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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7章 試探

  倒是沒想過溪月能在這麼短的時間裡將這事看通透,卻叫夕若煙有著不小的意外。


  想想溪月在最初知道這事時可是滿心不悅,還揚言說什麼溪月便是溪月,不是任何人,也絕不做任何人的替身。當時她還擔心日後溪月和楚訓只怕這朋友沒做成,倒會成了仇人,如今看來,確實是她多慮了。


  細細想來,這個楚訓當真還是挺有本事的,竟然連一向固執的溪月都給說服了,短短兩日之內,這變化也著實是太大了。


  夕若煙好整以暇的望著她,淺淺一笑:「說來聽聽吧,他都給你灌了什麼迷魂藥了,你就當真這麼接受了?」


  「他沒有給我灌什麼迷魂藥,只是我覺得他說的有道理。」溪月一臉認真的回望著她,想想那日見面時楚訓說的話,至今都還深覺有理:「這大千世界無奇不有,有兩個並無關係卻相貌神似的人有什麼可驚奇的。再說了,他也只是錯認我一次,後來不也沒把我當成那個女子嘛。」


  其實她在意的倒不是和那畫中女子神似的相貌,而是楚訓的態度,她討厭成為任何人的替身,任何人。


  不過,那日楚訓既然都當著她的面解釋清楚了,還說過以後不會再將她同那位雅晴姑娘認錯,也不會將她當成另外一個女子看待,兩人就從朋友開始做起,她又還有什麼不滿意的?

  溪月將那日楚訓同自己說的話簡化了個大概告訴了夕若煙,認真聽完這番話,夕若煙單手支了額頭,微微笑著,問:「你們現在都到什麼地步了?」


  「什麼什麼地步,我聽不懂。」溪月揣著明白裝糊塗,一時間臉卻紅了,忙支支吾吾的打著掩飾:「我跟他就是非常普通的朋友,就是聊得來而已,沒有其他什麼關係,師叔你可就別多想了。」


  這話也不知是真是假,可見溪月臉蛋卻莫名紅了,夕若煙心裡多少也有了底,便也不再追著問:「好吧,既然你自己已經考慮清楚了,那我也就不管這檔子閑事了。」


  夕若煙起身,臨了卻不忘湊到溪月耳畔叮囑一句:「別怪我這個做師叔的沒有提醒你,拋開其他的,楚訓可真算得上是一個能夠託付終身的人,你要是有意,可別輕易放過了。要知道,這樣要身份有身份,要樣貌有樣貌的男人,可是有大把的姑娘搶著要的。」


  夕若煙別有深意的一笑,卻一時弄得溪月的臉更紅了:「師叔別胡說了,我跟他,真的只是朋友。」


  「我可沒說你們現在不是朋友啊。」夕若煙狡黠一笑,事情辦完了,該問也問的,該轉交的東西也轉交了,便要告辭了:「師兄在信里囑咐我要好好照顧你,如今你在上京也就只有我一個可依靠的人了,你放心,我說過會好好照顧你,就一定會盡我所能。不過只一件事情,你想做什麼我都可以由著你,但你必須得有一個限度,不可以任意妄為,否則出了事,我可真保不了你。」


  這話並非是她在恐嚇溪月,雖說她與阿風的關係並非一般,但阿風是皇上,掌生殺大權之下卻也有許多條條框框的束縛著,若無必要,她並不想給他徒增煩擾。


  溪月倒是一個伶俐的人,聽其話曉其意,當即便應下了:「師傅在信里也再三囑咐過了,師叔你就放心吧,我不會給你惹麻煩的。」


  夕若煙點點頭,這才放心了:「那就好,要沒有別的事情,我就要回宮了。」


  出宮了太久,跟祁零商量的結果她也應該回去同北冥風再次商量一番,正繞過溪月往房門外走去,身後卻適時響起了溪月的聲音:「師叔,你覺得你身邊的人,真的可信嗎?」


  一句沒頭沒腦的話登時叫夕若煙一怔,她回過頭望著溪月,對方卻是目光灼灼的看著她,那眼神略帶了幾分犀利,沒來由的叫她覺得有一陣不舒服。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溪月微微勾了勾唇角,抬步走向門口,探出頭四下望了望,方才掩住房門折了回來。站在夕若煙面前,受著她的注視溪月倒也坦然,緩緩言道:「我曾幾次在你離開醉仙樓后,親眼看見老闆娘將一個信箋綁在白鴿的腿上放飛,這意味著什麼,師叔你不會不知道吧。」


