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3章 再次被害
「夕御醫,你這話中之人,說的可是本宮?」
朝前走近一步,萍妃斜睨夕若煙,話中的怒氣分外明顯,大有一種,夕若煙若說是,那下一秒,她便會動手除了她一般。
若是別人,還真指不定要被萍妃給嚇著了,可她偏偏是夕若煙,連皇上都不曾懼過的人,又怎會害怕一個從二品的萍妃?
抬頭,原本滿是怒氣的臉,此刻已然揚起了一抹燦爛如花的笑容。在外人看來是美,可是在萍妃看來,卻是憎。
同是女人,還是一個比自己長得漂亮的女人,相信是任何一個女人都會嫉妒吧!
且不說這個,單是北冥風對夕若煙的寵幸,便已經讓她深深地感覺到了威脅,即使夕若煙並非是皇上的女人。
然而在這後宮當中,任何一個女人都有可能成為威脅,哪怕上一秒是朋友,但下一秒,指不定就是能夠將你從雲端打入地獄的人。而她相信,夕若煙有這個本事,所以她不得不早做防備除了她。
然而夕若煙卻是不管萍妃是如何一個心情,仍舊笑顏道:「萍妃娘娘冰雪聰明,微臣說的是誰,萍妃娘娘應該心裡清楚吧!」
明嘲暗諷,她這話,可都是跟著萍妃學的。此刻反用來嘲諷她,也算是萍妃自己咎由自取。
「你再說一遍。」萍妃咬牙切齒,對此刻夕若煙的羞辱,更加是恨到了極致。
從小到大,她還沒有被誰如此羞辱過,此刻萍妃已然是被怒氣沖昏了頭腦,也忘記了要出言反駁,心中卻是只想好好教訓一下夕若煙。
縱然萍妃已經發了狠,可夕若煙卻並不懼她,抬頭直視,渾身皆是散發著驕傲與高貴的氣息,沒有絲毫畏怯之感。
「萍妃娘娘何必要咄咄逼人呢?微臣無意冒犯娘娘,若不是娘娘你要一而再再而三的針對於臣,臣倒是樂意與娘娘你做萍水之人。我們在這宮中井水不犯河水,豈不是更好?」夕若煙也擺明了自己的態度,並不再與萍妃多做口舌之爭。
若論口角之爭,她並不會輸於萍妃,只是這猶如潑婦罵街的做法,她夕若煙還不屑去做。
在這宮裡,她只想安安穩穩的生活,並不想多惹事端。可偏偏這萍妃就非要置她於死地,她若是再不還擊,繼續這般忍氣吞聲下去,遲早會死於萍妃之手。
「哼!」
萍妃不屑的哼了哼,見夕若煙這副表情,心中卻頓時明朗了許多事情。
「瞧你這態度,你應該早已經知曉了那晚的事情,是本宮所為吧?」
這話不是問問,而是已經確定了。
然而夕若煙的不語,確實更加叫萍妃堅信了心中的想法是真的。
可同時,心中也忽然起了一個非常堅定的想法。
那就是,夕若煙一定要死。
一瞬間,方才還怒氣沖沖的萍妃,一副恨不得要殺了夕若煙的表情,可是頃刻間,臉上卻瞬間換上了一抹深不可測的笑意,只是這笑,卻是別有用心。
萍妃突然的一百八十度大轉變的確讓夕若煙感到很意外,她雖是不知萍妃究竟是意欲何為,卻也大概可以猜到,這笑,意圖不善。
「你要幹什麼?」
眼看著萍妃一步步地逼近自己,夕若煙並不想與她有過多的接觸,故而萍妃走近一步,她便只得後退一步。
瞧著夕若煙因為自己的前進而後退,萍妃唇角的笑意更濃,眸中,隱隱帶狠。
然而這笑卻是讓夕若煙更加的覺得奇怪,可是就在等到她反應過來,發現事有蹊蹺之時,可自己卻已然被逼到了御湖邊緣。
「去死吧你!」
不待夕若煙做出任何反抗的舉動,萍妃卻是下了狠,伸手用力一推,只聽著「撲通」一聲,夕若煙卻已經掉入了水中。
「救……救命……救我……」
夕若煙不會游水,現下被萍妃推進水中,竟是連半點兒自救的能力也沒有,還連連吞進了好幾口水,根本沒有能力可以浮上來。
見著萍妃將夕若煙推進了水中,眉兒跑上前來,望了望水中垂死掙扎的夕若煙,又看了看自家的主子,心中不禁有些害怕。
「娘娘……」
「怕什麼?」萍妃回頭怒聲一喝,嚇得眉兒渾身直哆嗦,哪兒還有半點兒趾高氣昂的模樣。
抬頭望了望四周,見四下無人,萍妃這才道:「這裡少有人來,今日又是祁王回京的大日子,想必所有人都已經去太極殿了,誰還會跑到這兒來晃悠?」
「可她要是死了怎麼辦?」方才還趾高氣昂的眉兒,頃刻間便已經害怕得直哆嗦,不知該怎麼辦才好。
「我就是要她死。」
帶狠的字眼兒從口中吐出,目光最後落在水中拚命掙扎的夕若煙身上,萍妃唇邊揚起得意一笑,最終拂袖而去。
「救……救命……」
一張口,一口湖水猛地灌入口中,夕若煙猝不及防,整個人被湖水嗆到,想咳咳不出來,想叫救命,可支支吾吾卻是半天也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眼耳口鼻皆是有水灌進,呼吸仿似被人扼制住了一般,整個人在不斷地往水中沉去。夕若煙拼了全力想要浮出水面,可水中卻彷彿有著一股力道在將她往水下拉去一般,身子又再次沉了下去。
沉到水中,不能呼吸,那種感覺,竟是好比離死亡僅僅只相差一步。
頓時,絕望,痛苦,還有仇恨侵襲了全身,可她卻無能無力,竟連想叫救命也喊不出來。
難道,她今日就真的要死在這兒了嗎?
