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誇張價格
寒冷的冬天，酒杯冒著熱氣。一股桂花香緩緩在樓內彌散開來，離得近的資深酒客忍不住大吞口水，眼巴巴地看著富家公子喝下去。
尹旭沒想到自己上工第一天就能有這般好事，雖然對演技要求高了一些，但他以前在南疆國本就靠行騙為生，後來被官府抓住，才進入軍隊上戰場成了炮灰。
酒入喉嚨，想象之中的辛辣並沒有從心裡泛開，取而代之的反而是綿甜，口感順滑，彷彿吞進去不是酒水，是絲綢。桂花香濃郁，竄入四肢百骸，全身的毛孔都彷彿張開，舒暢之極。
「這哪裡是酒，分明是讓人上癮的毒藥！」
尹旭喝了一杯，就有了些許醉態，他此刻已然忘了自己還在演戲，毫無形象地拿起一枚桂花糕塞入嘴中，整個口腔立刻被另一股完全不同的清甜包裹。
他細細咀嚼，滑軟油潤、又甜而不膩。大米的香氣包裹著桂花香，美味層次分明，甜中混著著鮮香，令人回味無窮。
尹旭整個人都陶醉了，不需要任何做作的表演，他的表情已經說明一切。讓不少人忍不住下單，想要知道為何尹旭只是喝了一杯酒，吃了一塊桂花糕，就變成那般模樣。
隨著一壺壺桂花釀端上酒桌，整個酒庄桂花香更加濃郁。真正的好酒從來不需要任何宣傳，那些老酒鬼嘗到第一口后，立刻欣喜若狂，如獲至寶。一個個喝完興沖沖的走出酒樓，顯然是向去酒友們炫耀去了，殷雪瞳可以想象，明天的淋漓居將會熱鬧成什麼樣子。
「好喝，我還要喝！」
尹旭滿臉通紅地叫囂著，顯然忘了自己的身份。殷雪瞳搖頭，連忙讓人把他扶下去，嘴角又忍不住微微一翹，看在這小子此行成功打開淋漓居局面的份上，就不怪他亂喝酒了。
「光憑桂花釀，足夠讓淋漓居名揚清河城。可菜品卻是單調了一些。也不知漓先生可還有其他想法。」
夜晚燈會，熱鬧非常。離淋漓居近的街道便能問到隱隱的桂花香，循著味道來的人越來越多，倒是讓街道上的商販賺得喜笑顏開。
蘇漓站在樓頂，看著樓下的熱鬧場景，平靜地面容也閃過一絲笑容。
殷雪瞳的能力不錯，平時的淋漓居不用她操心，倒也是意外之喜。只是……
她的眸光看向清河城的南方，再過些日子，一些有心人也該有動靜了吧。
第二日，酒客們口口相傳之下，來淋漓居嘗酒的果然比昨日多了近一倍不止，小二們不停地接待，很快連酒庄二樓都座得滿滿的。
昨日來過的酒客看到牆上的牌子，紛紛面色微變。他們好像忘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
「桂花釀，10兩/壺。」
「桂花糕，5兩/盤。」
是了，昨日那掌柜說過，開業第一天乃是一折出售酒水，今天……恢復原價了！
「搞什麼？老李，10兩一壺？夠我去來福客棧喝十瓶青竹釀了！」
「老李，我可是聽了你的吹噓才來的，沒想到你竟然坑我！」
「說！你究竟收了這家酒庄多少錢？」
「我們可當你是朋友，你竟然這麼對我們？」
一時間，樓內討伐聲不斷，不少像老李這樣的人臉色難看之極，任誰好心好意帶朋友來分享好東西被誤會，心情絕對不會美麗。
可越是如此，老李就越想證明自己是對的！
「開什麼玩笑？我老李是那樣的人嗎？」老李一臉怒容，大手一揮道：「小二，來三壺桂花釀！今天我就要讓你們看看，什麼才是真正的酒！來福客棧的青竹釀根本就是狗屁，和淋漓居的桂花釀比起來，連酒都稱不上！」
看著老友一臉狂怒不似作假，不少即將離開的酒友頓時腳步一頓，回過頭重新坐下。
「也好！老李，我就嘗嘗你說的桂花釀究竟有多神奇，令你推崇至此！」
早在之前別院，黑蛋他們就釀造了大量的桂花釀，原釀稀釋后就能直接端上酒桌，速度非常快。老李等人還沒等多久，小二就端著冒著熱氣的三壺酒放在桌上，另外還有一盤桂花糕。
老李神情一愣，忙道：「慢著，我沒點桂花糕。」
那小二頓時笑道：「我們主人說了，老爺是愛酒之人，這一盤桂花糕是附贈的。」
老李聞言頓時眼眶濕潤，看著那一盤桂花糕，竟是有種要流淚的感覺，「替我多謝你家掌柜。」
小二聞言也不糾正「掌柜」與「主人」的區別，點了點頭就下去了。
蘇漓站在頂樓看著這一幕，笑容充滿深意。
人在被懷疑被否定之時，哪怕給他的只是小恩小惠，也會讓他記得深切，立刻將贈禮之人引作知己。
果然人的心，就是這麼脆弱呢。
酒的力量，對愛酒之人來說，沒有上限。當一群老酒鬼喝下桂花釀，昨日一幕立刻重演，並且更加瘋狂。
「老李，我錯了！」
