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四章 救美

  「小娘子……出來！不出來，老子可就進來啦……」那壯漢流寇首領橫握滿是淋漓鮮血的青銅大刀，攔在馬車前，雙眼透出淫 欲光芒，獰笑道。


  轎內悄無聲息。


  「哈哈，聽說甄家幾個小娘子各個貌美如花，賽過天仙……哈哈，想不到老子今日撞個大運，能嘗嘗鮮……」那壯漢步步逼近馬車。


  「大膽，膽敢碰馬車一下，中山甄家絕饒不了你……」官轎抖動了幾下，內里中人終於忍耐不住，大聲呵斥起來。從呵斥聲中可以聽出，呵斥者充滿焦急與慌亂；從如黃鸝般清脆的呵斥聲更可以聽出，呵斥者是個年歲不大的女子。


  「嘿嘿……饒不了！……老子找的就是你們甄家……老子要糧食要錢財，不找你們甄家找那個？……哈哈，小娘子，乖乖地給老子出來……」壯漢已是逼近馬車，舉起丈余長大刀，刀尖就去挑馬車車簾。


  「賊子去死……」


  突然，一聲嬌斥，寒光一閃，一柄長劍從馬車中急刺而出，直刺流寇首領。


  不想流寇老大雖然長得粗野，卻是個精細之人，方才刀尖去挑車簾，就是在暗中防備。那老大冷笑一聲，長刀一磕，「砰」只一聲，已將長劍重重盪開，更是反手一挑，「嘶啦」的一聲，馬車厚重的門帘被撕扯開來，初秋明亮陽光霎時射進車廂。


  「啊……」一聲尖銳驚叫，一個倩影隨著長劍被撞開，預料不及，一個踉蹌，撲通摔出了馬車，端的是狼狽不堪。


  這一摔，更引起車內數聲鶯燕驚叫。


  「哈哈，不止一個小娘子？……老子賺大發了……」那流寇首領一愣，轉瞬卻是大喜。


  「賊寇，你殺我護衛，若膽敢再傷害我甄家人分毫，必不得好死！……」


  那摔出馬車的小娘子一個魚躍，跳將起來，手中長劍直指壯漢，嬌聲斥罵。看那小娘子，方當韶齡，不過十五六歲年紀，肌膚勝雪，嬌美無比，容色絕麗，不可逼視，猶如仙女。不過，如今卻是左手扶腰，右手持劍，柳眉倒豎，俏臉寒霜，怒對賊寇首領，好吧，就算是仙女，也是刁蠻兇惡的小仙女。


  哇唔！


  四方圍著的流寇俱是一陣驚呼。他們一輩子在社會下層廝混，所見俱是蓬頭垢面庸俗之人，何曾見過如此光彩照人的女子。


  「好個兇巴巴地甄家小娘子……不過，老子喜歡……」那流寇老大張嘴流涎，大聲獰笑，淫 欲目光不斷上下打量著那個甄家小娘子的窈窕婀娜身姿。


  那甄家小娘子被流寇頭領打量得滿面羞紅，嬌聲罵道：「賊寇，再看就把你眼珠子剜了……」


  她手中三尺寶劍抖個劍花，朝那賊寇便刺。


  「老子要定你了……其他的給小的們分……」那首領大笑，舉起沉重大刀往那刺來的青鋒又是一磕。


  「砰」，那寶劍遭大刀一磕，高高飛了出去，咣當掉落在地。


  「哈哈，就這般花拳繡腿……」那首領滿臉嘲弄，大大咧咧放下了長刀。


  甄家小娘子已是滿面雪白，含怒帶羞。


  話語雖多，其實是一瞬間之事。


  方這時，突然。


  「殺……」


  數聲響遏雲霄的喊殺聲暴起，繼而密集馬踏聲響起。


  這回卻是輪到流寇首領面色發白了，他倏然轉身而望，直望見四五支鐵騎直衝而來。


  「哼，就四五隻搓鳥，也敢來救人……」這一望，讓首領心思大定。


  當下，那首領卻是棄了甄家娘子和馬車，幾個跨步，爬上一匹無主戰馬，應是某個戰死的護衛的，他嘶吼道：「兒郎們，給老子上，上，給老子宰了這幾個不開眼的搓鳥……」


  不必說，那四五隻鐵騎正是史進等人。史進為首，四五人成品字，操持兵刃，疾縱勁馬，猶如賓士的裝甲列車，帶著可怕地衝擊速度狠狠地撞進賊寇人群。


  這一撞，分明是猛虎入羊群，熱刀插油脂，青龍鐵棍（刀槍）借著馬勢，狠狠砸（劈）向賊寇腦袋，腦漿四濺，鮮血拋灑，凄厲慘叫聲接連響起；更有那數個賊寇躲閃不及，被奔騰衝擊的戰馬撞個胸骨粉碎，口吐鮮血，慘叫不已。霎時間，整個賊寇群混亂起來，亂成一團，四方逃竄。


  「宰了他們，宰了他們……就四五人……」待得戰馬衝力消失停下，流寇們方才穩了下來，揮舞著刀槍四面圍上，四下吆喝著，相互打氣。


  遭了百多個流寇圍困，史進、楊春等人毫無懼色。史進一棍挑開惡狠狠扎過來的長槍，青龍棍順勢一掃，將最近那賊子掃個骨斷身碎，抬首大笑，朗聲叫道：「就四五人……你等腌臢賊寇又能奈我和？速速放了那小娘子……」


  「給老子讓開……」


  突地，一聲暴吼震天響起，四面圍著的流寇急急讓開一口子，一馬賓士進圈。卻原來是流寇老大見得奈何不了史進數人，氣不打來一處，自己策馬沖了上來。


  那首領見史進是個領頭之人，橫刀直指，凶光迸射，罵道：「為何壞老子買賣？」


  史進聞聲停將下來，一拉韁繩，俊眉一挑，笑道：「強搶良家女子，豈是好漢所為？……我等路見不平，自然拔刀相助……」


  那首領冷笑，叫道：「小子，可知曉，為人出頭可是要付出代價的？……」


  史進綻開陽光笑容大笑，雙眸中卻隱隱有嘲弄之色：「哦？……有甚代價？……」


  「代價就是你小子項上頭顱……」那首領回應一聲，不再說話，狠狠一夾胯下戰馬，高舉起手中大刀，便朝史進衝殺而來。


  「來的好！……」史進大叫，手中青龍鐵棍高高舉起，有若泰山壓頂一般，直直朝流寇首領頭上砸去，霸道無比。


  「砰！」


  那青龍鐵棍與大刀重重地撞在一起，實打實，登時衝天巨響響起，直震得四下圍觀眾流寇人耳生疼。


  策馬而過，回合已畢。


  「好武藝！……」史進撥轉馬頭，點頭大讚，高叫道，「如此武藝，奈何做賊！做那腌臢鳥事！……」


  那首領昂首狂笑：「如今天下就是這般鳥樣，老子不吃人，就是別人吃老子。要你這小子閑管……受死吧……」


  史進搖頭，嘆道：「我只是可惜你的好武藝而已……既然這般……執迷不悟……那留你不得……」


  「哼……哪個留哪個……小子，受死！……」那壯漢首領嘶吼著，又兇悍沖了上來。


  「殺……」史進也不再遲疑，揮舞起青龍鐵棍迎將上去。


  登時，兩人廝殺於一處。


  「彭彭砰砰……」刀棍撞擊聲不絕於耳；「哇呀呀……」嘶吼聲此起彼伏，飛沙走石，煙塵瀰漫，直廝殺了數十回合，難分難解，不分勝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