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他是不是,瘋了
北朝九公主?
心中有著這個念頭閃現,不知震撼了多少大臣官員的心,眾人心中雖是不滿雲烈的傲氣,卻也不禁在心底暗自替他抹了一把冷汗。
這北朝天下,有誰不知道當今聖上與祁王殿下最寵愛的便是九公主北冥雪,對於這位公主,只怕是其他所有公主加起來的寵愛都不及她一人。
試問,這天底下的男兒,有誰不想娶這位倍受寵愛的九公主為妻?
民間皆言,娶妻娶得九公主,人生最少也可少奮鬥五十年。
看來,這雲烈王子不但口氣大,這心也是不小的。
以和親為由娶得當今九公主,這個雲烈王子,當真是城府極深,無人能及。
偏偏,這個理由還是那麼的完美無瑕,竟叫人找不出半點兒破綻來。
姻親之國!好一個姻親之國,不過,也只是權與利之間,一個冠名堂皇的借口罷了。
皇家兒女,在利益面前終究也只能夠成為犧牲品,哪怕是集萬千寵愛於一身的九公主也毫不例外。
此言一出,底下少不了的是一陣唏噓之聲,當然,這裡面除了一些大臣之外,還有一人也是滿腹的驚異,打量的目光落在雲烈的身上,竟是久久也未曾移開。
望著一臉淡然笑意的雲烈,這一刻,北冥祁竟是沒來由的覺得一陣刺眼。
他心中雖然有想與雲烈聯手的意思,可是這人,不但這麼久了沒給他一個回復,如今,他竟還在朝堂之上公然打起了雪兒的主意。
真是可惡。
雪兒是他的皇妹,亦是他的心頭至寶,要雪兒長途跋涉去嫁到南詔那麼偏遠的地方,且不說雪兒身子本就不好,更者,他也捨不得。
若是雪兒真嫁去了南詔,且不說雲烈是否會一心一意的待她,就說這麼遠的距離,他要見這個妹妹一面,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聽說,雲烈還有一位十三皇妹,要是她與雪兒合不來,或是欺負雪兒,以雪兒那柔弱的性子,一定是會受委屈的。
他並不奢求雪兒的夫君是一等一的人才,日後即便不是皇族貴親,但起碼也得是一個能對雪兒的幸福有所保障的人。
她的夫君,不需要太過有錢有勢,因為雪兒有他,這一生足以無虞。
這雲烈想要娶他的九皇妹,他不允許,絕不允許。
「不知皇上意下如何?」雲烈笑意盈盈,似乎並看不見北冥風臉上的不情願,仍舊依然我行我素,笑得恣意妄為。
而他的借口也是非常的合適,名為兩國交好,實為自己的私心私慾。
「不行。」
「不可以。」
兩道聲音幾乎是在雲烈話音剛落之時便一同響起,雖說言語不一,結果卻是一樣。
眾大臣不約而同的朝著兩個聲音發出的方向望去,一個,是高坐於龍椅之上,威嚴不可侵犯的君王。一個,是大殿之中雖一臉冷淡,卻隱約可覺怒氣的祁王殿下。
兩人雖然向來不合,但是這一次,卻是出奇的站在了同一條陣線上。
不為別的,只為不讓彼此都心疼的九皇妹嫁去南詔,遠離自己和家園。
臉上的詫異不過只在一瞬,不悅也只在眨眼間便稍縱即逝,努力壓下心頭的憤怒,雲烈抬眸望向龍椅之上的男子,幾乎是從齒間硬擠出了兩個字。
「為何?」
「雲烈王子不必動怒,實在是九皇妹年紀尚小,尚還未過及笄之年,實在不宜作為和親的對象。」客氣的說著這番話,北冥風卻已經有了一絲不耐,「我北朝泱泱大國,美女如雲,王子若是有看得上眼的,朕都可指婚。」
「都可指婚?」臉上的怒氣漸漸散去,雲烈微微勾了勾唇角,一抹得意悄然浮現。
北冥風從他的笑容中隱隱覺得有絲絲端倪,心中微有猶豫,卻礙於方才自己已經說出了那樣的話,即便只是口頭承諾,那也是聖旨。
眼下還有這麼多大臣看著,他若是突然反悔,那豈不是招萬人恥笑?
強壓下心頭的不安,他淡言道:「自然,只要是朕的臣民,朕相信,為了兩國的百姓,她們都自願和親。」
即便不是自願,但只要一張聖旨下來,結果無疑不都還是一樣。
只是這一番話聽在眾大臣的耳里,卻是有人是喜,有人是憂。
喜者,自然是沖著雲烈的身份而去。當然,其實雲烈長得也是風度翩翩,光憑著一張臉,便足以令萬千少女為之傾倒,只是那性子太過古怪,在場的眾大臣,只怕沒有一個是能夠摸透他的心思的。
不過,連民間婚姻都尚且講究門當戶對,更何況是官宦子弟。
雲烈雖說是性子桀驁不馴了一些,但不是個傻子的人都知道,南詔國皇帝是有意要將皇位傳給雲烈的。換言說,雲烈,很可能便是日後的南詔皇,那麼他的妻子,自然而然就是南詔的皇后,母儀天下,指日可待。
憂者,則是礙於雲烈的性子,他們摸不透他心中的想法,若是自己的女兒嫁了過去,來日若是失了寵,獨自在異國他鄉,那便只能是等死的命。
面子丟了是小事,可他們捨不得自己的閨女受委屈,也更加看不穿雲烈心中的想法,所以在沒有一個萬全的情況之下,他們沒有膽子去冒這個險。
當然,他們心中是在如此盤算著,卻壓根兒就沒有想過,人家雲烈王子,是否是願意娶他們的閨女。
「尋常女子,怎能入得了我雲烈的眼?」劍眉輕挑,雲烈輕蔑一笑,「若非是聰明玲瓏,蕙質蘭心,即便是官宦千金,做一個小妾也是太過抬舉了。」
此言一出,眾大臣心中尤為盛怒,雲烈的話,就彷彿是一顆炸彈丟在了他們中間,叫所有人咽不下心中的那口怒氣。
什麼叫做「即便是官宦千金,做一個小妾也是抬舉了」?
