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二章 共同成長
路綺笙立刻解釋：「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最近能接到這麼多私人設計單，還多虧了你這個專業設計師，你時不時給我補習上課，你就是我的老師，我能不相信你的技術么，只是……」
「你也別只是了。」邢樂樂打斷路綺笙的話，「你就當給程錦年一個炫耀技巧的機會！到時候設計圖出來，你實在過意不去，再給他多做幾頓飯就是了，他不是說喜歡吃你做的菜，天天要上你那屋蹭飯么？」
程錦年對邢樂樂的助攻很滿意，點點頭調笑道：「而且這大半年，我也沒交過伙食費，所以綺笙你也別和我客氣了。」
「可不是，錦年這傢伙，一看就是個不喜歡欠人情的，你不讓他幫你，說不定以後他見你都不好意思了。」邢樂樂嬉笑著。
程錦年也回嘴：「當然沒你臉皮厚，我可聽綺笙說了，你以前把她損得要死，現在又沒事人一樣。」
「我現在損她也沒嘴軟過呀。」邢樂樂聳肩笑道。
路綺笙看兩人的架勢，知道這個忙她不願意讓程錦年幫，他也是一定要幫的，只好再度接受他的好意，看著程錦年和邢樂樂鬥嘴，她的心中也是暖暖的。
當年到了美國，要是沒有遇見過來做科研的邢樂樂，她真的都不知道該怎麼生存下來。
而美籍華裔的程錦年出現，也更讓她在美國有了安身立命的居所。現在的路綺笙，就是租住在程錦年房子的一樓。
程錦年是個好房東，待人謙和有禮，巧合的是，他和路綺笙一樣喜歡攝影，頗有共同話題。並且兩人又同是室內設計專業的，只不過程錦年比路綺笙段位高了不止一級，多次交流之後，兩人也就相熟了。
路綺笙懷胎這幾個月里，沒少受到程錦年的照顧。原本路綺笙還想著，以後要好好報答程錦年，可現在寶寶出生了，路綺笙卻發現，好像要麻煩程錦年的地方更多了。
果然，五天之後路綺笙出院回家，沒有了醫院護士的幫忙，程錦年就越發忙起來。
坐月子的路綺笙很是不好意思，卻只能看著程錦年抱著愛粘人的路贏，又是換尿布又是洗衣服，還要記得燉湯做飯給她補身子，簡直比真正的全職奶爸還要盡心。
甚至為了讓路綺笙晚上能睡好，程錦年偶爾還把路贏抱到自己的房間，夜裡路贏一哭鬧，程錦年就起來哄他，沒多久，就練出了一手單手沖牛奶的技術。
這天半夜裡，小萌娃路贏又哭鬧著醒過來，路綺笙隱約聽見哭聲，便從睡夢中醒來，出門一看，就見程錦年正抱著路贏，在廚房沖牛奶。
路綺笙便走了過去：「錦年，辛苦你了，我來帶孩子吧。」
程錦年頭髮亂糟糟的，睡眼也還惺忪著，看到路綺笙出來，卻還勸她：「綺笙，把你吵醒了吧，你快回去休息，我這裡很快就好了。」
路綺笙伸手接過小路贏，孩子似乎是聞到了母親身上的味道，立刻就不哭了，膩在路綺笙懷裡睜著大眼睛笑。
「路贏到底還是和你親，你看他的眼睛，和你長得一模一樣。」程錦年看路贏安靜了，自己也笑起來，迷濛的樣子有些呆，顯得快三十的男人有種特別的反差萌。
路綺笙不由細細看了看路贏，確實是遺傳了路家人的漂亮眼睛，如同幼鹿一般的水潤亮澤。只是，儘管路贏現在還小，可那還未長開的臉蛋，一眼就能看出薄涼的影子。
似乎是察覺路綺笙聯想到了其他，程錦年見她笑容漸收，便道：「對了，上次你教我腌制的酸菜好像可以了，你要不要試試味道？」
「是么，那好呀，我也嘗嘗你的酸菜初體驗。」路綺笙回神笑道，低頭一看，懷裡的小路贏哭鬧夠了，這會兒又已經睡著了。
程錦年顯然也注意到了，邊去把罐子拿出來，邊放輕聲音說：「我一直在國外生活，要不是你出現，我可能一輩子都接觸不到這種傳統手藝了。」
原來程錦年這麼久以來，教了路綺笙不少室內設計的門道，那都是她在學校學不到的。也讓她藉此專業，能在美國找到一些設計的兼職工作。
反過來講，路綺笙沒什麼好教給程錦年的，而程錦年對中國傳統文化很感興趣，路綺笙知道后想了想，便開玩笑地提議教他腌制酸菜，沒想到的是，程錦年還真的興高采烈接受了。
「你嘗嘗。」程錦年把一小碟酸豆角放到路綺笙面前。
路綺笙吃了一筷子，味道酸爽，不會太干也不會太濕，不由小聲嘆道：「錦年你做得很好吃呢。」
