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四十二章 凶卦！
「沖著我而來么……」
蕭塵望著外面沉沉夜色，如今這世間各個勢力分佈廣闊，群雄並起，光是靈墟境里，便有無數個勢力，而在外，還有四海八荒。
但這些，都不是主要的，無論是仙元五域還是四海八荒，亦或者是東大陸那邊的神魔冢，又或者西極無妄海，還有靈墟境往東的蝕骨之地，這些地方勢力再大，但畢竟也還是人間，屬於仙元古地的一部分。
而前段時間，他聽那位名叫何滿子的老者所說的，在仙元古地之外，那個叫做天外天的地方，嚴格說來，那裡已經不屬於人間界了，更不屬於仙元古地。
當時他聽何滿子說，天外天最初是由世間種種穢氣與魔障凝聚而成，因此天外天裡面的，多是邪妄之輩，但到後來，世間逐漸仙魔難辨，最終天外天出現了無數個勢力，隨著時間的推移，如今的天外天，有著六個最為鼎盛的勢力……
這六個勢力，分別便是九幽族、離恨殿、寂滅台、貪嗔痴、神魔之淵、眾妙之門。
昔日古東方修鍊界尚還完整的時候，天外天就早已經存在，只是在經歷上古神魔一戰之後，又經歷了湮滅時代，天外天的靈氣逐漸衰敗，資源也日漸匱乏。
所以萬年前的時候，天外天企圖攻佔人間仙元古地，爭奪人間的修鍊資源，但那一次，他們失敗了。
傳聞里，乃是青帝在萬年前，以無上神通，借整個仙元古地的靈氣，徹底封印了天外天外面那條唯一連接仙元古地的通道，令天外天與仙元古地永世隔絕，從此天外天的人再也難以下界……
但是如今萬載已逝，當年的封印，早已經鬆動，現在九幽族的人突然出現在了仙元古地，那麼另外幾個勢力的人呢？是否也有潛來人間界的人……
夜色沉沉，蕭塵眉宇微鎖，這些事情，當初師父從來沒有與自己說過，可她一定知道些什麼。
「你在想什麼？」
見他半晌不開口說話，千羽霓裳站起身來，問道。
「沒有。」
蕭塵搖了搖頭，不再去想這些事情，世間紛擾總是不斷，如今更是道非道，魔非魔，仙魔早已難辨。
他本不想捲入這些紛爭當中，只想找到替未央續命之法，可冥冥之中，每次都像是有雙無形的大手，將他不斷往那漩渦中心推去，逃不開，躲不掉。
尤其是，當年在他身上打入三屍魔的人，究竟是何人所為，是魔？是道？是從他出生的那一刻起，就已經被推入了這場亂世紛爭里。
「當湮滅來臨之時，每個人，都會被埋在腳下的塵土裡，沒有任何人，躲得過。」
這時，千羽霓裳忽然往外面走了出來，與他並肩而立，望著遠處群峰影影綽綽，輕聲說著。
「湮滅么……」
蕭塵望著那夜幕下的群峰，如今，他再也沒有見千羽霓裳笑過了，猶記得當年，還是少女的她，那時總是笑靨如花，而今，她卻再也不會笑了，難道她，也被命運左右著嗎……
……
經一夜運功，千羽霓裳靈力已經恢復得差不多了，天亮后，兩人繼續出發，風雲天第七重天上，人跡罕至，萬峰之中，唯見一些古代遺迹錯落在此，不見任何人影。
兩人在這第七重天上，找了三天三夜，也沒能找到靈力匯聚之處，更沒有看見任何一人，有的只是茫茫山野里，一些暗藏的兇險禁制。
「蕭夢兒他們，應該也還在這一重天上面。」
蕭塵凝神四望，只見白雲渺渺，依舊不見任何人的蹤跡，想來此刻蕭夢兒兩人也和他們一樣，在這一重天上，到處尋找去往第八重天的靈力匯聚點。
「那兩人修為不凡，若是讓他們捷足先登的話，只恐不妙……」
千羽霓裳也以神識四下里探察著，並未發現任何異樣的氣息，雖然她來到這風雲天上，已經快兩個月了，但從未真正與蕭夢兒交過手，不過她知道，那人的實力，絕不在她之下。
「你知道東華仙君嗎？」蕭塵凝神望著遠處，向她問道。
「東華仙君……」
千羽霓裳神色微微一凝，最終搖了搖頭：「只曾聽聞，此人道法通玄，但我不太清楚此人……也許，凌音師叔認識他吧。」
「走吧。」蕭塵不再多問，身形一動，往前邊去了。
就這樣又過了數日，直到第七天的時候，兩人終於感應到了一股靈力氣息，想必那通往第八重天的靈力匯聚點，就在這千里之內了。
「等等……」
