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0章 獨特的煉化
聽到唐磊如此膽大包天的言論,唐相立時驚呆了。
自己這大孫子在他印象中,一直都是唯唯諾諾,做什麼事情都是瞻前顧後,膽小如鼠,卻不想原來那都不是唐磊的真性情。
想通了這一點,唐相不由哈哈大笑,欣慰道:「磊兒,你今日所言,可真是讓爺爺大開眼界,沒有丟我唐家的臉!」
唐磊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訕笑道:「孫兒只是實話實說罷了。」
「是爺爺這些年被蒙了心智,而今被你一朝點醒,也還不晚。」
唐相蒼老的臉上多出幾分暢然與解脫,「此事你不要多管,繼續接觸那醫師,讓他幫你解毒,而後就住到凌家去不要回來!隱魔教之事,爺爺心中自有定數!」
唐相一聽頓時急了,「爺爺,你可千萬不可冒險……」
唐相搖頭,啞然笑道:「想要為唐家博得一絲生機,又怎麼能不冒險?孫兒放心,我可還想看著抱個重孫呢,不會輕易涉險。」
唐磊一聽心下稍安,耳根子頓時紅了,害羞道:「孫兒我如此肥胖,哪裡有姑娘看得上……」
「那等你毒解后,就給老夫減肥!」
「是,爺爺!」
唐磊忙不迭地點頭,此刻心中卻比任何時候都要溫暖。
夜色中,唐相目送大孫子離去,一雙滿是滄桑眸子立刻冷下來,充滿決然之色。
他一時糊塗,害唐家斷送了前程,若不是今夜隱魔教來訪,恐怕要等到唐磊死訊傳來才會醒悟。
「列祖列宗在上,我死後願入地獄受刑罰之苦,但求祖宗們保佑,用我殘命為磊兒……求得一線生機!」
……
一夜無話,清晨的第一縷微光灑滿大地,方淵跟平常一樣拿著掃帚打開頂層閣樓,就要進去打掃,可他看到屋內軟塌上躺著的紅衣女子,立時身子一僵,一時間退也不是,進也不是。
「紫氣東來之時,你不抓緊時間修鍊,反而跑到我屋子來作甚?」
蘇漓驀然睜開眼,方淵的步子雖然輕,可她第一時間就發現了。
方淵聞言,臉上難得露出一絲尷尬,低聲解釋道:「雜念太多,便想著來打掃。」
「這間屋子一直都是你親自打掃?」
蘇漓眸間掠過不明意味的光芒,方淵沉寂的心臟立刻不爭氣地加快跳動起來,不知該如何回答。
他能說說自己從妹妹手中搶來這個活計,被笑了足足好幾天么。
「罷了,最近出手的機會太少,你的確是修鍊太多,能找到自己的方式放鬆自然最好。」
蘇漓轉口道,不再糾結之前的問題,或者說……她不想去糾結。
方淵眼底掠過一絲淡淡的黯然,但很快就恢復平常的冷靜,並未讓蘇漓看出端倪,拿著掃帚就下去了,脊背雖然挺得筆直,卻依舊透露出幾分落寞。
蘇漓眼中閃過異樣,方淵的心意再為明顯不過,可惜……
微微晃了晃頭撇去雜念,蘇漓從懷裡取出貼心存放的滿月弦心,被她去了外殼的滿月弦心,此刻已經是完全融化在琉璃瓶中,顏色也不再是金黃,反是泛著天空般澄澈的淡藍,像是血液一般。
滿月弦心一直流傳下來的使用方法,乃是在月圓之夜直接煉化,可在她心裡還藏著一個效果更為強橫的方法。
古法煉心!
滿月弦心外形如金丹,尋常人得到他自然恨不得整個煉化,可後世有人發現此天地靈物外表的一層金衣竟是會壓制滿月弦心的效果,繼而無法催生出更為高等的紫府,可以說去除金衣的滿月弦心,才是真正的稀世靈物。
剝開金衣后,滿月弦心的芯液乃是乳白色,蘇漓選在正月初一,夜半子時,月華之力最為薄弱之時往裡面加入足足十滴自己的精血,讓乳白色的液體立刻化作天藍!
