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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7章 賞梅

  近日來,天氣愈漸冷了,京都又開始飄飄揚起落雪來,只落得不大,雪花落滿枝頭,給嬌艷欲滴的梅花襯得愈加鮮艷,遠遠望去鮮紅一片,煞是耀眼奪目。


  "主子出來賞花,怎麼也不知道捧個手爐,凍壞了可怎麼好?"慶兒送來暖手的手爐,摸著夕若煙雙手冰冰涼,少不得就要碎嘴幾句。


  近來夕若煙心情不佳,有時做事欠缺考慮,少不得就要多聽慶兒嘮叨一些。只明明還是個不經事的丫頭,轉瞬間竟也都這樣老成了起來。


  御花園中的梅花開得甚好,一簇簇的聚在一起,遠遠望去就是紅艷艷的一片。


  近來雪落得不大,地上不曾堆積,頃刻間化了就免不得濕漉漉一片,走在道上也需格外小心。聽說昨個兒還有好些個宮人不慎滑倒在地上,夕若煙又是懶得出門的,便只在景祺閣內的院子里賞梅,過過眼癮便也罷了。


  只可惜,景祺閣中的梅花雖開得好,卻是遠不如御花園中的多、繁。


  不過半晌,夕若煙就失了興趣,攏了攏身上的大氅,轉身踱回殿中,"走吧。"

  慶兒跟在身後,遙遙望著一抹紅色急匆匆而來,細看之下竟是雲笙公主,忙喚了夕若煙一聲:"主子快看,那不是十三公主嗎?"

  夕若煙聞聲頓了步子,順著慶兒所指的方向望去,才見著那果真是雲笙,又瞧她跑得急,一下子就擔心了起來,"慢點跑,地上滑,別摔著了。"

  距離不算太遠,語聲落進雲笙的耳中,非但依言停下步子,反倒是跑得更快了,剎那就將身後的侍女給拋得遠遠的。


  雲笙笑盈盈跑來,巴掌大的臉蛋紅撲撲的,額上隱有香汗沁出。


  夕若煙探上她的手,忽覺一片冰涼,忙將手中的暖爐塞到了她的手中,又低頭瞧見她鞋襪和衣角都隱隱濕了,不由分說就要取下身上的大氅。


  雲笙忙按住她解帶子的手,"阿姐身子不如我健實,還是自個兒穿著吧,可別凍著了。"言罷,又笑嘻嘻獻寶似的將手中捧著的幾支梅花遞上,"方才和阿洛去太和殿,正巧看見殿中有綠顏色的梅花。我在南詔國可從來沒有瞧見過,覺著新鮮,又想著阿姐不知道有沒有看過,就做主拿來給阿姐瞧瞧。阿姐你瞧,好看么?"

  "好看。難怪你跑得這樣的急,敢情就是為了拿這個來給我瞧的?"夕若煙笑著撫上她的鬢髮,縴手拂去上頭的落雪,眉眼含笑間竟是寵溺。


  "這花是剛摘下來的,新鮮著呢,香味也還在,這個時候拿來觀賞最是好。"雲笙眉眼彎彎,將那綠萼翻轉看得仔細,更是喜歡異常,"阿姐,咱們進去拿個瓷瓶插上,擺著看好不好?"

  "好。不過你衣服濕了,得先趕緊進去換一件,不然一會兒就該著涼了。"夕若煙拉過她的手,一同往著寢殿走去。


  殿內燒了地龍,一踏進就暖烘烘的,祛了身上的寒氣,暖意襲上身來,周身都暖洋洋的。


  慶兒麻利地將夕若煙身上的大氅解下來,彎身掃去衣角的落雪。


  畫情趕緊接過雲笙手中捧著的梅花枝,畫樂也忙著掃去雲笙身上的落雪,夕若煙瞧了,也吩咐宮人:"趕緊去燒熱水,另外再熬些薑湯過來。"

  宮人領命各自退下做事去了,夕若煙拉過雲笙的手進到內室:"你衣裳都濕了,穿在身上當心著涼。寧心苑離這兒還有段路程,你我身形又相差不大,趕緊換上我的衣服。"

  "阿姐你也太小題大做了,不過只被雪濕了衣角而已,又不礙事。"雲笙扯著裙角旋轉,左右看看卻是半點兒不放在身上:"你瞧瞧,哪裡就需要緊張的。以往我在南詔的時候,大冬日裡還跟著王兄騎馬狩獵呢,回來的時候,衣裳不是被融化的雪浸濕,就是被汗打濕,也從沒有發生過什麼事啊!"

