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五章 事情的始末
病房外,路綺笙忽然眼前一片漆黑,身體一晃,就要向後倒去,她覺得整個世界都在旋轉著。
「綺笙!」
薄涼一把托住路綺笙的腰,將她扶到椅子上坐了下來。
「薄涼,程錦年不會有事情的對不對?你告訴我……」
她的眼中噙滿了淚水,薄涼不知道如何回答,只能點點頭,暫時穩住她的情緒。
路綺笙趴在薄涼的肩膀上,還好他在自己的身邊。
手術室里,醫生進進出出,卻沒有一個人敢說程錦年的情況到底怎麼樣。
顱內出血,這樣的手術只要有一丁點兒的閃失,人可能就不在了吧。
路綺笙的心一直提著,她的眼睛緊緊地盯著手術燈。
一分鐘、十分鐘、一小時……
每一秒對於路綺笙來說都是一種煎熬。
「綺笙,你先去程源的病房裡休息一下吧,這裡我照看著。」
她只是搖搖頭,靈魂好似已經從她的身體里脫離。
薄涼看著沒有生氣兒的路綺笙,心裡很痛。
曾經,他多希望程錦年可以徹底消失在路綺笙的生活中,如今看來,他早就已經滲透到她的生命里,他的離開必定會給她帶來重創。
市裡所有有名望的醫生都被薄涼請來了,他要不惜一切代價將程錦年從死神的手中拉回來。
雖然程源只是輕度昏迷,可是什麼時候能醒過來,醫生也不確定。
路綺笙蹲坐在椅子旁,她的頭靠在薄涼的胸口。
幾個小時后。
手術室的門終於開了,路綺笙騰地一下從地上站了起來。
而此時,已經是凌晨了。
「怎麼樣?」
薄涼看向精疲力竭的主刀醫生。
程錦年的頭包滿了棉紗,他的頭髮已經被剃光,動刀的地方還能看到血漬。
路綺笙的心裡一緊,她也緊張地看向醫生。
「手術很成功。」
短短几個字,但對於路綺笙來說已經夠了。
「呵——」
路綺笙露出一個笑容,眼淚也隨之落下。
次日清晨。
路綺笙是從夢中驚醒的,她夢到程錦年告訴她讓她照顧好自,她看著他的模樣在自己的面前逐漸變得虛幻、透明,逐漸消失在眼前,她一下子慌了。
「程錦年!」
她大叫一聲,薄涼連忙上前,一隻手搭在她的肩膀上。
「綺笙!」
薄涼的語氣有些許的疲憊,但卻是極盡溫柔。
她抬頭看了一眼他,提著的心踏實下來。
「他怎麼還沒有醒?」
床上的程錦年就像是睡著了一般,臉上沒有絲毫的痛苦。
「別擔心,他已經度過了危險期。」
「辛苦你了,昨晚你肯定一夜沒有合眼吧。你休息一下吧,這裡我照顧就好。」
路綺笙擔心薄涼的身體會吃不消,她不能再看著身邊的人受到傷害。
「那這裡你先照顧著,我去看看程源。」
薄涼只顧著這邊,程源那裡他也只是看了一眼。
路綺笙點點頭。
程錦年的臉上還有殘留著一點兒血漬,路綺笙打來一盆水,他很愛乾淨,若是他看到自己這個樣子一定會哭吧。
路綺笙的腦海里不斷閃現出在程錦年身上發生的各種囧事兒。
她將毛巾在水裡浸濕,然後擰乾,輕輕地為他擦去血漬,她的力道很小,生怕會弄疼她一樣。
「綺笙……」
程錦年呢喃著,路綺笙的心裡一痛。即便在他最危險的時刻,他心心念念的也還是她路綺笙。
「我在這裡。」
她握住程錦年的手,而此時薄涼就站在病房的門口。
他看著她的動作,然而他的心裡卻是那麼的平靜。這就是他眼中的路綺笙,他愛她,更願意相信她。
「綺笙,不……」
程錦年的呢喃聲一直迴繞在路綺笙的耳邊。
她現在能做的,就是陪在他的身邊,直到他醒過來,她在他的身邊從天黑守到天亮,從天明又等到黑夜。
薄涼輕聲走進病房中,他看了一眼趴在病床上的路綺笙,她的手還緊握著程錦年的手。
他將自己的外套披在她的身上,即便動作很輕,但路綺笙還感受到了,她從迷糊中清醒過來。
「薄涼,你來了。」
路綺笙微微一笑,她的眼袋已經能拖到地上了。
薄涼很擔心,她再這樣下去身體會垮掉,可是他又知道她的性格,程錦年不醒來,她是不會離開這個病房的。
突然,病房的門被打開,原來是護士,告訴他們另一病房裡的程源已經醒了。
薄涼和路綺笙連忙跑到程源的病房中,而程源正掙扎著從床上坐起來。
「程源,你醒了。」
路綺笙剛進到病房裡就擔心地看向程源。
他捂著自己的腦袋,臉上露出痛苦的表情。很顯然,他的頭也被人打了,只是沒有像程源那般嚴重。
「薄涼綺笙,你們怎麼會在這裡?我怎麼在醫院裡呢?」
程源還沒有反應過來,他環顧了房間一圈,可能是昏睡得太久,他的身上很乏,連坐起來都用盡了力氣。
「你還好意思說,要不是送得及時,你現在還不知道在哪裡呢!」
路綺笙裝作生氣的樣子,可是她的眼睛卻出賣了她,她對程源的恨意已經完全消散了。
薄涼忍不住將她攬入自己的懷中。
「你們兩個要不要這樣,趁著我受傷在我面前秀恩愛?過分啊!」
程源忍不住調侃了一下來緩解氣氛,不過看著路綺笙如此擔心自己,他已經滿足了。
病房裡的氣氛總算添了一些歡樂的元素,不過,他們很快就回歸到正題上來。
「程源,你和程錦年怎麼會和別人打起來了呢?」
路綺笙怎麼想都覺得他們兩個不會那麼衝動,就算是喝了酒也不至於那樣。
「你還好意思說?要不是你和他在辦公室里那樣,程錦年怎麼會拉我去喝酒?早知道會攤上這事兒,打死我也不去!」
程源的話讓路綺笙一愣,原來那天在辦公室,他們兩個就站在門外。
那豈不是什麼都被他們聽到了?
