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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9章 眼生侍衛

  突來的吻霸道而又熾熱,帶著絲絲懲罰的味道,夕若煙掙脫不開,所有的話語都只能含糊不清的化為一聲輕哼。


  起初淺嘗輒止的吻變得越來越霸道野蠻,北冥風毫不憐香惜玉,靈巧的舌尖輕易撬開她的貝齒,剎那間攻城略地,直直吻得夕若煙一陣頭暈目眩,險險就要呼吸不過氣來。


  握住腰間的大手力氣漸大,大有一種要將其狠狠捏碎深深揉入自己骨血之間的氣勢。夕若煙只覺一陣刺痛,用力想要推開面前這人,奈何兩人之間的力氣懸殊太大,任憑她如何費力都見不到絲毫成效。


  亂舞的素手無意間碰上北冥風的脖頸,只聽他悶哼一聲,難受得緊皺了眉頭,手下的力道頓時鬆懈了不少。


  夕若煙瞅準時機從他懷中抽出身來,卻陡然發現指尖有股濕潤的感覺,低頭一看,瑩白的纖纖玉指上點點殷紅,宛若冬日雪地里盛開的紅梅,襯著那點玉色竟顯得尤為耀眼。


  「你受傷了?」擔憂和著急自心裡油然升起,夕若煙眸光一轉,眼角餘光瞥到那碎了一地的牡丹瓶,心下頓時明了:「是剛才你護著我時傷到的對嗎?你為什麼不告訴我呢?」


  北冥風抬起頭,深邃的眸中一片赤紅,頸項上的傷口正往外絲絲的滲著血珠,他目光如炬的望著面前的女子,心口忽然有些悶悶的疼:「你會擔心嗎?」


  她會擔心嗎?這個問題犀利且毫無意義。


  她會擔心,卻不願相信他。


  一個陌生人的話尚且把她唬的團團轉,假若有一天,突然有個她較之親切的人出現告訴她,嘿,真是個傻姑娘,仇人尚且就在身旁竟然還茫然無知,屆時,她又當如何?

  一遍一遍的解釋,最終傷害的不過是彼此之間的信任罷了。就像謊言說得多了,偶爾說上那麼一兩句真話,在別人看來,這不過又是你玩心之起時的一句戲言,糊弄人罷了。


  「你一定要說這些話來傷我嗎?」眼圈微紅,夕若煙話語間隱隱有些哽咽,目光所及之處,是他身上的傷處以及他眸中的那一絲梳理感。


  垂下的雙手握緊又鬆開,又再次握緊,北冥風驟然轉身,再不給自己留下任何可以心軟的機會:「算了,你走吧,朕想一個人待一會兒。」


  「我不走。」聽得他的一聲逐客令下,夕若煙似是賭氣般的開口:「憑什麼,你讓我來就來,讓我走就走。是,沒錯,這次是我先發脾氣的,可我能怎麼辦,眼睜睜的看著別人懷上了你的孩子,還點名指姓的讓我替她安胎,每每看著她,想著她肚子里那個孩子的父親是你,你知道我的心裡有多麼的難受嗎?」


  心裡最後的一絲防禦線被徹底衝破,夕若煙控制不住的抽泣起來,「我不是不知道你的處境,也不是不知道作為皇帝的你,這一輩子是不可能只有一個女人。你想要孩子我理解,偌大的江山需要一個太子我也明白,朝堂之上亦需要一個皇子來穩定人心,堵住悠悠眾口我也清楚,可為什麼不能好好跟我說呢,為什麼這樣的事情我還要通過另外一個女人之口才能夠知道。你知道我有多痛嗎,你知道當我最初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就好像有人拿著刀子一刀一刀地剜在心上,那種痛,就好像五年前你告訴我,孩子沒了一樣。」