這一剎那，千羽霓裳忽然停了下來，手握秋水劍，凝神戒備著四周，冷聲道：「什麼人，不必裝神弄鬼，出來！」
而此時，蕭塵也感受到了山谷里幾道氣息，儘管斂藏得十分之深，但這一刻，仍是暴露了出來。
「呵呵，不愧是玄青絕世雙驕……」
一個略帶幾分陰冷的聲音從谷中傳了出來，只見那谷口之處，緩緩出現了一道人影，那人身形瘦削，黑衣如墨，不是別人，卻是鬼聖風驚雲。
顯然，這裡絕不可能只有他一人，憑他一人，要對上蕭塵和千羽霓裳，即使他非尋常准聖可比，那也絕對沒有任何一絲勝算。
「鬼聖……」
蕭塵目光落在遠處風驚雲身上，一動不動，淡淡地道：「另外幾位，既然已經來了，也請現身吧。」
就在他話音落下之際，暗藏在周圍的人影，終於出現了，左邊是一個身穿血衣的人，那人身上殺氣寒冷，目光亦是十分凌厲，而右邊的人，一身的寒氣，在他周圍，連那些花草樹木，也快速凝起了一層寒霜。
至於後邊的那個人，那人身披一件黑色斗袍，看不見模樣，手裡拿著一根黑霧煞煞的蛇蠍杖，在他附近的花花草草，竟然全都枯萎凋零了，慢慢失去了生機。
蕭塵依舊目光冷淡，淡淡地道：「左邊這位，想來應該就是血聖不留行了，右邊這位，是寒聖千山雪，至於蕭某身後這位……」
他話到此處，回過頭淡淡看了那人一眼：「我們曾經在秦嶺見過，毒聖……藏風雲。」
「你認錯人了，我們，沒有見過。」
黑袍之下，傳來一道陰森森的聲音，聲音有些蒼老，卻聽不出來是誰。
「也罷。」
蕭塵轉回身來，淡淡地道：「是毒聖藏風雲也好，是毒蠍堂主夏侯桀也罷，你們今日既然已經來了，多說無益，出招吧。」話音甫落，衣袖一拂，一股澎湃真元，兇猛激蕩出去，頓時翻起塵煙滾滾。
鬼聖氣息一定，凝住身形，陰森森道：「你若就此下去，尚可保得周全，若執意要去九重天，唯死路一條。」
「哦？」
蕭塵眼神一凝，冷若冰霜，肩后白髮隨風而揚，氣息若詭谷深淵，冷冷道：「是誰派你們來的……」
鬼聖陰森森道：「是誰讓我們來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不能去第九重天。」
「想要阻撓本座，那就看你們十聖……有沒有這個本事了！」
蕭塵氣息一震，不再多言，猛提厲掌，一掌朝鬼聖攻了去。
面對此時如雷霆萬鈞一般而來的攻勢，鬼聖縱然修為高深，也決計不敢小視，內元一運，同樣以一掌打出。
「砰」的一聲，兩人掌力一震，四周登時山崩地裂，塵土飛揚，鬼聖往後一退，心下不禁微微一怔，好深厚的功力……
……
紫宵峰，落英繽紛，若水百無聊賴，一個人悶悶不樂來到碧波瑤台，唯有此處落花飛揚，能夠稍稍排遣她心中煩郁。
「霓裳師姐走了兩個多月了，師父這幾日也不知在做什麼……好想出去玩啊，嗚！討厭，討厭，你們都討厭，師父也討厭，不許我下山玩……哼！」
她一個人坐到花樹下，雙手支頤，嘟著嘴，滿臉幽怨之色，看著滿天的花瓣紛紛揚揚，落入那碧水瑤池裡。
過了好一會兒，她才看見樹下有一塊地方，上面整整齊齊鋪了幾十片花瓣，一時好奇，這花瓣是師父鋪在這裡的嗎？為何幾天了，也沒被風吹走，也沒有別的花瓣落入進來，奇怪，這到底是什麼……
「咦，難道是……師父的先天易數！哈哈！」
看了一會兒，若水終於看出來這些花瓣是一個卦象，心想師父的卦象十分准，不如來試試，看看能否解開師父的卦。
她蹲在一旁，仔細研究了起來，可越往後，越是眉頭緊皺，喃喃自語：「奇怪，這卦中之象，怎麼越來越凶了……恩，再看看。」
大約過了一炷香時間，若水臉色已是十分煞白，滿眼不可相信的看著地上的卦象，這一刻連聲音也顫抖了起來：「怎麼會有如此凶的卦象……怪不得，怪不得這幾日都不見師父，師父這一卦，到底是替誰算的……難道，難道是師兄！」
這一卦，這一卦竟是師父替師兄所卜！
一陣風吹來，將那滿地的花瓣吹散了，而若水整個人，卻似石化了一般，連魂魄也像是丟失了，張著嘴，目露驚恐之色。
她從未見過如此凶的卦，十死無生，竟沒有任何解法，而這卦象裡面，是師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