  白鴿傳信,意味著兩地之間有人互通消息,原本也不是什麼大事,可溪月特意說出來,卻叫夕若煙不明白了:「她有自己的事情,和誰通信,與我有什麼干係?」


  雖說她與柳玉暇也是多年的交情了,但素日無事時也並不時常往來,走動過密也不過才是近幾個月的事情。況且,醉仙樓在整個上京也都是赫赫有名的,柳玉暇有自己的圈子,與她又有什麼關係?

  溪月一番暗示下來,卻並不見得夕若煙有任何的懷疑,抿了抿嘴,倒有幾分不悅了:「你當真就那麼相信她?難道你從未懷疑過,她會將你的事情和另外一個人說起?」


  「你這話究竟是什麼意思?」這下夕若煙總算是聽出點味道了,敢情這溪月是在暗示她,柳玉暇有問題啊!


  見夕若煙皺了眉頭,多半也是有所警惕了,溪月這才稍稍鬆了口氣,繼而道:「我曾記得之前有幾次你離開醉仙樓后,我經過老闆娘的房門,看見她不知寫了什麼東西,只將信箋放在一隻白鴿上放飛。我有所懷疑,但為了不引起誤會,就一直沒有告訴你。後來我留了一個心眼,果真就看見她和王掌柜在房間里不知在說些什麼,神神秘秘的。」


  「你真的什麼也沒聽見嗎?」夕若煙難得的嚴肅了一次,語氣也頗帶了幾分沉重。


  這事過去也有一段時間了,溪月的記憶也有了一些模糊,但此刻夕若煙問起來,細細回想下,卻也有了几絲印象:「好像,說什麼藥方之類的,還隱約提到了慶兒。」溪月心煩地撓了撓頭,也跟著急了:「他們太過謹慎了,我實在聽不清楚,大概也就聽見了什麼關於藥方之類的。哦對了,就在楚訓的妹妹楚昭儀出事的小半個月前。」


  那時候楚昭儀突然暴斃,這事在民間傳得沸沸揚揚的,再加上又是跟楚訓相關的,她便也留心多聽了一些。


  慶兒?藥方?楚昭儀?


  夕若煙總和著溪月說的這些零零碎碎仔細思考著,腦海中卻突然亮光閃現:「我好像知道他們在說什麼了。」


  猶記得當初楚玥告訴她懷孕之時,她為了不讓宮裡人起疑,便讓慶兒去宮外的藥材鋪抓藥。後來慶兒回來時也告訴過她,說在買完葯剛出了藥材鋪時碰到了王掌柜,當時她正心煩意亂,再加上慶兒再三保證了沒有透露消息,故而她也沒將這事放在心上。


  如今仔細想來,既是在藥材鋪門口遇見的,就算是慶兒什麼也不說,可但凡王掌柜想知道,只要進去藥材鋪找掌柜,再稍稍用銀子買通一下,什麼消息還不是手到擒來?


  如此聯合起來,看來當時柳玉暇便應該已經猜到了,雖然有可能不知道那包安胎藥有何作用,但知道是她讓慶兒買的,便總歸與她是脫不了干係。只是她不明白,這種消息,柳玉暇又會告訴誰?

  夕若煙一時間猜不透,只期望著該別是北冥祁那邊才好。


  近日來煩心事當真是一件又一件的接踵而至,弄得夕若煙心煩意亂,如今又出了柳玉暇這事,要真是個隱患,她又該如何是好?