  殿內的空氣霎時間彷彿變得凝固了起來,北冥風呼吸一窒,那一句話喚醒了早已沉睡的記憶,挺直的背脊抑制不住的有些瑟瑟發抖,分不清到底是憤怒或是難過。


  自揭傷疤,這比旁人殘忍的道出實情更加痛楚。


  「罷了。」抬手拂去臉上的淚痕,夕若煙深深吸了口氣,不再糾纏,「皇上你早些休息吧,微臣告退。」轉身,再不猶豫地踱步離開。


  身後,響起沉重的殿門打開又合上的聲音,北冥風忽而緊閉了雙眼,緊握的拳頭上青筋暴起,再次睜開時,如鷹隼般的雙眸中一道殺意迸現。


  一連兩天夕若煙都謊稱風寒侵體,請平安脈一事暫由李太醫代替。自那日之後,北冥風也再沒有找過她,不論是出於何種原因,兩天以來,兩人算是一次面也沒見過。


  期間陰雨綿綿,到了第三天天兒才總算是有些微微放晴的模樣。午後,慶兒捧了上好古琴登上了雅樓,一曲《秋風詞》裊裊之音傳來,淡淡哀傷之意溢於其中。


  一曲落罷,夕若煙免不得深深嘆了口氣,慶兒實在是看不下去了,心中也替她著急,猶豫了半晌才道:「今兒天氣不錯,左右御藥房也無事,不如我們出宮去走走吧。前個兒看見玉姐姐在督促廚房研究新菜,咱們過去也正好嘗嘗鮮啊!」


  夕若煙不言,十指纖纖落在琴弦上,似是沒聽見慶兒的話一般,只默默盯著古琴上的流雲細紋默不作聲。


  「主子。」見她如此,慶兒心中更加是著急起來,「主子你別這樣,其實只要皇上的心裡有你,縱使楚昭儀有孕,這也不能證明什麼啊。」


  「是不能證明什麼,我只是介意……罷了,如今事情已成定局,不管我如何頹廢,這都已然是註定了的結局,再無更改的可能。」心下豁然一鬆懈,夕若煙倒也想通了,既然有些事情改變不了,何不嘗試著去接受呢,說不定,結果也沒有想象當中的那麼糟糕。


  忽而深深吸了口氣,夕若煙起身就要邁步走下雅樓,「走吧,去御花園轉轉。」


  「好嘞!」


  夕若煙心情甚佳,慶兒自然也是跟著高興,忙跟著下了雅樓,一路直往御花園而去。


  天兒風和日麗,縱使兩日來陰雨綿綿,御花園裡的花朵卻似乎一點兒未經受風吹雨打而變得萎靡,反倒是因此而變得愈漸嬌嫩起來。


  「主子,奴婢聽說,花房最近培育出一種新品種,據說是一種藍色的百合花,奴婢長這麼大,還從沒有見過這藍色的百合花呢!」慶兒興緻沖沖,想起這難得一見的花種,心裡頭自然是好奇萬分。


  「藍色百合花?」夕若煙詫異,「我怎麼沒聽說過,這世上還有什麼藍色百合花的?」


  「世界之大無奇不有,主子這幾天心情不佳,一直對外稱病閉門謝客,對外界之事也不甚關心,況且這花種也才是近期才培育出來的,主子不知,也不足為奇。」慶兒隨著夕若煙走在御花園的小徑上,說起這事來卻也是滔滔不絕。


  「看樣子,你倒是挺喜歡那藍色百合的。」夕若煙回頭婉婉一笑,心情也瞬間好了不少。


  「那是,誰不喜歡漂亮東西啊!」慶兒嬌俏一笑,兩步跳到夕若煙面前去,拉著她的手就是一陣撒嬌:「主子帶我去看看吧,一定很好看的。」


  「你若是喜歡,自己去花房看不就成了,何必還要硬拉著我去。」夕若煙無情地揮開她的手,繼續邁步朝前走去。


  「我倒是想去啊,可那藍色百合是要敬獻給皇上的,豈是一般人能夠輕言瞧見。」慶兒不悅的努了努嘴,她是很想去看,若非不是這兩日主子與皇上鬧了彆扭,她早就央著主子一同去了,今日好不容易抓著了個機會,豈能輕易放過。