這話,分明就是在打他們的耳光,也是在暗示著,他們養在深閨的女兒,就只配做別人的小妾。
不,這樣毫不顧忌的說出來,不應該叫做暗示,應該算是明示了,不但如此,這還是赤果果的挑釁啊!
這個雲烈,若是平常傲慢一些也就罷了,可是這一次,卻是在當眾挑釁了在場所有的人,不,應該是挑釁了所有官家子弟,實在是可惡至極。
冷眼掃過在場的諸位大臣,瞧著他們臉上那豐富多彩的表情,一個個怒不可遏的模樣著實有些讓人覺得好笑。
而且不僅是只覺得有些好笑,雲烈,竟是真的笑了出來,不顧所有人對自己投來的仇恨目光,他笑得大聲,笑得開懷。
這副模樣,竟不禁叫旁人有些懷疑,南詔國的雲烈王子,是不是……瘋了!
對,他就是瘋了,如果不是瘋了,又怎敢在殿上說出這番話來,又怎敢什麼都不顧的去挑釁所有的北朝大臣?
或許,他可能就是覺得自己不是北朝人,就算是在這裡得罪了所有的大臣,可等他一回了南詔,他照樣還是那個被所有人捧上天的雲烈王子,未來的南詔君主。
「皇上,此人在大殿之上如此出言不遜,這分明是在公然挑釁,是在藐視皇威啊!」
雲烈的話觸怒了不少大臣,當下便有大臣站出來聲聲討伐。
他們治不了這雲烈王子,卻並不代表他們的皇上不可以。
「皇上,此人桀驁不馴,如今當著聖上的面都敢如此放肆胡來,可見此人對我朝並不衷心,若是姑息下去,來日必成後患。」
「請皇上降罪雲烈,請皇上降罪雲烈……」
……
一人領頭,隨即便有不少的大臣站出來聲討,雖句句是在牽扯北朝,牽扯皇威,卻是意在讓皇上下旨降罪雲烈,也好……為他們出一口氣。
雲烈雖然是南詔的王子,可早在多年以前南詔便同其他的小國一起歸降了北朝,乃是北朝的臣民。
雖說他們雖為朝中重臣,可比起雲烈來地位仍是差得太遠,所以,才會致使自己被這麼打臉卻無可奈何。
但,皇上是天子,莫說是區區一個南詔的王子,就算是南詔的君主來了,那也得對皇上恭敬有禮,如今雲烈如此放肆,若是皇上龍顏大怒,雲烈今日定當時在劫難逃。
他們動不了的人,若是可以讓龍顏大怒,再怎樣也算是為自己出了一口氣。
誰知,在大臣你一言我一語的聲討中,雲烈的笑聲卻是穿透了諸多異聲傳進眾人的耳中,而這笑聲,不是挑釁又是什麼?
「皇上……」
「張大人是不是太過小題大做了一些?」從一側緩步走出,秦樺含笑凝著正欲稟告些什麼的張大人,淡言道:「不過只是一句戲言而已,若是真有本事,又何懼旁人如何污衊,若是事實如此,再過爭辯也是徒然。」
「秦將軍這是何意?莫非,還是下官故意挑事不成?」官位雖在秦樺之下,但只要一想到自己的寶貝女兒被人如此污衊,張大人便難以咽下這口怒氣。
他的女兒才貌雙全,如今正當豆蔻年華,前來上門提親的人何止幾個,這雲烈卻說他的女兒只配做人小妾……呸!
「其實秦將軍所言也不無道理,若是明珠,區區黑夜也無從阻擋它耀眼的光芒,張大人又何必太過在意?」一直未言半句的楚訓此刻也站在了秦樺的一旁,其實對於這些爭執,他覺得實在是沒有那個必要。
雲烈雖是傲氣了一些,說話也太過刻薄了一些,可他到底也沒有真做出什麼傷害別人的事情出來,何況,區區幾句話便是在挑釁皇威,表明衷心不在,這似乎是真的太過小題大做了一些。
說到底,也不過是那雲烈嘴太惡毒,而這些官員……心眼太小。
秦樺回眸與楚訓相視一眼,不須太多的言語溝通,只一眼便可知,他們此刻的想法是一樣的。
不過,也只是不希望將此事鬧大而已。
「如此說來,楚將軍與秦將軍是同樣的意思洛!」張大人心頭氣不過,不得到一個解釋誓不罷休,「兩位將軍是膝下無女,可要是有,聽到旁人如此說自己的女兒,難道兩位將軍也要無動於衷嗎?」
「夠了。」
一道制止的聲音響起,聲音平平淡淡,甚至小到幾不可聞。
張大人只以為自己聽錯了,也不曾在意,看著秦樺與楚訓兩人無言以對,心中更是來勁兒。
「這雲烈狂傲自大,若是不給予教訓,只怕來日……」
「朕說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