所謂精血,乃是武者一身精氣神之濃縮根本,極其重要!若是一個武者一下子丟失極多精血,很可能會導致修為下降,甚至會有性命之憂!
一個先天武者全身精血加起來最多不過百餘滴,蘇漓一下子逼出十分之一來,可想而知代價會有多麼巨大。
蘇漓看著瓶中之物,不敢有絲毫分神,為了煉化此物,她不惜自降修為,剛剛晉級先天八重的修為又回到先天七重,機會只有一次,她決不能失敗。
將琉璃瓶放在太陽能照到的地方,蘇漓起身走到門前搬動兩個大花瓶擋住房門,原先布置的陣法立成,除非溫亭山強行用力,否則整個淋漓居誰也無法打開。
溫亭山不是一個沒有腦子的人,更何況拍賣行結束后,萬劍閣的人久久沒有動靜,他終於按捺不住啟程清河郡尋找寧青,讓蘇漓今日煉化滿月弦心再無意外可言。
時辰越來越接近,蘇漓神情凝重,額頭微微滲出汗水,萬劍閣、東方孝、合歡宗、煉屍門兩大教派教主,敵人越來越強大,她根本沒有時間失敗。
安靜的等待持續了半盞茶時間,驀地,一道肉眼可見的淡紫色氣息從虛空中飄蕩而來,霎時間融入琉璃瓶中。
蘇漓眼中光芒大盛,驚喜交加。
竟然是至陽之力。
啪!
熱浪襲來,琉璃瓶毫無意外地地碎裂開來,緊接著有融化的趨向,瓶中的天藍色液體更是此變作火焰般的金黃,轉眼間就有變黑的趨勢。
蘇漓瞳孔微縮,二話不說直接用手捧起那一灘已經變作凝膠狀的火紅。
緊接著她面色微變,看著自己右手,用先天真元包裹的手掌竟是被燙的焦黑一片,傳出陣陣肉香味。
僅僅是瞬間的功夫就被烤熟了!
下一瞬,蘇漓做出決定,一把火紅之物吞入口中。
這不亞於用血肉之軀吞下岩漿,僅僅是眨眼間的功夫,蘇漓就感覺自己從喉嚨到胃的管道就被燙穿了,緊接著一股難以想象的劇痛從肚子里傳來。
太陽之力,即便是一縷,也根本不可能是肉體凡胎所能承受的!
若沒有專門的應對辦法,半柱香時間都不用,蘇漓就會被燒成一具炭黑的屍體。
越是危機時刻,蘇漓卻顯得愈發冷靜。
早在用此法之前,她就知道危險無比,現在一切都還在意料之中。
腦海中演練千萬遍的秘法浮現,她立刻運起全身力量運轉。
雖然傷勢十分恐怖,但好在只破壞了呼吸官道和食道,筋脈只被毀了兩成,運轉秘法還算順利。
很快,真元轉化為一種溫和的力量,將金黃色源頭緩緩包裹起來,體內的熱力褪去,鬼谷冥經傑出的恢復能力發揮作用。
乾裂起皮血紅一片嘴唇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復水潤,原本乾枯得像是枯草一般的頭髮,也重新恢復水墨般柔順,體內被燙出的窟窿恢復起來雖然緩慢,但總歸是在恢復的。
「總算是度過了。」
蘇漓內視體內在緩慢痊癒幾個黑窟窿,卻不敢大意,
古法煉心所要承擔的危險可不只有這麼點,雖然她方才都覺得自己快被烤熟了。
丹田內,溫和的力量在不斷消磨至陽之力,並且將之分解成無數個小份,運送到蘇漓筋脈的每一處,讓蘇漓感覺彷彿浸泡在溫泉之中,渾身都暖陽陽的。
這樣的感覺不知道持續了多久,滿月弦心外表包裹的金黃色褪去,重新變作之前的藍色。
只是這次,不再是天藍,而是深藍!