  「我去了也不一定瞧得見,我看你還是放棄吧。」抬手安慰般地拍了拍慶兒的肩,夕若煙笑言道。


  「主子。」慶兒心下一急,夕若煙卻不理會她,已兀自朝前去了。


  「夕御醫。」


  身旁一列侍衛整齊走過,在經過夕若煙身邊時,均是齊齊停下抱拳恭敬喚了聲,夕若煙微微頷首算是應了。眾侍衛整齊一列,剛轉身走出不過幾步,夕若煙忽然想起了什麼,急忙喚住:「等等。」


  「不知夕御醫還有何吩咐?」一列侍衛瞬間停下步伐,為首的一名侍衛轉過身來,對著夕若煙拱手道。


  緩步上前,夕若煙在一列第三位侍衛面前停下,精明的目光上下打量,忽而道:「瞧著眼生,可是新來的?」


  聲音淡淡,卻著實是把那突然被點到名的侍衛給驚了一驚,乍一發現夕若煙問的是自己,慌忙恭敬回道:「回夕御醫,奴才剛入宮當值不久,所以夕御醫見著眼生。」


  「原來是這樣啊。」夕若煙莞爾一笑,目光忽然下滑落在那侍衛腰間上,狀似好奇的問道:「你這腰間的玉珏倒是別緻,做工也挺精良的,只不過,」夕若煙頓了一頓,才道:「為何,卻只有半塊?」


  那侍衛似是沒想到她會注意到自己身上的玉珏,起初一愣,最後才如實回道:「回夕御醫的話,這玉珏是奴才祖上傳下來的,到奴才這已經是傳了好幾代了。原本這玉珏也是好好的一整塊,不過在前些日子出了變故,故而才成了這碎了的一半玉珏。」


  「原來如此。不過我瞧著你倒是個眉清目秀的,像是讀書人,反倒不像是個拿刀執劍的習武之人。」夕若煙話語淡淡,可語氣間卻無不是暗藏著試探的意味。


  那侍衛似也是發現了夕若煙的想法,垂下頭猶豫了良久,卻始終沒有道出一個所以然來。眾人皆是看著,夕若煙若是再繼續為難下去,反倒是成了刻意刁難了,「也罷,我不過只是隨口說說,你大可不必介懷。」


  「若夕御醫無事,奴才還要繼續去巡邏了。」


  「去吧。」


  一行侍衛拱手告退,夕若煙站在原地望著眾侍衛離去的方向,明亮清澈的眸中一絲懷疑一閃而過。慶兒走上前來,望了望自家主子,又望了望侍衛離去的方向,摸了摸頭,卻是有些摸不清楚情況了,「主子在看什麼?那個侍衛,又有什麼奇怪的地方么?」


  目光望著遠處,夕若煙緩緩勾起唇角,微微搖頭:「我忽然之間想通了一件想了很久都沒有想明白的事情。」


  「啊?」慶兒詫異。


  「今天的賞花之行就到此結束吧,你現在就去找洛寒,讓他幫我查清剛才那個侍衛的底細,事無巨細,我都要知道。另外還有一事……」夕若煙揮手示意慶兒走近,低頭附在她耳畔低語幾句,慶兒連連點頭,應聲后當即便去辦了。


  話說慶兒腿腳也是麻利,半個時辰不到的功夫便帶著消息回了景祺閣。


  「我去問過二公子了,二公子說,那侍衛是兩月前入宮的,名叫聶辰。祖上一直居住靖安城,祖上三代都是讀書人,父親曾經還是個秀才,也算是出自書香門第。可是三年前聶辰的父親得了重病,幾乎花光了家中的所有積蓄,能賣的都賣了,還負債纍纍,可最終也沒能挨過年關,去世了。聶辰的母親以一己之力扛下了家中所有的債務,白日要去酒樓的后廚里洗碗幫工,夜裡還要給人洗衣服做刺繡,這樣一來二去的,沒多久就累垮了身子,第二年也跟著去了。


