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三百三十二章 對戰雨蝶
「小心一點……」
蕭塵緊緊握著手裡的重霄劍，之前他算錯了一點，只以為雨蝶仙子要麼死氣噬心而亡，要麼走火入魔非死即傷。
可他忽略了一點，雨蝶仙子不但道行高深，而且心性比許多仙界中人都還要高深，可越是如此，一旦走火入魔的話，就越是無法回頭。
比如一個尋常的仙門弟子，道心本就很淺，即便是修鍊一途中，遭妖邪所惑，入了魔，長老也可以立即將其糾正回來。
但若是一個道心本就十分高，一旦入魔，那幾乎便會成為絕世大魔，再也難以回頭，簡而言之就是，入魔之前道心有多深，入魔之後，魔心就有多重。
而雨蝶仙子道心本就十分高深，一旦入魔的話，後果幾乎無法想象……道心越高，入魔就越深。
這一剎那，蕭塵腦海里仿似突然電光火石一閃，不斷回想這句話，道心越高，入魔越深，道心越高，入魔越深……
道門中人，不是魔門中人，那人是道門中人，不是魔門中人……
「你怎麼了？」
旁邊水月仙子見他忽然臉色異常，一顆心也跟著緊張了起來，傳以神念問道。
「沒，沒什麼……」
蕭塵回過神來，不覺背上竟凝出了一身冷汗，為何剛才，自己腦海里會有那樣奇怪的一個念頭閃過？
而這一刻，他又想起了當初在黃泉古地下面，那不見天日的地底深處，那個迷惘神魔，已經不記得自己究竟是神還是魔。
而最後離開前，迷惘神魔給了他一道「神魔之識」，這道神魔之識，其實最厲害之處，便是用來對付道法極高、道心極深之人。
「你真的沒事？」
水月仙子又向他看了看，臉上神情，已是越來越緊張，此時此刻，幽暗的甬道里，安靜得只有兩人的腳步聲，輕輕回蕩。
「沒事。」
說話間，兩人終於來到了秘殿外面，附近還殘留著一些死氣，只是那殿裡面，卻是空空蕩蕩的，再無一道人影。
「怎麼回事？你師叔人呢？」
蕭塵眉心一凝，這一刻，將手裡的重霄劍握得更緊了，自他來到仙界的這些時日，很少有如此緊張過，即使上次去通天谷，彷彿都沒有現在這樣緊張。
「我，我不知道……」
水月仙子額頭上全是冷汗，望著已經空無一人的秘殿，怔怔道：「之前師叔分明還在這裡的，怎麼，怎麼不見了……」
整個秘殿很大，兩人來到裡面，只感到一陣陣寒意，不知從何處侵襲而來，還有那斷斷續續的滴水聲，不知從哪裡響起。
「剛剛……剛剛師叔就在這裡……」
水月仙子來到之前雨蝶仙子運功的地方，這附近仍然殘留著一些死氣，只是已經很淡，所以她只須凝聚起一層仙元氣，這些死氣便無法侵蝕她。
「嗯？」
這一剎那，蕭塵似察覺到了什麼異常，彷彿某種功法運轉后殘留的氣息，也是與此同時，殿外忽然傳來一個森冷的聲音：「水月，我與你說過多少次，不得擅自來這秘殿，你又忘記了么。」
「師……師叔
……」
聽見這個冰冷的聲音，水月仙子登時渾身一顫，像是瞬間墜入了那冰冷的地窖，只感到背後一陣陣寒意不斷襲來。
只見秘殿門口，雨蝶仙子不知何時站在了那裡，就連蕭塵敏銳的神識都沒能察覺。
「當心。」
這一瞬間，蕭塵立即反應了過來，向水月仙子傳去密語道：「她現在可能已經不再是你從前那個師叔了……」
「師，師叔……」
水月仙子仍是臉色煞白，看著一步步往秘殿裡面走來的師叔，她確實有這樣一種感覺，好像眼前這個人，真的已經不是她從前的師叔了。
儘管此時，雨蝶仙子的模樣與從前並沒有什麼變化，身上的死氣沒有了，眉心的黑印也消失了，完全看不見入魔的樣子，但是她從前的眼神，絕不會這樣冰冷，這股冰冷之感，彷彿來自魔界深淵……
「怎麼辦？」
一時之間，水月仙子也拿不定主意了，只好向蕭塵傳去一道神念。
不知為何，相比起眼前這位在她很小的時候，就一直照顧著她的師叔，她現在卻更加相信身旁這個陌生男子。
「她必定已是魔火攻心，現在只是將死氣暫時壓制下去了而已，最多三日，她要麼死氣噬心而死，要麼徹底入魔，現在，你我只有想辦法，將她制住……」
「魔火攻心……」
一聽雨蝶仙子魔火攻心，還要將她制住，水月仙子更是心中一顫，師叔那麼高的道行，就憑他們二人，怎麼將她制住？