毫無預兆的,一股無比恐怖的寒氣陡然爆發,摧枯拉朽般沖開溫和的神秘能量,瞬間席捲蘇漓全身。
「咔嚓咔嚓……」
若是現在正好有人走進屋中,就能看到蘇漓全身以肉眼可見結了一層冰霜,並且這層冰還在以極快的速度迅速增厚,轉眼間竟是連蘇漓的面容也看不清了。
就在這一刻,窗外升起的朝陽正巧照在屋內盤坐在地的蘇漓身上。
白天的太陽之力爆發,立刻將太陰之力壓制下去,冰雪很快消融,蘇漓恢復正常,可卻像是被凍死了一樣,神態依舊僵硬,不再變化。
時間不斷流逝,期間方淵等人過來敲門,卻始終不見回應,他們放心不下,欲要強行破開房門,卻發現木質的房門彷彿變成巨石做的那般沉重根本推不開,最後只能無奈地守在門外等待,心中忍不住擔心。
雖然蘇漓所說「只是交易」的話依然還在耳邊互相,彷彿昨日般歷歷在目,但情感這個東西,皆是日久見人心,蘇漓刀子嘴豆腐心的性子,他們已是領教過了。
此刻房中的情形,卻令人震驚。
太陽早已經照不到蘇漓盤坐的位置,可她身體周圍卻有一層光暈,那分明就是太陽的力量。
時間緩緩流逝,當西方的最後一絲太陽之力褪去,如同冰雕般的蘇漓猛地睜開眼,繼而再也維持不住盤坐的姿勢,脫力似的趴在地上大口喘息起來。
她盯著地面上早已乾涸的白色水痕,眼中滿是后怕之色。
他低估了滿月弦心蘊含的至陰之力,此次若不是冥冥中有一股太陽之力一直相助於她,她早在寒氣爆發的那一瞬就被凍死了。
可即便如此,煉化滿月弦心的過程她也不願去回想。
在冰火兩重天中不斷掙扎,還要保持清醒煉化滿月弦心,這難度不吝於脫力的小孩子在溺水的湖泊中獨自上岸。
真是一場噩夢啊。
好在苦難已經過去,剩下來就是檢查收穫的時間。
感嘆的時間,蘇漓已感覺恢復不少力氣,重新坐起來,內視丹田,液態的真元宛如湖泊一樣在丹田中央蕩漾著,湖泊的質量與數量均上升了三倍不止,她微一運轉真元,不由訝然出聲。
先天九重!!
煉化滿月弦心不過短短一天的時間,竟然她直接跳過先天八重,達到先天九重的修為,從先天九重至先天極致並無瓶頸,再加上體內還有不少藥力殘餘,至多不過一個月,她就能達到巔峰!再進一步便是武道界和俗世皆要仰望的境界——
長生境!!
蘇漓目中掠過一抹精光,如此冒險總算是沒讓她失望。
本來若要突破長生境,需要藉助真靈界濃郁的靈氣環境,還需要凝練出自己的紫府雛形,打撈根基。
可現在她以古法煉化滿月弦心后,卻是不需要了。
以靈識內視,蘇漓便能「看到」丹田上方有一點紫光閃爍不定,那便是紫府根基,滿月弦心之力遊走全身,紫府形成還需要一些時日。
而在這段時間……蘇漓揚起右手,一點月華立刻從虛空中灑下。
月華之力!
古人誠不起我!
蘇漓內心欣喜不已,她以古法煉化滿月弦心最根本的目的,便是為了掌握吸收月華之力的能力,月華之力無處不在,無窮無盡,到了月圓之夜更會形成恐怖的月華潮汐。
如今她能同時吸收靈力和月華之力納為己用,能量不用愁,紫府更是不用她來操心,將來突破長生境將再無阻力!