  夕若煙滿面愁容,微微皺起的柳眉凝聚著擔憂,忽而轉過身望著溪月,慎而重之的問:「溪月,這些話可不能亂說,你當真是親眼所見?」


  這問話中充斥著懷疑,明顯是對自己的不信任,溪月心頭微微有些惱怒,若換了旁的人,她早就甩手揚長而去,更不會留下任何解釋的隻言片語。可轉念又想到夕若煙原本也是一個謹慎的人,再加上與柳玉暇的關係確實非同一般,便也忍住了。


  壓了壓心頭的火氣,溪月勉強維持著面上的平靜,方才啟口:「是,我親眼所見,絕無半點兒虛假。」


  溪月鄭重一次強調,她雖然並不怎麼喜歡柳玉暇,卻也不會卑鄙到用這種見不得光的手段去挑撥離間。況且,離間了她們,對她而言又有什麼好處?

  顯然夕若煙也是深知這個道理的,這話只問了一次,便當真不再問了。


  此處雅間正對後面的小巷,即使大開窗欞也不有街上嘈雜的聲音傳來,兩人之間一時沉默,整個房間倒也立時安靜了下來,隱隱的,只覺得叫人渾身都不舒爽。


  溪月也是一個耐不住性子的人,只見著夕若煙踱步走到窗欞處,卻不知瞧著外頭什麼在發獃,便也急了,幾步上前,道:「要想知道她對你究竟是不是虛情假意,我們何不試她一試,到時候是人是鬼,不就都一清二楚了嗎?」


  夕若煙聞言猛地轉過身,眸中一絲精光一閃而過。溪月這話倒是提醒了她,與其在這兒毫無頭緒的胡思亂想,倒不如來一次試探,屆時,真相不就可以大白了么?

  心中困惑仿若一時得到了解答,夕若煙雖還懸著一顆心,卻也打定了注意,望著溪月,淺聲道:「你去把慶兒喚來,就說我有事找她。」


  方才進醉仙樓時,她只因想和溪月單獨說會兒話,便讓慶兒自己逛逛去了,這會兒子應該和柳玉暇在一起才是。


  「好,我這就去。」溪月倒也不多問,當即便折身出了房間,不消一會兒,便帶著慶兒一起返回了雅間之中。


  「主子你找我?」慶兒一臉懵懂,也不知方才是哪兒瘋去了,小小的臉蛋紅彤彤的,倒是燦若桃李,更添了幾分明艷。


  夕若煙緩步上前,取出袖中的絲帕為她輕輕拭去額頭上的汗水,溫聲道:「慶兒,你現在就回宮去一趟,找到玄公公,請他轉告皇上一聲,就說今日我留在祁府,便不回去了。一會兒你辦完事就到祁府找我,我在那兒等你。」


  「好,那我去跟玉姐姐說一聲,馬上就去。」


  「好。」夕若煙含笑點頭,慶兒也回以一個十足燦爛陽光的笑容,便風風火火的去了。


  臨到慶兒走後,溪月方才開了口:「透過慶兒告訴老闆娘你今日會留宿祁府,可這跟宮裡有什麼關係?」


  她不明白,就算這事要讓柳玉暇知道,那跟宮裡的那位似乎並沒有什麼干係吧!況且她可是聽說,宮裡那位對她這師叔可是到了一種境地的好,出宮令牌也不是人人都能夠得的,偏偏師叔就有這麼一塊暢通無阻的金牌,又何須在外留宿還要上稟?


  夕若煙卻只搖搖頭,踱步走到圓木檀桌旁坐下,玉手執了杯盞,卻遲遲不曾喝下:「既然要試探,就索性將所有有可能的都試一遍,否則打草驚了蛇,那可就是得不償失了。」說罷,輕抿了一口香茶。


  溪月若有所思地點點頭,也就著身側的圓凳落座:「那需要我做什麼?」


  「你的用處可大了,附耳過來,我告訴你。」


  夕若煙招手示意溪月湊近,待她湊近了幾分,方才湊唇到她耳畔連連低語。溪月認真聽著,偶爾也只是附和著點點頭,末了,方才慎重地點了點頭:「我明白了,放心,我不會把事辦砸的。」


