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舞會人選
「嗯，聽說薄氏周年慶上有一個舞會環節，媽很期待看你們倆開舞。」柳依和江綉清聊了幾句后，又微笑伸手往恩愛小夫妻交握的手背上輕拍了兩下。
路綺笙眼神頓時凌厲了，偏偏臉上笑不能停，只能瞪著眼睛給柳依傳達：你是不是想害死你女兒？明明知道我不擅長跳舞，況且我還踩了這麼高的鞋跟！
柳依回視：少來，不擅長也不是不會，我就知道你要逃開場舞，難道還真讓你老公和別人跳啊？
「對啊，我也很期待呢。」江綉清一聽也頗有興緻。
還是得自力更生，路綺笙想著就要找個借口婉拒：「其實吧，我……」
「我們會跳開場舞。」
哪裡來的聲音？我可不可以當自己失聰？路綺笙被薄涼一句話敲得從頭到腳都僵硬了，臉上的笑都是凝固的。
「那太好了！綺笙，媽盼著兒子兒媳開舞都盼了好多年了。」江綉清笑得分外欣慰。
還有什麼理由拒絕？可以倒帶重來嗎？從柳姨過來之前我就離開行不行？
路綺笙怨念極深，張口卻是笑：「好嘞！媽，你就拭目以待吧，絕對驚艷全場！」
江綉清又是一番欣慰點頭。
等兩位當媽的走開了，路綺笙就開始耍賴：「薄少爺？我們商量個事行嗎？」
「駁回。」薄涼摟著路綺笙向下一個需要招呼的貴客走去，拒絕地毫不留情面，舉杯向左邊的一位老總致意時，還順便提醒路綺笙，「***ile。」
「別介！涼哥，你和我跳開場舞，那一準是災難，你也不想在薄氏周年慶上丟臉吧？」路綺笙立即滿面得體的笑容，一邊繼續小聲和薄涼商量。
薄涼看都不看路綺笙：「放心，如果你摔倒，我不會讓你把我也帶倒。」
所以丟臉的人只會是我，是么？路綺笙忍不住磨牙：「……我會踩你腳。」
薄涼瞥一眼路綺笙：「那你準備好摔倒。王總！感謝你今天抽空過來了……」
路綺笙看著已經和人聊開的薄涼，一面把自己當會笑的花瓶，一面在心中樹了個小人，千錘萬扁！
接連陪薄涼應酬了幾個重要客戶，路綺笙一雙腳實在是站不住了，便申請去宴會邊上去坐坐。
薄涼看著路綺笙背著眾人齜牙咧嘴的模樣，大手一揮放她去了。
路綺笙端莊地越過人群，到了個偏僻無人的角落就立馬一撒丫子，幾乎是撲到椅子上坐下的。
哎呦我去，這酸爽！
路綺笙所在的位置靠牆，邊上就是一根凸出來的粗壯主梁，恰好能將路綺笙掩護嚴實，因而她也就稍微可以放鬆一下。
「破薄涼，真是討厭！」路綺笙悄悄把美麗而磨人的高跟鞋脫下，伸手揉了揉自己的腳後跟，這才覺得那酸軟過去了一些。
休息了一陣，路綺笙剛把鞋穿上，就見程源悠悠晃了過去。
「程源，程源！」路綺笙笑眯眯招手。
「綺笙，你躲這兒幹什麼？」程源這才注意到路綺笙，溫文一笑就過來了。
好不容易路綺笙逮著個自己人，趕緊就抱怨：「我腳疼著呢，這宴會真沒意思。」
程源看一眼路綺笙，欲言又止。
路綺笙察覺程源的異樣，問他：「怎麼了？」
程源看一眼遠處：「你不去看看薄少？」
「看他？我不每天都看到他嗎？」路綺笙不解。
程源憋了憋，終於還是說道：「我不是這個意思，就剛剛，公司里那堆女員工，個個打扮得花枝招展的，正撿著這機會使勁兒在薄少面前……」程源遞給路綺笙一個「你懂的」的眼神。
路綺笙愣了愣，一拍大腿：「好呀！上天真是眷顧他，剛丟了個蘇嬈，就撲上去無數個『蘇嬈』，真治癒！」
程源瞠目結舌，腦子裡來來回回就一句話——你可長點心唄？
「你不懂，偉人都說了，治癒失戀的最好辦法，就是開始下一段戀情。」路綺笙一臉專家樣，摸著下巴給程源分析，「既然那個蘇嬈都結婚去了，那以我多年的經驗來看，我覺得是時候讓薄大總裁開始一段新的戀愛旅程了！從接觸新鮮活潑的女人開始就是很好的趨勢！」
程源忍了忍，無奈地皺眉看向路綺笙：「你不是嗎？」
路綺笙微愕，繼而在心裡給自己打了一個血紅的大叉：「我當然不能算，薄大總裁可是土豪，跟我這種平頭老百姓是出於利益而結成的合作夥伴，懂否？」
很明顯，程源很困惑。
「哎呦，平常挺機靈一孩子，感情方面怎麼就這麼不開竅。」路綺笙急著轉移話題，拖了程源就去找薄涼，這可是見證新一代「蘇嬈」誕生，機不可失呀！