「傳言每一個武者的紫府形狀皆有不同,不知我的紫府最終會變成什麼。」
蘇漓喃喃自語,若是圓月之夜煉化滿月弦心,紫府便是以月亮的形貌存在,球狀雖然防禦力不錯,但並不是完美的形態。
古法煉化后,紫府形態重新回歸混沌,形成樣貌全憑個人氣運,蘇漓未來的紫府究竟是什麼形態,誰也說不清。
「蘇漓,聽得見么?」
「蘇漓,你沒事吧?」
門外殷雪瞳等人聽到蘇漓那一聲模糊的自語,頓時站起身湊到門前喊道,此刻淋漓居已經關門,倒也不怕被人聽去。
話音剛落,屋門便「吱呀」一聲打開了。
眾人看到蘇漓凌亂的頭髮和渾身皺巴巴帶著血跡的衣服,頓時震驚。
「你受到襲擊了?」
方淵皺著眉頭低問,下意識將蘇漓護在身後,凌厲的目光掃過屋內四周,很快視線定格在桌案上被融化的琉璃瓶上。
就在這時,一絲極其恐怖的靈力從蘇漓身上泄露而出,方淵彷彿墮入寒冷的深淵中,全身僵硬動作不得。
很快,這般恐怖的感覺就消失了,可那恐怖的感覺卻印在了他耳朵腦海,他緩緩轉過身,迎上蘇漓無奈的雙瞳。
「有所突破,回應不得。讓大家擔心了。」
屈青寧聞言頓時哈哈一笑,大喜道:「原來如此!那可是大好事啊,蘇漓你很久之前就突破先天五重了,現在打破瓶頸進入先天后期,我們淋漓居的實力又大大地增強了!」
蘇漓微微一笑,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
方淵眼底隱晦地浮現濃濃複雜之意,方才他離得最近,也只有他知曉蘇漓的修為遠遠不止先天六重那麼簡單,因為這段日子的苦修,先天五重……他已經達到,若蘇漓只是先天六重,根本不可能給他如此恐怖之感。
「先天八重,抑或是……」
方淵下意識抿緊嘴唇,他應該保護蘇漓才對,可自始至終蘇漓的修為都要比他強出數個檔次,如此這般……他又如何說得出口。
「漓姐姐真是太厲害啦!」
方玲歡喜地抱著蘇漓手臂,拉著蘇漓離開,「先去澡堂沐浴更衣吧,我給你準備了一模一樣的衣服,睿王府的人肯定發覺不了。」
說起睿王府,蘇漓不由頭疼,嘴裡泛苦,她消失整整一天半的時間,回去還不知道該如何解釋呢。
沐浴更衣后,方玲拿起梳子給蘇漓梳頭,嘴裡不忘羨慕道:
「漓姐姐的頭髮真是太美了,就算不用梳子也一樣的柔順,咦,怎麼感覺長了一截……」
方玲嘀咕著,蘇漓看著銅鏡內少女翹起的嘴巴,不由失笑,「你若是想要,為何不努力修鍊我給你的心法?」
方玲聞言頓時嘆口氣道:「姐姐,我也想努力修鍊突破先天呀。可是我的天賦比不上哥哥,至今都還在煉體九重,那個什麼《傲劍決》我真是一點都看不懂,想要突破先天,恐怕不知道要何年何月呢。」
「《傲劍決》只是突破先天的其中一條路,你若是沒有感悟劍道的天分,那這條路對你來說或許太難了。先天是溝通天地之力的第一步,既然如此,你不如選擇感悟天地,感悟自然吧。」
蘇漓前後兩世兩次突破先天,經驗何等豐富,所言立刻讓方玲茅塞頓開。
「我知道啦漓姐姐,以後我不會拘泥於《傲劍決》,說不定還能憑自己的本事突破先天呢!」
蘇漓微微頷首,臉上露出溫和的笑,在淋漓居所有人中,方玲的心思最單純,她和她待在一起,也最是舒服。
用過晚膳后,蘇漓正欲趁著夜色離開,宣景州卻突然慌慌張張地闖進來,好在眾人都在不在一樓,沒有暴露真實身份。
「漓先生,漓先生在嗎?!」
宣景州衝上頂樓就是一陣亂喊,剛換上青衣的蘇漓打開門,沉聲道:「宣老闆如此急切,所為何事啊?」