「我在問你的話，為何不答。」
雨蝶仙子聲音冰冷，越走越近了，而蕭塵臉上神情，依然鎮定，說道：「雨蝶仙子，可是已經將那死氣逼出體外了？」
「嗯？」
雨蝶仙子向他看了一眼，冷冷地道：「你現在不是應該在幽蝶谷嗎？」話到此處，向水月仙子射去兩道如霜的目光：「是你將他放出來的……」
「師叔……」
被這寒冷的目光一盯，水月仙子更是渾身一顫，心裏面莫名便生出一股膽怯之意來。
「不要慌……」
蕭塵立即向她傳去神念：「你師叔道行雖高，但剛才為了壓制死氣，她必定損耗過重，你我伺機而動……」
氣氛變得越來越緊張，整個秘殿，也安靜得針落有聲，此時此刻，蕭塵心裡絕非如表面這般平靜，他感受得到，雨蝶仙子恐怖的修為，而剛才的話，無非是為了給水月仙子下一劑定心丸，免得她自亂陣腳。
但他自己心裏面卻很清楚，單憑他兩人，今晚若不出奇招，恐怕很難對付得了雨蝶仙子。
「嗯？」
這一剎那，似乎讓雨蝶仙子洞察到了他的想法，蕭塵立時暗道不妙，凌仙步剛一展開，便覺耳邊一道凌厲掌風襲來，「砰！」這一掌與他擦肩而過，登時將後面一根石柱打得粉碎。
落定站穩，蕭塵立即調勻內息，剛才那一下，若非他及時反應過來，承受雨蝶仙子這一掌的話，只怕非死即傷！
「哼！」
見他躲過一掌，雨蝶仙子手掌一拂，轉瞬間又是凌厲殺招襲至，身影一
剎那消失在了原地。
「糟糕……」
這速度竟然快到……蕭塵如此敏銳的神識也跟不上！
等看見之時，雨蝶仙子已如瞬移般，一剎那出現在了他面前，指尖仙氣一凝，一指便朝他胸口點了來！
「砰！」
蕭塵胸中指力，疼痛感有如千斤巨錘打在他胸口，連骨頭也盡數斷裂一般，整個人一下往後倒飛了出去。
這一擊確實極其兇猛，所幸他有玄武甲護身，否則這一指，必定已令他身受重創！
「嗯？」
雨蝶仙子目光里閃過一絲冷厲，顯然也察覺到了，這一指打在了某件寶甲上面，並未重創對方。
「你還愣著作甚！」
眼見雨蝶仙子又要施展攻擊，蕭塵忍著胸口傳來的疼痛，向對面的水月仙子傳去了一道神念。
水月仙子這時才回過神來，眼見雨蝶師叔魔火攻心，此時她也顧不得那麼多了，一咬牙，祭出仙劍，一劍朝昔日的師叔攻了去。
「放肆！」
雨蝶仙子一聲冷喝，衣袖往後一拂，一股大力卷襲過去，「砰」的一聲，水月仙子身中掌力，連人帶劍，一下往後面飛了出去，將一根石柱撞得粉碎。
而蕭塵趁此機會，召回重霄，瞬間將三十三重碧簫劍法施展了出去，整個秘殿之中，頓時劍氣繚亂，劍影重重疊疊，兇猛地朝雨蝶仙子攻了去！
「哼……不自量力！」
雨蝶仙子冷哼一聲，右手凝指一劃，一片蝶影飛出，竟將蕭塵那重重疊疊的劍影，全部抵擋在了外面。
同時，又見她左手捏了個訣，身上的仙元之氣忽然變作紫色，瞬間凝聚成了一道深紫色的蝶印，兇猛地朝蕭塵攻了過來。
後邊，水月仙子見雨蝶師叔竟動用出了「歸蝶之印」，臉上一驚：「師叔……住手！你不是一直在保護他嗎！」
然而此時，雨蝶仙子心性已失，根本聽不進任何言語，這一道歸蝶之印，仍是兇猛地朝蕭塵攻了去。
這一剎那，蕭塵自是感受到了這「歸蝶之印」的恐怖，就算他身穿玄武甲，但恐怕連玄武甲也要被這歸蝶之印穿透！
就在這一瞬間，他體內的三十六道天罡玄氣陡然湧出，化作一層層玄光護在他四周。
「砰！」
第一層天罡玄氣，直接被歸蝶之印破碎，緊接著，第二層，第三層，第四層……接連二十幾層天罡玄氣，竟都被這歸蝶之印破碎了。
而蕭塵也被逼得不斷往後退去，一旦天罡玄氣全部被破，憑他目前的修為，除非祭出獨孤天下的神魔軀，否則根本抵擋不住雨蝶仙子這歸蝶之印，畢竟這是她的絕招之一！
很快，只剩下三層天罡玄氣，蕭塵不再猶豫，立即將九陰九陽玄功逆行運轉，這一剎那，似有層層魔意洶湧出去，登時令得整座秘殿一顫，而雨蝶仙子的歸蝶之印，也終於在半空中停滯了一下。
「呃……」
然卻在這時，蕭塵喉嚨里突然發出一聲悶哼，緊接著，眉心竟有一縷黑氣閃過，而在他左手手腕處，也有著一條約莫兩寸五分長的黑氣，不斷閃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