果不其然，在女人圍成堆的圈子裡，路綺笙遙遙看見了薄涼的身影。
因為是周年慶，平常可以冷淡對待殷勤女員工的薄涼此刻並不好拒絕她們的熱情，一直耐著性子和她們說著話。
路綺笙和程源站在一邊，感覺自己眼睛都要看花了，這鶯鶯燕燕、環肥燕瘦的，嘖嘖。
「你們公司女員工都是照著模特的標準來選的嗎？」路綺笙感嘆著問程源。
程源謙虛一笑：「那倒不是，模特也不一定有她們腦子聰明呀。」
……知道你們家員工才貌雙全了行不？路綺笙沒好氣地橫一眼程源。
薄涼似是感受到了路綺笙的目光，抬眼就直接捕捉到了和程源站在一起的她。
形狀優美的薄唇輕啟，薄涼磁性的聲音就逸出來：「老婆。」
被點到名的路綺笙還沒來得及反應，就已經被眾女猛然回頭射來的帶刺眼神戳了個對穿，覺得自己被扒光了衣服似的，哪哪都不自在。
破薄涼，居然拿我當擋箭牌。路綺笙暗恨。
「嗨，你們好。」路綺笙頂著眾女的眼神，硬著頭皮打了個招呼。
女人們神色各異地也回應了路綺笙。
而薄涼有了正當理由，立刻從眾女中走了出來，親昵地攬著路綺笙：「你剛才不是說餓了么，我陪你去那邊吃點東西。」
來宴會吃東西？你才是來搞笑的吧，路綺笙真是恨薄涼瞬間又把自己的形象拉低了。
兩人剛要走，一道清脆悅耳的女聲就響了起來：「總裁，今年還能像往年一樣，抽籤決定誰和您跳開場舞嗎？」
誒？抽籤？路綺笙一驚，轉眼去看面部表情微微僵硬了一下的薄涼，原來過去的周年慶都是這樣選女伴跳開場舞的呀。
薄涼清了清嗓子，臉上擺出得體又疏離的笑容，抬眼去看那個提出疑問的美麗女員工：「不好意……」
「當然！薄氏公司周年慶的傳統環節，當然會照原樣進行！」路綺笙快言快語。
薄涼擰眉去看路綺笙。
路綺笙挑眉回視薄涼，清亮的眼神里都是大仇得報的快感——讓你在媽媽面前坑我，現在別怪我在你員工面前坑你！
眾女們頓時都露出喜色，最開始提問的女人還假惺惺暗掩開心，裝著一臉擔心：「那，萬一要是我們誰被抽中了，總裁夫人你不會不高興哈？」
「我沒那麼小氣，這也是大家的福利不是。」路綺笙大喇喇地揮揮手。
福利你妹子！你才是福利！
薄涼直覺自己額上的青筋亂跳，恨不得一把掐住路綺笙丟出去。
顯然女人們對「福利」很感興趣，立即就有積極性高的人站出去就說：「那我去安排人準備抽籤的道具！」
薄涼按捺住自己不甚開心的情緒，微笑點頭。
等女人們散開后，薄涼轉頭就吩咐還站在身邊的程源：「把所有的紙條都換成她的名字。」
這個「她」不言而喻，直指路綺笙。
路綺笙張大眼睛，她好不容易逮著個機會擺脫要跳舞的命運，怎麼能被薄涼瞬間就打破了？當下就揪住程源不讓他走：「為什麼？你看那些女員工都多開心一個，你們就這麼暗箱操作毀滅別人的美夢，不好吧？」
薄涼冷笑：「我覺得這個美夢還是留給薄太太去做比較好。」
「你怎麼就這麼想和我跳舞？」路綺笙欲哭無淚，又隱隱感到有些得意洋洋。
薄涼冷笑更深。
程源好心在邊上為薄涼代言：「薄少應該也不見得有多想和綺笙你跳舞，只是他更不想和別人開場舞而已，那些女員工有點太會粘人了。」
路綺笙冷眼掃射程源，不說話沒人當你啞巴……
程源不由一噤，自覺還是不要參與進這倆夫妻的戰鬥才好，立即就腳底抹油逃跑了。
路綺笙又轉眼冷凝薄涼，一張嬌俏的臉上印了個大寫的不情願。
「你就那麼不想和我跳舞？」良久，薄涼淡淡問道。
路綺笙愣了愣，有些心虛地撇開視線：「我不是說了嗎，我跳舞跳不好，不想在大家面前丟臉。」
「如果我保證你不會摔倒呢？」薄涼直視路綺笙，卻看不出什麼情緒。
路綺笙被問煩了：「都說了，我跳不好，你非要跳就跳唄。」
薄涼不說話了，盯了路綺笙一陣，才開口：「我覺得你最近對我的態度有些不同。」語氣間若有若無的抱怨和委屈。
路綺笙也不知道薄涼為什麼突然來這麼一句，有些怔愣，看著薄涼精緻俊美的面孔，說不出話來。
薄涼立即換上公式化的微笑，轉身和那男人握手調侃：「哪裡，能讓李總賞光過來，是我的榮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