  兩人相識一笑,彼此的默契不言而喻,夕若煙更是朝著溪月舉了舉杯子,溪月領會,也舉起杯子隔空一碰,斂去的眸中,一道凌厲之色迅速劃過。


  又說了一會兒話,夕若煙也有些累了,溪月送著她下了三樓,正要送出門時,夕若煙卻回頭親昵地拉了拉溪月的手,對著她盈盈一笑:「慶兒不在,我一個人回去也怪寂寞的,天色還早,你陪我走走吧。」


  望了望天空,又瞧了瞧四周來來往往的人群,溪月心裡也是不放心她一個人走的,便頷首應了:「正好,我還沒有和師叔單獨逛逛上京,以後要是沒事,可得帶我好好賞賞四周的風景。」


  「好。」夕若煙莞爾一笑:「走吧。」


  溪月應了,喚來店中小兒叮囑了幾句,便隨著夕若煙步入了嘈雜紛擾的人群之中。


  上京的街上向來都是格外熱鬧的,溪月卻從不喜歡閑逛這些,沒事就待在醉仙樓里,閑暇之時便在後院練練鞭子,實在無聊得緊的時候,便到上山去辯辯生長的草藥,總不能將這一身的本事給荒廢了不是。


  「對了,我在景褀閣還有許多關於醫術的藏書,都是當年師傅留下來的珍寶,改日我讓人給你送出來,你仔細研究,切不可荒廢了自己的一身醫術本事。」


  閑逛經過一處醫館時,夕若煙乍然間想起這麼一件事來,又想起師兄在信中的叮囑,便忍不住也要囑咐溪月幾句。


  當年師傅留下的醫書都可謂是世間珍寶,乃是神醫一門一代一代傳承下來的真品。師兄喜歡雲遊四海,一身孑然不喜束縛,自然而然這些醫書便都傳給了她。


  這麼多年來她日日研讀,早就已經將裡面的內容背得滾瓜爛熟,溪月如今也算是神醫一門的後人,傳給她也是無可厚非。再者,溪月雖然有些心浮氣躁,但勝在基本功紮實,人又伶俐,只要她認真研習,日後醫術說不定都能超過她與師兄也未可知。


  為醫者當自身清廉,不被世俗所擾,方才能夠靜下心來治病救人。可如今她卻已是陷進紅塵不可自拔,來日也不知還有沒有機會行醫濟世,可她又不願辜負了師傅多年來的悉心教導,所以對溪月自也是寄予了很大的厚望。


  提到那幾本驚世醫書,溪月明顯有些興奮,當即便拉著夕若煙的手,一時喜形於色,驚訝道:「真的嗎?我聽師傅說,師祖留下來的醫書可都是驚世孤本,我真的可以看嗎?」


  一時被溪月這突來的動作嚇了一跳,隨即夕若煙反應過來之後卻不覺一笑,遂點了點頭。


  那幾本醫書的事情溪月可沒少從玄翊那裡聽說,這下一聽到夕若煙要將這幾本醫書都傳給自己,心頭大喜過望,幾乎都要高興得跳起來。然而就是這時,她卻隱隱發現了一絲不對勁兒。


  身後,一道黑影迅速閃過,很快便凐入了人群之中。


  動作之快,仿若一切發生都只在電光火石之間,稍不注意便會被人以為那不過只是錯覺一般。但溪月卻是自小就跟著玄翊一起行醫又習武的,直覺告訴她,那並不是什麼錯覺,而是,她們被人跟蹤了。


  臉上的笑容瞬間斂去,溪月一時正了神色,拉著夕若煙背過了身去,低聲道:「師叔,我們好像被人跟蹤了,怎麼辦?」


  夕若煙聞言也立時來了警覺,餘光微微瞟向身後,但見一個小攤后一抹黑影影影綽綽,腦中靈光一閃,當即便有了對策,拉著溪月快速閃進了一旁的人堆之中。


  身後跟蹤之人一看前方沒有了人影,當即便邁步追上,卻在追至一條無人的小巷時,四下不見任何身影,正暗惱自己不夠小心將人跟丟,身後卻突聞一道聲響。


  「阿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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