那晚的羞辱又再次重現在了腦海當中,當時的無奈,絕望,還有濃濃的恨意,此刻她又再次經歷了一遍。
萍妃,她當真就敗在了她的手上嗎?
全身的力氣已經用光,夕若煙已經沒有了多餘的力量可以支撐著自己浮出水面,四肢冰冷無力,掙扎的動作漸漸的緩了下來,不再掙扎,任憑冰冷的湖水淹沒自己,身體,也不受控制地漸漸往水下沉去。
她今日,怕是真的在劫難逃了。
可憐了她大仇未報,如今卻又得溺死在這御湖當中,最終,她還是抵不過命運的殘酷。
絕望地閉上了雙眼,夕若煙已無力掙扎,任憑湖水將自己一點一點地淹沒,直至整個身子都已經沒入了這冰冷的湖水當中。
正當夕若煙正坦然接受了死亡的降臨之時,身子卻忽然被一隻手給抓住,而後一道力出現,身子被向上一拉,竟是離開了這冰冷的御湖。
「咳咳,咳咳……」
虛弱地伏在石子小徑上,夕若煙吐出了口中的湖水,一個勁兒不停地咳嗽著。
「沒事了吧?」
頭頂忽然響起了一道聲音,夕若煙忍下身體的不適,努力抬頭一看。
面前的男子一襲白衣勝雪,不濃不淡的劍眉下,狹長的眼眸似潺潺春水,溫潤得如沐春風,薄薄的唇顏色偏淡,嘴角微微勾起,更顯得男子溫潤如玉,恣意傲然。
「你是……」
濃濃的疑惑浮現在心頭,她在宮中五年,雖不說所有人都認識,但眼前這個男子,她卻是從未見過。
疑惑間,一隻白皙的手掌伸至面前,夕若煙有些猶豫,卻在看見男子唇邊揚起的淡淡笑意之時,竟是鬼使神差的將手給伸了過去。
由著男子將自己拉起,夕若煙渾身的衣服已經濕透,外搭的披風也已經被浸濕,緊緊地貼在身上,卻是十分的狼狽不堪。
微風吹過,身子忍不住起了一個哆嗦,暗自咬咬牙,夕若煙強迫自己忍耐,雙手下意識地撫了撫雙臂。
面前的男子眼尖的看見了夕若煙的動作,唇角輕扯一笑,「這偏僻無人的,若非本王碰巧撞見,今日只怕你就要命喪這御湖了。」
王爺?
夕若煙猛然抬頭,在這宮中,能夠自稱為「本王」的人不多,而且當今皇上的手足早在五年前的皇子奪位中死的死,外放的外放,而眼前這人白衣勝雪,風度翩翩,身上所散發出的尊貴之氣更不像是一般人,莫非是……
「你是祁王殿下?」
男子但笑不語,夕若煙卻隱隱有些明白了。
再逐一打量面前的男子,一身白衣是上好的蜀錦,上面的淡淡暗花是蘇綉所制,這並不是什麼大臣或是侍衛能有的裝扮。
既不是大臣,也不是侍衛,莫非他真是祁王北冥祁?
心中的疑慮已經漸漸得到了證實,卻是只覺可笑與無奈。
原本她不去太極殿湊熱鬧,為的就是不去淌那份渾水,卻沒想到,竟偏偏陰差陽錯的在這裡遇見了他。
且,還是他救了她一命。
心中浮現一道濃濃的恨意,萍妃,再一次陷害了她。
心中僅有對萍妃的那點兒忍耐都在這一刻化為了烏有,看來,她真是不能再忍下去了。
抬頭,將方才浮現於臉上的憤恨斂盡,夕若煙俯身行了一禮,「微臣多謝王爺的救命之恩,只是這份模樣實在有失禮數,王爺的恩情,微臣日後定當報答,微臣先行告退。」
不待北冥祁說話,夕若煙已經行禮告退,轉身揚長而去。
未曾開口喚住夕若煙,北冥祁倒是饒有趣味的望著那道離去的身影,心中,竟莫名的對那名女子起了三分好奇。
「王爺,屬下來晚了。」
侍衛尤冽朝著御湖處疾步而來,邁至北冥祁身旁拱手行了一禮。
收回停留在那抹嬌小離去的背影上,北冥祁負手而立,一瞬間換上了冷冽的氣息。
「無事,去查,本王要知道她是誰。」
落下吩咐,北冥祁已經轉身離去,獨留尤冽在原地,竟是望著夕若煙已經漸行漸遠的身影,一抹疑慮襲上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