「漓先生」行蹤飄忽不定,宣景州就是來碰個運氣,沒想到他真的在淋漓居,頓時大喜,急道:「我內室身體有恙,還望漓先生出手相助!」
蘇漓本想調笑幾句,聽到蘇月有事,立刻轉口道:「帶我去!」
……
州月酒坊后屋,略顯昏暗的屋內,蘇漓坐在床榻前,靜心給蘇月診斷。
給親近之人診斷本是大忌,奈何宣景州不知「漓先生」真實身份,蘇漓也不想耽擱時間,直接應承下來。
在蘇漓身後,宣景州一臉關切,心神全都掛在妻子身上,在宣景州旁邊,方淵、殷雪瞳、屈青寧、方牧四人都來全了。
「景州……」
蘇月頭一次躺著被人如此多人看著,臉色微微發紅,「我不過是覺得噁心,你怎麼把漓先生都請來了。」
「廢話!娘子你乃先天高手,早已是疾病不侵,突然身體不適,必有大礙,我請漓先生過來有錯嗎?」
宣景州說的口水直噴,方淵等人立刻不著痕迹地遠離,蘇月的臉卻是更紅了,露出一副小女兒情態。
此生,她算是嫁對了人呢。
半晌過後,蘇漓一臉古怪地鬆開手,將蘇月的手腕放入棉被內,轉過身來,似乎在組織語言,心神一直都放在蘇漓身上的方淵,卻是看出她眼中有幾分壓抑不住的喜色。
難道……
「漓先生,我妻子如何了?不是大病吧?」宣景州連忙追問,一臉凝重,「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不如咱們出去說?」
方淵聽得嘴角微翹,看得屈青寧莫名其妙,心中嘀咕道,蘇漓的姑媽都病了,這傻小子居然還笑得出來。
「無妨,不是大病。」
蘇漓開口安撫,總算讓宣景州消停下來,「回頭我開個開方子,老闆娘切記要注意休息,不要動了胎氣。」
宣景州還沒反應過來,直點頭道:「多謝漓先生了,我馬上就去抓藥!」
躺在床上的蘇月卻是驚得瞪大雙眼,忍不住問道:「漓先生,你是說我……」
蘇漓笑得燦爛,微微點頭道:「恭喜老闆娘,你肚子里的小傢伙已有兩個月大了。」
「娘子她……懷孕了?!」
宣景州獃獃地說了一句,頓時傻了。屈青寧等人亦是驚愕不已,旋即紛紛恭喜。
「宣老闆真是恭喜了啊!」
「先天高手孕育子嗣何等不易,恭喜恭喜!」
「該給小傢伙想個名字了……」
眾人嘰嘰喳喳地說著,殷雪瞳眼中不乏艷羨,暗自掐了一把屈青寧,疼得屈青寧暗中直哆嗦,委屈不已,他已經夠努力了,奈何先天高手本就很難有子嗣,沒看到宣景州和蘇月都一把年紀了才有第一胎嗎?
不過這話,屈青寧是萬萬不敢跟殷雪瞳說的。
宣景州依舊傻傻地站著,沉浸在狂喜中,直到耳邊傳來蘇月略有羞澀的呼喚,他才猛地回神,一個箭步跪到床邊,抓著妻子的手興奮道:
「娘子,你太棒了!不對,是我太棒了,哈哈哈哈哈……」
看著宣景州激動地像個孩子,完全沒了平日的冷靜,蘇月心中亦是歡喜無比,忍不住翻了個白眼,「看把你能的!」
「嘿嘿嘿嘿……」
宣景州似乎只知道傻笑了,消息來得太過突然,他還沒做好當父親的準備。
蘇漓看著這一幕,拿起毛病書寫房子,嘴角噙著淡淡的笑意。蘇家只剩下她和蘇月,能有下一代自是幸事。
開好方子后,蘇漓等人相繼離開,他們沒有繼續呆在這裡的理由,州月酒坊就在淋漓居旁邊,若是有危險,他們也反應得過來。
宣景州將蘇漓寫的方子小心翼翼地貼身藏好,如獲珍寶,蘇月眼中閃著溫潤的光芒,卻是忍不住嘆道:「若是這消息,能傳入蘇漓耳中,又該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