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孤擲
房間裏，步然坐在床上呆呆的看著房門鬆了口氣，渣男？渣男就渣男吧，反正自己背的黑鍋也不少，多了這一個又怎麽樣呢？
為了小斌和澤然，如今也隻能出此下策了。不過自己做的並不徹底，還得更加入戲才行。小斌，澤然希望你們得知真相後悔原諒…不，希望你們永遠都不要知道真相才好……
鄭斌的動作也算夠快，很快就買回來幾個塑料做的碟碗。見著澤然睡在沙發上，二太和步然卻沒了蹤影。鄭斌不由的小聲朝著四周喊著：“小然哥~”
這時，房門緩緩打了開，鄭斌一見著步然就衝上了前：“小然哥~我回來了！”
“嗯。”步然苦澀笑了笑：“回來就好。”
看著步然臉色不好，鄭斌擔心的看著步然：“小然哥，你怎麽了？臉色似乎不太好啊？”
“小斌。”步然撲通一聲跪在了鄭斌麵前，望著他：“小斌，求求你救救我好不好？”
“怎麽了嘛？有什麽事你先起來再說啊。”說著鄭斌就連忙去扶步然，可步然死活也不起來，隻是看著他說道：“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怎麽了啊？”看著步然不起來，鄭斌索性蹲下身看著步然；“小然哥，誰想害你？我一定幫你殺了他。”
“步然是想要你和李澤然為他擋槍罷了。”二太不知道從哪裏冒了出來，手中還握著一把手槍。
“不…不要過來…不要殺我……”看著二太拿著槍，步然連忙往後退著。
鄭斌站起了身擋在了步然麵前：“你想做什麽！”
“如你親眼所見，殺他。”二太語氣淡淡，沒有絲毫感情，根本就不像是那個看起來有些呆傻白的二太。
“為什麽？我們對你不好麽？小然哥他對你不好麽?”鄭斌真不知道二太腦子發什麽神經了，今天居然想殺步然。
都相處這麽久，好歹也有些感情了吧？何況小然哥對他那麽好？他為什麽就不想想小然哥對他的這些好呢?現在居然還要殺他？
“你知道他是什麽樣的人麽！”二太有些氣憤的看著步然，然後將視線轉回了鄭斌身上。
“小然哥是個善良的……”
“善良個屁！”二太打斷了鄭斌的話：“你不知道他剛才對我說了什麽！他叫我不要殺他用你和李澤然開刀！他說他對你們好就是為了養兩個擋槍的！你知道嗎！”
“不可能！小然哥才不會這樣說！一定是你瞎編亂造的！”
可當二太拿出手機將錄下那一段話放給鄭斌聽了之後，鄭斌才算是半信半疑的信了。可他的內心告訴他自己，步然不是那樣的人！絕對不是！一定是有什麽原因才讓步然說出那樣的話！
當鄭斌轉過身看向步然尋求真切的回答時，步然那一句‘沒錯，是這樣的’的話磨滅了他心裏最後一絲反駁二太的證據。
是那樣？是哪樣啊？難道說小然哥對自己這麽好都是為了這一天？為了一天自己能夠挺身而出去救他一命？簡直可笑！
“你現在知道你的小然哥是什麽樣子的人了吧！”二太輕蔑的笑了笑，或許這就是戳破別人假麵具時候的感覺吧？解氣，特別解氣！
可為什麽心裏卻多了一份落寞？總覺得什麽東西從心裏被抽了出來……
趁著二太不注意，鄭斌順手搶走了二太手中的槍，二太正想將槍搶回，卻聽見鄭斌冷冷說道：“我親自解決他。”
鄭斌麵無表情的看著驚慌失措的步然，步然也嚇得往後退著，沒退幾步就已經到了牆角前了，步然連忙跪在鄭斌麵前，磕頭哀求道：“求求你，小斌，不要殺我！不要殺我啊！”
“小然哥，你真讓人失望。”本以為你是世界上待我最好之人，可誰知道你卻是這樣的利用我，為什麽？為什麽！小然哥，我那麽喜歡你，你不知道麽？
如果你知道了，是不是會變本加厲的利用我了呢？小然哥你知道我現在心好痛好痛嗎？你不知道，你不過就是利用我的信任罷了，你怎會知道？
可就在這時，鄭斌嘴角卻突然微微上揚了一番。
砰的一聲槍響過後……
步然覺得自己或許死了吧？大腦也一片空白。可自己除了用這種辦法能夠保護他們之外，實在想不到更好的辦法了。
若他不死，那就是小斌他們死。若過隻有這一條選擇的話，他依舊會選擇自己去死。或許這樣做，會讓小斌他們恨自己一輩子，可為了保護他們，也別無其他辦法了不是麽……
