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選擇
步然站在窗邊看著窗外，一團團白雲在天藍的空中緩緩移動著，幾隻小鳥偶爾掠過他的視線飛翔遠方，何時，自己也能夠自由的飛翔在屬於自己的遠方呢。
既然小央不在這裏，他留在這也沒有什麽意思，當他轉身準備離去卻恍惚看見窗台上的薄荷草。
這讓他記起了在醫院的時候，葉小央說等他回去之後就在窗台種一盆薄荷葉，當時他並沒有在意葉小央的話，卻沒想到他真的種了。
那時候他的那句話清晰的浮在在步然的腦海中：因為小然哥身上有薄荷的味道，在房間放盆薄荷草就像小然哥一直在我身邊一樣。
正當步然想碰碰薄荷草葉子的時候，身後傳來一聲喊聲：“別碰！”
聽到聲音，步然緩緩轉過頭，看著林少卿右手扣在門框上，氣喘籲籲的站在宿舍門前。
“少卿。”
林少卿緩了口氣走了進來：“那個可是老狼的寶貝，千萬別碰啊！”
“寶貝？”步然微皺眉頭的看向林少卿。
“小然，你不知道上次我就碰了一下那薄荷草，他就差點把我打個半死啊~”談道不堪回首的往事，林少卿不由的搖了搖頭。
步然沒有答話，隻是微微笑了笑。
“對了，老狼呢？”這時，林少卿才發現宿舍隻有步然一個人。
老狼人呢？怎麽不在宿舍啊？難道從窗台掉下去了？
步然搖了搖頭：“我來的時候宿舍裏麵就沒人了。”如今他有些事情不能告訴林少卿，若讓他知道是他把小央推出去當我的擋箭牌的話，他一定會受不了的。
“對了少卿，你不是還要上課嗎？”
林少卿坐在自己床上看著步然：“請假了。”
“為什麽？”
“還不是因為老狼啊，昨天他……”林少卿知道什麽該說，也知道什麽不該說，連忙轉了話題：“小然，今天麻煩你跑一趟了。”
“沒什麽。”可是步然還是很在意昨天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
“不提這些了，那天咖啡廳我給你說的那件事情你考慮清楚了嗎？”林少卿清澈的黑眸正望向步然，等待著步然的答案。
少卿為了不想讓我受傷害，讓我用別人去做擋箭牌，怎麽聽也是符合情理的，可是要是他知道我用的那個人是他的好兄弟，他又會怎麽想……
“少卿，要是我做了不可原諒的事情，你能原諒我嗎？”步然這句話語氣很認真，他真的想知道他能不能原諒自己。
聽著步然突然冒出這麽奇怪的話，林少卿愣了片刻，然後咧著嘴笑道：“當然啦~我們可是好朋友。”
可當你知道我利用你好兄弟做擋箭牌的事實後，你還會原諒我嗎？換做是我，我怕我都不會原諒了，不會原諒自己……
“既然你都回來了，那我先走了。”
“誒？”還未等林少卿回過神，步然已經消失在了他的視線中。林少卿撓了撓頭看著宿舍門口，今天的小然怎麽感覺怪怪的啊？
走出了宿舍大樓，步然便在想葉小央到底會去哪裏？看著他那個樣子似乎身體很虛弱，必須快點找到他才行……
正當步然剛走到校門口，一道熟悉的身影映入了他的視線，葉小央正低著頭艱難的扶著牆一步一步往校門口走著。
看見這一幕，步然連忙走回了校門，在一顆大樹下躲了起來，隻因為……良心未泯……
沒錯，僅僅是這樣。若是自己將葉小央拉進來，真的不知道還會傷害葉小央多少次，看著步履闌珊的葉小央，步然心裏全都是愧疚。
要不是因為自己，他怎麽會變成這個樣子，為了擺脫那個人，真的要犧牲別人的幸福來成全自己嗎？
他是不是該勇敢的踏出這一步，對他說不要妄想喜歡我，不然我們連朋友都沒得做，還是對他說我們發展朋友以外的關係可好？
步然覺得自己腦子是被這些事情混淆糊塗了，葉小央可是一個男人，怎麽會有何男人在一起的那種思想，何況看著他現在那個樣子，昨夜一定被那兩個家夥折磨慘了吧！
白少龍，歐陽龍天，我會讓你們好看的！居然敢傷害小央……
等葉小央的身影消失在了宿舍樓裏，步然才緩過了神，轉身離開了學校。
該不該做隻有自己心裏最清楚，步然，你想擺脫掉白少龍嗎？為了擺脫他你受了多少罪，奔波了多久都忘記了麽？
如今，你眼前就擺著一個大好的機會，那個葉小央看起來對你也有些意思，不如順水推舟，利用他擺脫掉白少龍也不錯不是嗎…