「說正事兒!」
薄涼的語氣一下子冷了下來,程源這才認真起來。
原來,當晚程錦年和程源兩個人相約去酒吧一醉方休,程錦年喝到一半兒的時候就去了廁所,程源就一直坐在原位等著。
後來,等了許久也不見人回來,他就看向廁所的方向,結果發現程錦年正在和五六個人站在一起。當時,他以為程錦年和那幫人認識,也就沒有多想,直到聽到啤酒瓶破碎的聲音。
程源見狀連忙跑到廁所,當時他就看到了一幫人在圍毆程錦年,他上前幫忙,兩人手中沒有任何武器,只能用身體去擋。
「當時有好多的酒瓶砸向程錦年,我就去幫忙,結果自己也中招了,之後的事情我就不記得了。」
是啊,之後他們就被酒吧老闆給送來了這裡。
路綺笙在心裡嘆著。
「那幫人你都不認識么?」
「恩。看樣子都是二十齣頭的小年輕,當時我聽到一個侍應生說,好像是因為程錦年讓他們讓路,結果就打了起來。」
程源努力回憶著,那幫人的面孔都很生。
「就因為讓路的事情就大打出手,那幫人也太過分了。」
路綺笙的腦袋很簡單,她根本就沒有往別的方向去想,倒是薄涼陷入了沉思。
「也許,不只這麼簡單吧,誰上廁所手裡還拿著瓶子!」
程源相信,這一切絕對沒有表面看起來這麼簡單。
路綺笙的眼睛一瞪:「對哦。」
「行了,這件事情你們就不要想了,你好好養傷,我先回趟公司。」
薄涼說完就離開了。
路綺笙望著他的背影,臉上露出笑容,這個醋罈子總算是不酸了。
程源用手敲了敲床頭櫃:「人都已經走了,別看了。」
他很是無奈地搖搖頭,這兩人簡直毫不顧及他這個單身狗的感受。
路綺笙連忙回過頭來。
「程錦年怎麼樣了。」
「程錦年傷的重,現在還在昏迷中,你還是照顧好自己吧。」
她在一旁坐了下來。
此時,醫院裡的氣氛略有些尷尬。
「你和薄涼準備什麼時候復婚?」
程源的一個問題就讓路綺笙的臉紅到了脖子。
「你是不是又精神了,要不要我讓醫生給你開點兒安眠藥?」
真是的,他不醒吧自己還擔心,醒了還這麼招人煩。
路綺笙在心裡想著,順便遞給程源一個大大的白眼。
「好了不問了,我只是想著,你和他復婚後,我和方田之間的隔閡也就迎刃而解了。」
在程源的眼中,他和方田之間的問題一直都在路綺笙這裡。
路綺笙只是嘆了一口氣,他和方田可能還需要時間。
薄涼一出了醫院就立馬派人去查那晚的事情,當時,他只認為是很平常的爭端,但是現在看來,這背後肯定藏著事兒。
辦公室里。
薄涼站在窗前,他漆黑的眸子深邃陰翳。
「咚咚咚——」
辦公樓的人已經走空了,此時的敲門聲顯得更加的空洞。
「進!」
薄涼應了一聲,他的眼神卻依舊看向窗外。
一個男人從門外走了進來,他頭戴鴨舌帽,身著一身黑色。
「薄總,您讓我查的人已經查到了。他們就是一幫小混混,平時靠偷東西為生。事情發生那天,他們剛被放出來。」
「人呢?」
他想要的是他們的人。
那男人頭一低,半哈著腰:「他們早就已經出了A市。」
薄涼的雙手背在身後,看來這些人早就有準備,事發之後立馬逃離。
「下去吧。」
他擺擺手,那男人就出了辦公室。
「嗡嗡——」
桌上的手機響了起來,是路綺笙打來的。
薄涼接通了電話,那邊便傳來路綺笙的聲音:「薄涼,你怎麼還沒有回家呢?」
「我在處理一些公事,你今晚回老宅?」薄涼的語氣溫柔極了,剛才的冷漠一掃而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