“小然哥，他已經被我打死了，你不用裝了。”這時，鄭斌的聲音傳入了步然的耳朵裏。
步然回了回神，望向笑容燦爛的鄭斌：“小斌，你……”
“小然哥，你雖然裝的很像，卻忘記很重要的一件事。”鄭斌將步然拉了起來；“別跪著了，地上涼。”
“小斌。”難道真是自己低估了小斌了？也是，小斌可是從軍校出來的，有些洞察力也是應該的。
鄭斌看向倒在血泊之中的二太淡淡道：“小然哥，那家夥怎麽處理啊？”
步然走到了二太麵前，發現鄭斌並未打到要害，於是轉頭對著鄭斌說道：“救他。”
“救他？”鄭斌不敢置信的看著步然。剛剛這家夥還想殺了他，為什麽還要就他啊？鄭斌撇過頭不悅道：“不救！”
“他快不行了，你要不救，我自己救！”說著步然就將李澤然往身上背。
見此，鄭斌連忙從步然身上將二太搶了過來，小然哥的背可是用來背我的！怎麽能讓這家夥吃了小然哥豆腐。
步然怎麽可能不知道眼前的小子在想些什麽，可是，他卻很後悔……
後悔鄭斌沒有將自己打死。他知道二太隻是來試水的，二太也一定沒想到會因為自己才受了傷吧？其實自己也是低估了小斌對自己的信任了吧……
明明他不需要信任，可鄭斌卻給自己送來了……
醫院病房內。
步然守在二太的身邊，鄭斌也站在陽台看著窗外的夜色。漆黑的夜，果真也沒什麽可看的，除了黑漆漆的一片還有那幾盞散著黃暈的路燈。
不時從窗外竄進的幾陣冷風輕撫過他的耳畔，步然看著站在窗邊愣神的鄭斌，提醒道：“傻小斌，別站在陽台吹風，會感冒的。”
鄭斌並沒有回應他。隻是淡淡的說了一句：“為什麽騙我。”
“……”步然沒辦法回答這問題。而且他的兩個結果中也考慮到了會有這樣的結果。
可步然相信鄭斌一定會走那條殺了自己的結果，所以並未考慮到現在這樣。
“小然哥，你是不是很想讓我把你殺了？”鄭斌轉過頭看著坐在二太床邊的步然：“你考慮過我的感受麽？考慮過澤然麽？你說會照顧好我們的不是嗎？”
步然沒辦法回應鄭斌的話，是啊，說好照顧他們的不是自己麽，結果呢？自己卻逼著小斌差點殺了自己，這就是所謂的照顧了麽……
“小然哥，你以後不要什麽事情都瞞著我好麽？”鄭斌總覺得是自己做的不夠好，才讓步然什麽都隱瞞著自己吧？
可事實也說明他做的一點都不夠好，一點都不能讓步然省心，甚至還隻會給步然添亂。
見著步然未說話，鄭斌繼續說道：“我知道從始至終我就沒有讓你省心過，甚至老給你添麻煩，可我真的想幫幫你的忙。
我知道自己做的還不夠好，可是我真的在認真努力的去做了！我真的想讓小然哥覺得我變的比以前更省心了，更能讓小然哥放心了，可是……”
鄭斌低著頭，哽咽道：“我還是和以前那樣沒用，不讓小然哥省心，對不起小然哥。”
步然知道鄭斌已經很努力了，有些時候他真的不想讓鄭斌這般努力，因為他不會讓他受到傷害，一點兒都不會。他希望鄭斌永遠都像小孩子一樣每天快樂開心就足夠了。
所以，他什麽煩惱的事情都不會告訴鄭斌，他不想要鄭斌擔心。可是對於鄭斌來說，步然的這種想法卻是對他的不信任，覺得怕他壞事。
“小斌。”步然站了起來，走到了鄭斌麵前：“傻小斌，哥知道你很努力了，哥也看見你努力了。但是你知道哥為什麽不想告訴你這些麽？”
鄭斌搖了搖頭。
步然擦了擦鄭斌臉上的淚水，溫柔的說道：“小斌，無論有什麽事情發生，哥都會保護好你們的。所有的波濤洶湧，讓哥一個人來扛就好，而身後的那片風平浪靜才是哥想留給你們。”
“可是……”
“沒有可是。”步然打斷了鄭斌的話：“我們已經被人給盯上了，明天我就送你和澤然去鄭叔家。你們到那裏躲躲，有鄭叔在諒那些人也不敢對你們怎麽樣。”
“那小然哥你呢？你不和我們一起去麽？”鄭斌看著眼前的步然，他總覺得步然很快又要離他而去一般。
步然搖了搖頭：“不，我走不了。若我走了的話，那送你們走的這一步棋就算是白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