「此酒只應天上有，人間哪得幾回聞！」
「老李你害我啊！我喝了桂花釀，再想起青竹釀，根本無從下口啊！」
「如此綿甜後勁十足的佳釀，十兩銀子一壺真是一點都不貴！」
「啊！淋漓居，我要住在這裡！」
「我還是喜歡辛辣的口感，希望淋漓居早些日子出新酒！」
「小二，再來兩盤桂花糕打包，我要帶回去給我夫人嘗嘗！」
「……」
一時間酒樓好評不斷，掀起搶購狂潮。僅僅半天就賣出了數百壺桂花釀和上千盤的桂花糕，嚇得殷雪瞳連忙宣布今日庫存不足，明日再開館。
雖然酒庄的庫存很足，干桂花也在去年秋天採集了數個倉庫儲備，可也經不住這般瘋狂的搶購。而且，她也知道顧客之中定然還藏著投機商人，否則就算口碑穿得再怎麼好，僅僅一天時間也不至於賣出如此多的量。
「不過，此事還是與蘇漓說一聲」
殷雪瞳如此想著，往頂樓閣樓去，還未敲門，便聽到裡面傳出聲音。
「具體事情我已知曉，以後桂花釀和桂花糕都限量，不得大量購買。具體數量由你決定。」
殷雪瞳心頭一驚，旋即頭皮微微發麻，原來酒庄的現狀早就被她看在眼中，只是不曾明說。是她今天不來，是不是明天的掌柜就要換人了？
「是，我知道了。」
殷雪瞳沒有開門，在門外乖巧地說了一句轉身下樓。與此同時心中暗暗決定，要比之前做得更好。
當晚地下密室，屈青寧、殷雪瞳、方淵、方牧四人湊在一起。
「雪瞳，快說說幾天酒庄一共賺了多少錢！」
屈青寧兩眼放光，活像一個守財奴。殷雪瞳白了他一眼，緩緩說道的：「我們現在賣的桂花釀是稀釋百倍的桂花釀，凈利潤達到九兩一壺，桂花糕的利潤則要低一些，三兩左右一盤。今日賣出去五百多壺桂花釀，一千兩百多盤桂花糕。除去零頭，淋漓居至少進賬八千兩！」
算到這裡，殷雪瞳自己也忍不住深吸一口氣，桂花釀的利潤太可怕了！
而且酒不像是菜，就算一直喝也不會喝膩，喜歡喝酒的人甚至每天都需要弄點小酒嘗嘗心裡才暢快，不像是菜若是天天吃，肯定有吃膩的那一天。
如此說來，淋漓居剛一開門，就成了日進八千兩的搖錢樹？
方牧聽得兩眼睜得大大的，嘴角都忍不住流口水，原來大哥抱到這麼一條大腿啊，難怪修為直線上升，小半年不見就達到後天八重，比在家族中還要快許多。
方淵和屈青寧卻是反應平平，早就見識過蘇漓賺錢能力的他們，對這點錢實在提不起任何驚訝。要知道之前蘇漓愣是一分錢沒花，就從蘇煥禮哪裡訛來四十萬兩銀子，這才有了淋漓居。跟那比起來，日進八千兩就是小意思嘛。
「蘇漓腦子是怎麼長得，不僅做菜好吃，連釀酒都這麼厲害。」
屈青寧嘿嘿一笑，忍不住拍了拍方淵背，「這樣說來，我們倆跟著她混一點也不吃虧嘛。」
方淵翻了個白眼，殷雪瞳和方牧皆是懵然。
什麼吃虧？他們兩個在打什麼啞謎呢？
……
卻說此刻，清河城南城，一塊富麗堂皇的宅邸書房內。
「少爺，您物色的酒樓已經有不少答應轉讓了。」
管家模樣的中年人卑躬屈膝，一臉恭敬地說道。在他面前書桌旁，一個身穿金色華服，面容冷峻的俊逸青年正一瞬不瞬地盯著手中古樸書卷，從手背面看，依稀能看出這是一本功法圖譜。
聽到管家的話，青年鼻間輕嗯一聲，慢條斯理地說道：「說說看，都有哪些酒樓。」
管家連忙回答道：「一共就三家，一個是城中心的來福客棧，這家客棧的老闆沒什麼來頭，自然不敢得罪少爺您。另外兩家則是城東悅來客棧和城西的話滿客棧。這兩家都是經營多年的老客棧位置偏了些，可都是人流量穩定的好地方。」
青年聞言微微頷首，似乎還算滿意，抬頭問道：「那……客棧收入如何？」
「來福客棧是最高的！每天都能有三千兩的進賬。」管家對答如流，「而其他兩家分別在兩千五百兩，和兩千七百里兩。」
青年眉頭微皺，放下手中捲軸，緩緩站起身，冷眸如電：「你打探這麼久，就給我找出三家垃圾？！」
管家頓時大駭，撲通一聲跪下，「少爺！老奴已經儘力了，其他酒樓客棧背後不是和咱么一樣的豪門望族，就是有高官扶持，實在得罪不起啊！」
青年冷笑一聲，「我給爹爹做出保證，既然要在商業上有所建樹。就不能小打小鬧，你說的那三個客棧，連日入五千兩的本事都沒有，如何能配我身份？」
管家臉色一苦，想起少爺平時折磨人的手段。手腳都在發顫，忽然他一個激靈，想起來什麼，立馬大聲說道：「少爺！少爺！我想到了！還有一個酒庄，這個酒庄今天剛開的，初步估計能日入七千兩。而且不管是裝修還是酒品，都是極品，絕對符合少爺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