  聶辰在兩年間相繼失去了兩個至親的親人,自此後一蹶不振,書也不讀了,反倒是整日里的借酒澆愁,漸漸的也沒了個人形。」提起聶辰的過去,慶兒也難得的對著一個陌生人生起了一些同情,嘆了口氣,道:「說來他也是個可憐人,明明瞧著是個中舉的材料,可是誰又能夠想到一夕之間連失雙親,一般人,誰能承受這樣莫大的打擊。我還聽說,那個聶辰母親死後,那些人看聶辰孤身一人還不了債務,竟然一窩蜂的將聶家搬了一個乾淨,人去樓空,才是無比的凄涼。」


  對於這個初次見面的聶辰,要說有多大在意還真是沒有,只是聽慶兒提起這樣一段往事,縱使是對他有著懷疑的夕若煙,也免不了對此有些感傷。


  「聽起來確實還是挺感人的,只不過,既是讀書之人,又是如何入得了宮,成為這執刀護衛皇宮的侍衛的?」


  慶兒一愣,半晌后才覺得這話頗有些道理,當即也覺得有些奇怪,「說得也對啊,一個讀書人,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若真是有當侍衛這料,當初也就不至於讓他母親一人扛下這還債的重任了。」


  兩人一時間陷入了長久的沉默當中,倒是夕若煙率先打破,「行了行了,既然想不透,那就日後再想。除了這些,你可還有些別的消息?」


  慶兒默了一默,仔細想了想似乎也沒什麼漏下的了,這才又想起另外聽到的一件事,「有件事主子可能不知道,說來也是巧了,這個聶家原本也是小門小戶的,縱然家中有個秀才的爹,卻也不足為奇,與那楚將軍府更加是八竿子都打不著的關係,可是啊,這巧就巧在這兒了。聶家與將軍府原屬兩條街,根本就不在一條道上,可這聶家位於巷尾,正對面恰恰就是將軍府的偏門,你說這巧是不巧。」


  「天底下,還真有這等巧合的事情?」夕若煙微微眯了眼睛,十指纖纖落在桌上有一下沒一下的敲著,儼然是對此事有了另樣的看法。


  「自然是真的。」不明白夕若煙的用意,慶兒確是老老實實的回答:「這些可都是二公子費了心思去查的,半點兒不會出錯。」


  抬頭瞧見慶兒一本正經的模樣,那著急說清的樣子分明就是擔心怕她會不信,夕若煙見了也忍不住一笑:「好了,此事暫且放在一邊吧,另外一件事情,你可有辦妥?」


  「我照了主子的吩咐去了敬事房,可公公們不給看,無論我如何巧言利誘都是無濟於事。我想著既是主子特意吩咐,那此事便一定十分重要,便私下裡央了玄公公幫這個忙。原簿我是拿不到的,只好抄了幾頁過來,希望有用。」邊說著,慶兒邊從懷中掏出一疊疊得整整齊齊的宣紙來。


  夕若煙伸手接過,不放心的問:「這事可有讓皇上知道?」


  慶兒聞言連連擺手:「沒有沒有,我與玄公公交情也不錯,他答應我了,除非是皇上刻意問起,否則,這事他是不會說出去的。」


  「既如此,便好。」得了一個準信,夕若煙也算是稍稍有些心安了,這才打開那疊宣紙仔細的看了起來。


  「主子讓我查侍寢簿子做什麼,可是有了什麼懷疑?」瞧著夕若煙看得認真的模樣,慶兒忽然一驚:「該不會,主子是懷疑楚昭儀吧?」


  夕若煙聞言立時抬頭看向她,慶兒驚覺自己失言,慌忙捂了嘴垂下頭去。夕若煙也不同她計較,可這紙上的記錄一一看下來,確是叫她的臉色變了三變,到最後更加是滿臉怒色難掩。


  忽而「砰」一聲,夕若煙拿著那疊宣紙的手重重拍在案桌上,臉色難看,儼然已是動怒的模樣。慶兒不知所以,被這突來的聲音一嚇,更加是不明其所以然了,「主子,你、你怎麼了?」


  「好一個巧舌如簧的楚昭儀,好一個膽大包天的楚玥,我看她,是真的不想活了。」夕若煙滿面怒色,微微眯起的眸子里殺意迸現,儼然,這個楚玥是真的挑戰到了她的忍耐極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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