒼天抱起，雙足一蹬，往斷崖殿飛了去。
而此時在遠處，沈婧仍然訥訥地望著這邊，臉色仍是有些微微泛白，好片刻她才回過神來，也立即往斷崖殿那邊去了。
密室里光線有些昏暗，蕭塵看著暫時失去意識的笑蒼天，一動不動，眉心漸漸深鎖，此時在他腦海里，仍是剛才笑蒼天發狂那一幕，還有夙夜所說的那些話……
怪前輩的一道神識，曾遭人強行抹去，究竟何人才能有那樣大的本事？又為何要這麼做？
是師父么？
不，不可能是師父……
若是師父的話，她或許不會對怪前輩手下留情，但也不會做抹去神識這樣的事情，而那人抹去怪前輩的一道神識，使他失去那段記憶，必然是怪前輩看見了什麼……
驀然間，蕭塵心中電光火石一閃，這一剎那，似乎想到了什麼，這些年來，怪前輩雖然有時心性失常，但他對於往事的記憶，卻是尤為深刻，但唯獨關於寧村被滅之事，他的記憶一直模模糊糊……
難道……怪前輩被抹除的記憶，便是寧村被滅那晚的記憶！究竟是誰將他記憶抹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