「是么？都是你教得好。」程錦年邊說邊自己吃了一點，也很是滿意。
兩人為了避免吵醒路贏，壓低著聲音說話，竟隱隱有種神秘的感覺，似乎都有同樣的感受，路綺笙和程錦年不由相視一笑。
慢慢把那一小碟酸菜吃完，路綺笙抱著路贏站起來：「今晚還是我帶著路贏睡吧，你白天要上班，又連續帶了他兩個晚上了，太辛苦你了。」
程錦年了解路綺笙，知道她這麼說了，必然是下定了決心。程錦年便打著哈欠往外走，語調輕鬆地說：「那也行，反正養大小屁孩不是一兩天的事，這種長線戰鬥，我適當休息一下也好。」
路綺笙一聽，就有些講不出話來，程錦年這意思明顯是說了，以後也會繼續幫忙照顧路贏。
路綺笙很想說不用麻煩程錦年，可是現在的她，根本就無力拒絕程錦年的好意相助。
看著程錦年離開的背影，路綺笙也抱著路贏回了自己的房間。
月光清輝，從窗戶灑進來，都說夜晚總是容易傷感，更適合懷舊。
路綺笙把路贏放進小搖籃里，伸出手去，輕柔地摸了摸他光潔柔嫩的小臉。
路贏，長得真的很像薄涼。
想到薄涼，路綺笙心中還是會有些怨。
原本他應當負責的一切，竟然都是和路贏毫無瓜葛的程錦年在承擔。
路綺笙嘆口氣，其實自己又何嘗沒有錯，只是當她看到路贏，還是仍然不後悔當初的決定。
再苦再累，有路贏就好。
何況這次在美國獨自生活，就是路綺笙自己，也覺得成長了許多。
路綺笙不由又伸出食指，點了點路贏的小鼻子：「兒子，你也快快長大，和媽媽一起共同成長好不好？」
睡夢中的小路贏動了動嘴角，露出一點點可愛的笑容，好像是答應了路綺笙。
都說小孩一天一個模樣，就當真如路綺笙所說一般，她自己也成長得很快的同時，小路贏也成長得很快，轉眼就到了一周歲。
而且讓路綺笙感到高興的是，比起同齡的孩子來說，小路贏的智力確實要出眾許多。
別的小孩一周歲被人扶著才能慢慢走，小路贏就已經可以自己走動起來，並且還會咿咿呀呀說很多辭彙。
至今路綺笙都忘不了小路贏六個月時，叫出第一聲「媽咪」，那一刻她那種喜悅到熱淚盈眶的心情。
而現在的路綺笙，已經在華人圈的獨立設計師界內小有名氣，因為今天是小路贏人生第一個生日，路綺笙早早就把手裡的設計工作結束，剛要準備去做飯，卻聽見敲門聲響了起來。
路綺笙走過去看貓眼，就見程錦年一手提著一個大袋子，顯然沒法自己開門。
路綺笙趕緊就把門打開：「錦年，你這是買了什麼呀，這麼多？」
程錦年朝路綺笙眨眨眼睛：「我乾兒子過生日，我當然要好好給他慶祝一番。」一邊說著，還一邊偏過路綺笙想過了接東西的手，「挺重的，我拿進去就行，你去忙你的吧。」
程錦年總是如此體貼入微，路綺笙只能笑了笑，隨他去：「那我先去做飯，等會兒路贏睡醒了，你看著點。」
日子一久，路綺笙已經有些依賴於程錦年的照顧，很自然地就讓程錦年幫忙看著小路贏。
程錦年對這樣的轉變感到很開心：「行了，你放心去做一桌好吃的吧，我會看著他的。」
路綺笙走進廚房去忙，程錦年就在外面，把剛才提進來的東西擺好。
生日蛋糕必不可少，程錦年又去拿另一個袋子，從裡面取出各種物件：三字經、算盤、毛筆、印章、油彩……
於是，等路綺笙炒完菜，開始往外端時，一出廚房門就愣了。
只見客廳壁柜上多出了一鼎香爐，而程錦年坐在沙發上，懷裡抱著換好新衣服的小路贏，面前的矮茶几上擺滿了各種小物件。
「這是幹什麼？」路綺笙端著那碗菜有些不明所以。
程錦年見她出來，便抱著小路贏站起來，一邊伸手拿過放在桌上的線香，遞給路綺笙笑道：「先把東西放下，過來簡單祭個祖，路贏周歲了總要抓周嘛。」
路綺笙就愣了，想到程錦年回來提著那麼多東西，總算明白了他的用意。路綺笙頓時感動不已，看著程錦年當下就紅了眼眶：「謝謝你，錦年。你對路贏真是太好了。」
程錦年搖搖頭，示意路綺笙別客氣，又抱著路贏走過去。
路贏立即就偏著身子往路綺笙伸手，清脆軟糯地喊道：「媽咪。」
路綺笙趕忙把小路贏接到懷裡，路贏緊緊把臉貼在路綺笙臉上，親昵地蹭了蹭，大眼睛眯成兩彎月牙，嘻嘻地笑開了。這一刻路綺笙的心裡，充盈的滿是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