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三·應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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瑜側妃很是慌張,偏偏這個時候,門還被敲響了,丫頭在外麵急忙說,臨江王妃身邊的江嬤嬤來了。
瑜側妃有些不大耐煩,可是卻還是強撐著笑臉,請了江嬤嬤進來。
王妃最近身子不適,王府的許多事都要瑜側妃來幫忙,她雖然幫了忙,可是卻並沒得什麽好處,王妃總是防著她跟防賊差不多,總是要讓江嬤嬤過來查崗。
果然,江嬤嬤進來瞧見楚景諳在,也半點都沒有驚訝,自若的給楚景諳請了安,便笑著說道:“王妃說,過幾天就是鄭王的壽辰,他如今在咱們這裏,咱們就該盡地主之誼,還請側妃看著辦理。”
瑜側妃在心裏皺了皺眉頭。
鄭王的壽辰,臨江王妃是不願意沾手的,她覺得衛安害死了他的兒子,自然而然的也就恨上了一直縱容衛安的鄭王。
可是這件事又不得不辦,否則會讓臨江王更加惱怒,所以王妃就把事情推給她了,想要讓她出頭,然後自己占好處,在王爺麵前全了麵子。
她很快就答應下來,跟江嬤嬤寒暄了一陣,才問:“不知道王妃還有沒有別的吩咐?”
江嬤嬤自然說沒有,又笑著看著瑜側妃,感歎道:“王妃說,她身子不好,真是辛苦側妃了。”
臨江王妃的確是大病了異常,可是這病早就好了,大夫都說她要時常出來走動,自己想得開,病才能好。
可見是心病而已。
可是現在她說自己病重,瑜側妃也隻好跟著笑:“王妃病了,協助理事,這也是我們當做的,不敢談什麽辛苦。”
江嬤嬤笑笑,回去便跟臨江王妃說:“瑜側妃一口答應下來了,並沒有推脫。”
臨江王妃淡淡的嗯了一聲,眼圈底下一層厚厚的用粉也遮不住的烏青格外的顯眼,自己拿著熱帕子敷上去了,舒服的歎了一聲,才冷笑:“既然喜歡討好他們,就讓她去,反正事情是她做的,可是這主意卻是我的,他也不能說我不賢良。”
這個他自然指的就是臨江王了,江嬤嬤歎了一聲氣,湊上前替她將熱帕子拿下來,又重新在熱水裏浸泡過,重新替她敷上,輕聲道:“您也不能總這麽跟王爺擰著來,您不想想別人,也想一想世子,現如今,那邊可虎視眈眈呢。”
臨江王妃一直還算是鎮定的情緒忽然就崩塌了,她猛地直起身來,啪嗒一聲將濕帕子扔的老遠,通紅著眼睛冷笑:“他用的上我?他有他那個當平西侯的哥哥就成了,他眼裏還有我這個母親?!”
母子之間也已經生了嫌隙了。
手心手背都是肉,從前臨江王妃都是一樣看待的,隻希望他們兄弟倆可以守望相助,可是沒想到,最後楚景行卻死了。
還是楚景吾跟沈琛的主意。
這讓臨江王妃心裏無法釋懷。
在她眼裏,是沈琛挑撥了這兩兄弟不和,是沈琛調唆了楚景吾,造成了這一切。
她恨沈琛固然恨的咬牙切齒,可是對自己的兒子也是失望透頂。
這麽狠心的對親哥哥,她隻要想到,心裏就一陣陣的發冷,覺得齒冷。
她的兒子已經變了,成了沈琛手裏的傀儡,沈琛在後麵怎麽提線,他就在前麵怎麽動作。
一點一點的,變成了如今麵目全非的模樣。
江嬤嬤小心的俯身撿了帕子,歎了一聲氣,也不敢再去給她敷眼睛,隻好道:“世子畢竟年紀還小呢,當年他跟大爺的感情原本就不好……”
她是伺候王妃的老人兒了,知道王妃隻是嘴上罵的狠。
說到底,她隻剩下楚景吾這麽一個嫡親兒子了,再怎麽生氣,她都不可能會放棄楚景吾的。
果然,臨江王妃抿了抿唇,沒有再如之前那麽激動了。
江嬤嬤便循序漸進的勸道:“他對您還是孝順的,從來也沒忘記給您寫信,勸您保重身體。他也說了,當初的決定,是實在沒了法子,大爺他.……有的事情,做的的確是過分了,王爺他也不能容他……”
說這些還有什麽用,一個都已經死了。
臨江王妃心裏很清楚,這些不過是讓自己心裏好受一點的借口罷了,她心裏知道的,楚景吾就是想殺了楚景行。
可是現在,想這些沒用了。
她總不能連另一個兒子都不要。
靜默了半響,她忽然問:“那邊有消息傳來嗎?”
她能主動說些別的,不再說這些讓人無法接話的話題,江嬤嬤求之不得,鬆了口氣,急忙就道:“有的,薛長史說,已經想辦法了。”
她說起這個,剛才還覺得輕鬆了一些的心情又驀然沉重起來。
說起來,真是見了鬼了,自家王爺在前頭打晉王,這後頭,自家王妃竟然跟晉王身邊的紅人有來往。
這要是被王爺知道……
江嬤嬤很害怕,盡量壯著膽子說出自己的忠告:“王妃,您跟薛長史來往,要是被王爺知道了.……”
臨江王妃的表情很是冷淡:“我跟他來往了嗎?”
江嬤嬤被堵得啞口無言,一時不知道該怎麽回答。
臨江王妃心裏卻不能平靜。
她真是恨沈琛恨得咬牙切齒,恨不得沈琛死無葬身之地才滿意。
可是他的丈夫把沈琛看的跟親生兒子沒有區別,她的小兒子也中了沈琛的迷魂湯,對他言聽計從。
她想要殺了沈琛替自己的大兒子報仇,哪裏有那麽簡單。
除了薛長史能幫她,還有誰能幫她?
薛長史她是知道的,是兒子的心腹。
當年就一直很得兒子的信任,兒子說過的,薛長史可以相信。
薛長史說過了,一定會替楚景行報仇,沈琛這次去福建是九死一生,他說過有辦法讓沈琛永不超生。
為了這句話,她才掙紮著好了起來。
她一定會等的,等到沈琛死了,她也就能原諒小兒子了,小兒子肯定是受了沈琛的蒙蔽和蠱惑,才會對哥哥這樣狠心,等到沈琛死了,她就可以瞑目,也可以說服自己,從今以後不再提這件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