  夕若煙拿她從來都是沒轍的,偏就畫情聽了,卻不免得皺了眉:"公主從來都不在乎這些,每每同王子出去狩獵回來,王后自然捨不得責罰,受苦的還不是我們。"

  畫情不樂意地撇嘴,一時雲笙頓覺啞口無言,是半點兒反駁的話都說不出了。


  夕若煙見她們鬥嘴,不但非覺畫情不守規矩,反倒是親切了許多。眼觀慶兒,可不就是這樣么?

  伸手掩嘴輕笑,夕若煙推搡著雲笙進了內室:"不許反駁。"又回頭沖畫情畫樂吩咐:"還不趕緊進來替你家公主更衣沐浴。慶兒,你去找套我的衣裳出來,那件領口嵌狐狸毛的就暖和,顏色還鮮艷,把那件取出來。"

  "是。"

  眾人應是,有條不紊的開始準備起來。


  宮人各司其職,唯恐畫情畫樂對中原服飾不慎了解,故而慶兒也在裡頭幫襯。


  有宮人將熬好的薑湯送上,夕若煙就著玉碗喝了小半碗,頓時祛除了周身的寒意,似有團火隱隱從胃裡燒起來,身子暖烘烘的,人也登時輕鬆了不少。


  桌上放著琉璃瓶,夕若煙親自動手將綠萼插上,又拿出花剪剃了些開得不算好的。


  正滿意著自己的作品,忽聽內室傳來一番嬉笑聲,像是雲笙又調皮了,將水撒得滿地都是,畫情畫樂遭殃了不說,就連慶兒也難逃一劫,登時傳來幾個姑娘的驚叫聲。


  夕若煙隔著一層珠簾望向屏風后,雖只聞其聲不見其人,但心裡也是高興,不由得小聲嘀咕了句:"果真是個孩子!"

  慶兒為雲笙絞乾了頭髮,仔細地一層層穿好衣裳,又用一根素銀簪替她挽了一個最為簡單的髮髻,如瀑長發披散在背後。忙活了小半個時辰,雲笙這才收拾完畢從內室出來。


  "阿姐。"

  雲笙脆聲聲喚了聲,夕若煙回頭望去,驚艷之色溢於言表。


  雲笙肌膚雪白如玉,剛沐浴出來更是白裡透紅,煞是嬌艷無比。她五官生得極好,含笑間眉眼彎彎,小巧的鼻樑又高又挺,一張櫻桃小口不點而朱。


  以往只見她常穿南詔服飾,雖瞧著新鮮,也有外邦女子的豪爽之氣,縱是養眼,卻遠不如穿著中原服飾來得驚艷。她身材嬌小,繡花玉帶勾勒出姣好的腰肢,艷麗的衣裳更是襯得眉如遠黛,貌美如花。


  今年她不過才年方十六,來年長開了,更不知是怎樣的美貌傾城。


  想想還是阿洛那小子有福氣,雲笙貴為公主,金枝玉葉,身份更是顯赫,卻從不自持公主身份,對他更是一個勁兒的好,近日不也還時常去祁府照顧義父嗎,可見她的一片真心實意。


  夕若煙瞧著她越發心中歡喜,招手示意雲笙過來,拉著她左瞧瞧,右看看的甚是滿意:"瞧,果真是個美人坯子,穿什麼都好看。依我說啊,你就該多穿穿咱們中原女兒家的衣裳,看,多漂亮啊!我想,就算是阿洛見了,也會驚艷得走不動道吧。"

  "誰要穿給他看了。"雲笙又羞又躁,臉蛋覆上兩抹霞紅,引得周遭人都不禁是一笑。


  低頭瞧見袖口上的大朵花,雲笙細細撫了撫,揚起袖角問:"這是什麼花,好漂亮啊!"

