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我的夫君

  “哈，捉住了。”陳畫橋似乎根本沒把虞雪放在眼裏，蹲在她腳邊，把那條小小的錦鯉捉在手裏。


  “你這傻子，嚇到本姑娘了！”虞雪俏臉漲紅，帶了幾分怒意。


  “漂亮姐姐，你不喜歡我的魚？”陳畫橋轉過頭，卻是對著沈金珠說話。


  他抬眸時，清澈的目光穿過那濃密纖長的睫毛，俊美的叫人愣神。


  好好的國公府世子，居然成了傻子。沈金珠心裏有些感歎。


  “傻子，跟你說話沒聽見啊！”虞雪見陳畫橋忽略了她，氣得抬腳踢在陳畫橋小臂上，他手裏的魚又滑落到地上。


  “魚！”陳畫橋也不惱，隻是著急的再度去抓他的魚。


  沈金珠卻是忍不住了，看向虞雪怒道：“國公府世子也是你隨便踢打的？”


  從前沈金珠很想融入那些官家小姐的圈子裏，所以對虞雪等人十分恭敬，甚至經常奉承討好她們。


  可惜即便這樣，官家的兒女還是看不起商戶女。她們和沈金珠維持著表麵的和諧，背地裏卻經常對沈金珠冷嘲熱諷。


  沈金珠就算不小心聽見了，也隻是默默忍受。


  沒想到今天沈金珠居然敢當眾反駁她？


  “唷！金珠心疼啦？”虞雪拿帕子捂嘴笑道，“我聽說……陳國公府有意和沈家結親，該不會就是這個傻子吧？”


  眾人都知道陳國公府就這麽一個世子，當然隻有他能和沈家結親。


  一旁眾女子都掩嘴笑起來，若是從前的沈金珠，要麽漲紅臉忍氣吞聲，要麽默默走開。


  “有什麽好笑的？！”


  沈金珠挺直脊背看向那群人，中氣十足的道：“男大當婚女大當嫁，談婚論嫁不是很正常麽？你們如此清高，為何會來參加這遊園會，難道不是來相看合適的郎君嗎？”


  這些官家女，確實是來相看合適的郎君的，但沒人會把話說的如此直白。


  “沈金珠，你！”虞雪又羞又怒，被懟得說不出話來。


  隨即她眼珠一轉，看向一旁的陳畫橋，哼笑一聲，“難怪，也隻有這樣的傻子才願意和你這種女人結親。要樣貌沒樣貌，要才情沒才情，隻可惜了世子爺這張俊臉……”


  虞雪說著竟要伸手去摸陳畫橋的臉。


  “啪！”沈金珠上前一步，狠狠打開虞雪的手。


  她人胖，力氣也大，虞雪的手背上立即出現一道紅印。


  “既然你聽說世子要和我結親，難道不知道避嫌？我的未來夫君可不喜歡給那些鶯鶯燕燕碰。”


  沈金珠攔在陳畫橋麵前，那胖胖的身形竟自帶幾分霸氣。


  “哈哈哈。你的夫君？沈金珠你要不要臉？真怕自己嫁不出去，一個傻子都當寶。”


  “我再不要臉，也知道定尚未成親之前，要謹遵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裏比的上虞小姐，好歹是國子監主簿的女兒，大庭廣眾之下竟出手調戲男子，到底是誰更不要臉？”


  沈金珠說的理直氣壯，完全一副護犢子的模樣。


  甜棗心中默默想：得虧這些人沒看見小姐出手調戲秦督主的模樣……


  “沈金珠！你……”虞雪氣得咬牙，沒想到沈金珠今日不但敢反駁她，居然還敢動手。


  “虞姐姐，別生氣。咱們犯不著和一個粗鄙的商戶女一般計較。”一身湖青色襦裙的薑思燕拉了拉虞雪的衣袖。


  沈金珠小眼睛一眯，這個薑思燕才是真正的黑心大白蓮呢！

  “粗鄙？如何粗鄙？商戶女怎麽了！商戶女吃你家大米了，還是用你家月例了？我沈金珠就是商戶女！”


  “士農工商，你們總看不起商戶，但是你們身上穿的、日常吃的、府裏用的，哪一樣離得開商戶小販的勞作運送？”


  沈金珠雙手叉腰，指了指薑思燕身上穿的那件湖青色襦裙。


  “薑小姐身上穿的是上好蠶絲織造的輕紗，如果我沒看錯，就是我沈家布莊出售的。”


  “還有，虞大小姐府上的大米，都是我沈家米行供應的。還有……”


  沈金珠環視那群女人，劈裏啪啦說了一大堆，幾乎每個人身上或者府上，都少不了有和商戶打交道的地方。


  沈金珠舌戰群儒，把一群官小姐懟得啞口無言。


  含潤亭這邊吵吵嚷嚷，把水榭旁觀魚的年輕人和附近的仆從都吸引了過來。


  等沈金珠說痛快了，才發現周邊已經圍了一大群人。當然也包括那些來遊園的年輕公子們。


  沈金珠一看四周，難怪這些女人跟鵪鶉似得這麽老實由著她說，原來是要在各位公子麵前保持大家閨秀的形象。


  “嗬。”人群中突然有人悶笑了聲，“說得好。”


  男子的聲音低沉悅耳，沈金珠向人群中看去，不知何時她的父親陪著秦修堯和淩雲也站在人群外圍。


  那聲喝彩居然是被她調戲過的秦督主發出來的。


  沈金珠想起自己剛才在三個男人麵前大放厥詞，又伸手輕薄秦修堯，不由得耳根子發熱，有些理虧。


  她說虞雪不要臉，自己也沒好到哪裏去。好在秦修堯並沒有嘲諷或者戳穿她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