何況少卿不也支持你這樣做的嗎？那你自己還在猶豫著什麽？
可這一切和葉小央並沒有任何的關係，他隻是一個普通人，為了自己的私欲將他拉帶進這一場他可能想都未曾想過的漩渦紛爭中，是不是很自私……
若是少卿知道自己說的那個人是葉小央的話，他會不會收回他說的那些話，他會不會覺得良心受譴。
所以，他不能說，他依舊要當做什麽事情都從未發生過，就像以前一樣。
可接下來自己該怎麽辦？對了！步然突然想起了遊戲裏麵不是有人向他表白嗎？或許這樣就可以避免葉小央遭殃了……
而代替他的不過是另一個無辜的人，因為自己和白少龍賭局而被卷入進這場紛爭中的無辜人……
人便是情感動物，動-情動多了就會生出憐憫和同情，而這些正是人最大的薄弱點。
步然不再去想這些事情，他現在要做的便是和葉小央撇清關係，這樣可以阻止一場可怕的災難發生，這樣的話，一切都和從前一樣，沒有任何不一樣的地方……
葉小央扶著牆緩步走回了宿舍，心裏滿是焦慮和憤怒，可笑的男人，以前叫自己滾的時候，我如他願滾了，可現在他居然又讓我回去。
嗬，回去？因為小言死了，所以才叫我回去？當我是什麽？一個不信任自己兒子的家夥，稱不上一個好父親！！！
剛打開宿舍門，林少卿的身影映入了葉小央眼眸裏，林少卿看著一臉狼狽的葉小央連忙迎了過去：“老狼你去哪裏了？你怎麽弄成這樣了啊？”
葉小央看著眼前的林少卿，這個自己最好的兄弟，或許有些東西自己應該給他講講，或許能給自己一個好的提議。
“少卿，我有些事情想給你說。”
“嗯？”林少卿愣了一下，老狼可從未像現在這樣過，難道是發生了什麽事了？“好，我們坐著說。”
伴隨著牆上掛鍾的分秒流逝，葉小央將所有的事情給林少卿說了一遍，卻沒有說關於步然的那一部分。
“你弟弟…走了……”聽見葉小央說葉小言死了，林少卿愣了愣，前幾天他還去看過葉小言。
葉小言是個很純真善良的孩子，林少卿也很照顧他。
因為兄弟的兄弟也是兄弟嘛，葉小言也很喜歡找林少卿聊天，不過因為自己身體情況不好，所以隻有呆在家給林少卿發發短信。
然而對於林少卿來說，這一切可對他造成了天大的傷害，因為家裏有個愛吃醋的小柳君，每次他都得用半天時間去解釋，後來柳明也明白了，才這樣了了事……
沒想到人說走就走了，自己連他最後一麵都沒有見著，林少卿不由的微微歎了歎氣。
“少卿，你說我該不該原諒我爸。”
葉小央的聲音將林少卿拉回了現實，林少卿看著眼前的葉小央：“老狼，得饒人處且饒人，你爸也是被人教唆才犯糊塗的。”
剛開始葉小央說這件事情的時候，林少卿還以為葉小央是恨葉小言搶走了屬於他的一切，然而並不是這樣，葉小央很愛他的弟弟，就算是父母所有的愛都給了他這個弟弟，他也絲毫不會埋怨什麽。
可他父親連信任都未曾給過他，相信一個外人都不相信他，這讓他徹底心寒，還記得有天葉小央一個人坐在小攤喝著悶酒，然後就找人打架。
等林少卿趕到的時候，葉小央已經被那群人揍的半死，林少卿也替著葉小央都揍了回來！
林少卿扶起了葉小央，將他帶去醫院檢查，隻聽見背上的葉小央嘴上喃喃道：連信任都不給…都…不給……
聽了葉小央說的這些事情，林少卿也終於徹底明白了老狼那時候說的那句話，他現在也明白了葉小央身上背負的東西太多太多。
“捫心自問，想原諒嗎？”林少卿說話很簡單，就這八個字。
葉小央緩緩抬起頭看向林少卿的雙眸，對啊，我想原諒嗎？我想，可又不想。
我想原諒是因為不想讓小言傷心，小言是我這一生最珍貴的禮物了，要是小言開心的話，不管怎樣我都會原諒他。
我不想原諒是因為他對自己的不信任，聽信謠言就斷定我在外麵做了那些不幹淨的事情，還用那個家夥p過的照片作為證據質問我。
我被他掃地出門，因為他，我在小言最後的那段時光沒有盡到一個作為哥哥應該有的責任，甚至連小言最後一眼都沒有見著……
良久，葉小央緩過神，淡淡道：“各其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