  "芙蓉脂肉綠雲鬢,罨畫樓台青黛山。"夕若煙淺淺吟道:"這是芙蓉花。"

  "這就是芙蓉花啊,真是漂亮!"雲笙細細撫過上頭所繡的一針一線,格外歡喜。


  夕若煙拉過她的手讓她坐下,慶兒會意,未聽吩咐便已先一步將盛好的一碗薑湯遞給夕若煙:"主子。"

  夕若煙含笑接過,探了探薑湯的溫度,這才遞給了雲笙:"溫度剛剛好,快些喝了,不然就涼了。"又轉頭看向畫情畫樂:"你們跟著公主雪天里走著,難免受了凍,也跟著喝一碗,暖暖身子。"

  畫情畫樂相視一眼,惶恐地行禮,卻並不敢伸手去接。


  慶兒最是明白夕若煙的心意,當即盛了兩碗遞到面前。畫情畫樂正猶豫著不知該不該接,就忽聽雲笙開了口:"既然是阿姐的意思,還不快接了謝禮。"

  得了吩咐,畫情畫樂這才伸手接過,恭恭敬敬地謝了禮,道了聲:"多謝夕御醫。"

  雲笙捧著那玉碗,捏著鼻子硬生生喝了半碗,夕若煙再哄,卻是怎樣都不肯再喝了。


  夕若煙也不勉強她,喚來宮人收了碟碗,復又奉上香茗和幾碟精緻的小點心,二人這才嘮起閑話家常來。


  不知怎的忽然說到年關將近,雲笙卻莫名的嘆了一聲氣,倒是惹得夕若煙有些不明所以:"好好的嘆氣做什麼?該不是又和阿洛拌了嘴,你生氣了吧!"

  "我才沒那麼小氣呢,再說了,他會讓著我的。"雲笙說得得意洋洋,眼中是掩飾不盡的幸福神態。


  夕若煙本就是隨口一說,見她如此,不由得一笑:"好,既不是他惹的你,那你嘆氣做什麼?"

  "還不是因為年關將近,偏偏京都又出了案子,弄得人心惶惶的,百姓間更是議論紛紛,你說糟心不糟心。"

  "京都出了案子?"夕若煙疑惑的看向慶兒:"什麼案子?"

  慶兒搖搖頭,也是一臉的疑惑不解。


  "天子腳下百姓諸多,難免有些糾紛案子,可什麼案子竟能夠弄得人心惶惶的?"

  "這幾日你心情不好,不曾出宮,有些事情自然是不曉得,其實我也是才知道的。"雲笙細細講道:"昨兒不是阿洛的休沐日嗎,我在祁府玩了一日,下午的時候大理寺少卿司徒熙睿來到祁府,與阿洛言談間似是說起了一樁案子。聽說,就在前日夜裡,護城河的橋頭上發現了一具女屍,死狀極慘,全身上下黑漆漆的,一塊好地都沒有。只因全身無一點兒濕的地方,身上沒有一處傷口,隨身金銀財物也一樣不少,不是淹死,也不像是被搶劫。百姓都說,是有妖孽害人……"

  "胡說八道。"夕若煙呵斥一聲,打斷雲笙的話:"皇城境內,天子腳下,怎麼可能會有妖孽害人,簡直是一派胡言!"

  雲笙吐吐舌頭,連忙撇清關係:"我也只是聽說而已,我可沒這樣說。"

  "人云亦云,謠言終究惹出禍端。"夕若煙斷定不過是謠言傳得太過誇張,她可不信這世上真的是有什麼妖孽作祟,有的,不過只是一顆害人的心罷了。


  只是這事,確實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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