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私會
門被推開，刺目的光線照進來。秦修堯一把將沈金珠的臉按進自己懷裏。
這裏是白龍寺。今日十五，來上香的香客很多。而京裏信佛的貴夫人們也都喜歡來白龍寺上香，這裏香火旺盛，祈願靈驗。
方才薑尚書的夫人在前院又驚又怒，大呼小叫的訓斥丫鬟和小廝，弄那麽大陣仗，吸引不少人的目光。
眾人還不太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麽事，聽到隻言片語，好像是薑尚書家的翩翩公子和誰家小姐借著上香在此地私會。
大靖民風開放，尋常男女見一麵，並沒什麽見不得人的。
但是……私會！還是借著上香，顯然是兩邊父母不同意這對男女交往。
禁忌之戀總能成功的引起人們的興趣，一時間有許多人跟在怒氣衝衝的尚書夫人身後，往後院來看熱鬧。
薑玉堂可是京裏多少女子的夢中情人，他到底看上了哪家小姐？
白龍寺後院有幾間供香客休憩的廂房，丫鬟領路，徑直朝左邊那間走去。
待眾看客到場時，原本門窗上落的鎖早已不見。
尚書夫人滿臉怒容：“我又不是成日拘著他，為何要做出這等事來！”
說罷小撕看尚書夫人的眼色，“哐當”一聲推開門。
看到坐在床畔，衣襟被扯得淩亂的秦修堯眾人麵帶驚異，一時間屋內外鴉雀無聲。
撞破活閻王的好事，這還了得？秦修堯的臉色很難看。但更驚詫的是薑家的人。
“夫人，我親眼看著少爺跟沈小姐進的後院……”
那綠衣丫鬟的聲音在秦修堯鷹隼般淩厲的目光中愈來愈低。
沈金珠此刻意識已全然崩潰，她一手勾著他的脖子，一手伸進秦修堯的敞開的領口中亂摸。
秦修堯咬牙，握住她作亂的手。一把扯過床上的薄被罩在她頭上。
雖然秦修堯不想讓眾人看到沈金珠出醜，但薑家的丫鬟口口聲聲說是沈小姐。而且她那胖胖的身形又如此有辨識度。
門外的人心中都有了猜測，這女子不就是京城首富的女兒沈金珠麽？
可是眼前又是什麽情況？聽這丫鬟的口吻，薑玉堂是和沈金珠私會。為什麽屋內的卻是督公？
“誰讓你們進來的！眼珠子都不要了？”秦修堯滿臉怒容，渾身散發著生人勿近的戾氣。
看熱鬧的人齊齊朝後退了一步，他們是來看薑公子的熱鬧。要是知道屋內的是秦修堯，借他們幾個膽也不敢亂看啊！
其他人慢慢後退，隻想速速離去，但薑夫人卻覺得大事不妙。
沈金珠和秦修堯定親的事，她不是不知道。這次鋌而走險做這種事，實在是薑家遇到大難，不得不出此下策。
可如今屋內隻有凶神惡煞似的秦修堯，薑玉堂去了哪裏？
不會玉堂和沈金珠發生什麽被秦修堯撞破，秦修堯一怒之下……想到此，薑夫人臉色煞白。
她哆嗦著唇問道：“秦大人，您，您可曾見過犬子？”
秦修堯冷冷的道：“薑夫人，薑玉堂去了哪，你不該是最清楚的人麽？”
秦修堯話裏有話，讓薑夫人腿一軟，險些站立不穩。
她還想說些什麽，哪怕求句情，把過錯都攔在她身上，也好過讓玉堂出什麽意外……
這時外邊傳來一陣整齊的腳步聲，一隊穿著玄衣衛官服的侍衛持刀出現在門外。
原本看熱鬧的人已經退開很遠了，時義走上前來，將門關住。
有些膽大的人，趁著玄衣衛的人還沒發難，偷偷往院外走。
然而幾人走到圓洞門處，站在門口的兩個侍衛忽然“唰”的抽出細長的腰刀，刀刃在日頭下反射著刺目的光，叫人不敢直視。
那意思……是不讓人離去？
院子裏眾人臉色突變，還有那膽小的開始腿腳打顫。玄衣衛督公秦修堯，睚眥必報，殺人不眨眼。
據說當初有個官吏，不知應何事得罪了秦修堯，一夜之間全家老小都被殺了。連繈褓中的孩童都沒放過。
這事到底是真是假沒人敢下定論，但即便京城裏傳的有鼻子有眼，大理寺的人還是沒能奈何督公。
秦修堯依舊是皇上麵前最的信任的宦官，若非他是個太監，應該算的上大靖最有權勢的權臣。
而此刻……他們撞破督公和沈大小姐在白龍寺私會。
啊呸，他們不是要定親了麽，即便被瞧見，督公應該也不至於殺了滿園子的人“滅口”吧？
不過話說回來，想不到太監也如此風流，還未成親就如此迫不及待。
一小群人被困在院子裏進退不得，這邊“吱呀”一聲，秦修堯已經整理好衣冠從屋內出來。
秦修堯沒開口，目光掃過院內眾人，仿佛一隻猛獸在掃視他的獵物。眾人皆低著頭，或看向別處，不敢與他對視。
最後秦修堯的目光停留在薑夫人身邊的那個綠衣丫鬟身上。丫鬟似感覺到秦修堯噬人的目光，頭埋得低低的，還往薑夫人身後退了幾步。
秦修堯下巴微抬：“帶她過來問話。”
兩個玄衣衛一言不發，上前就扯過丫鬟的手臂，拉著她到秦修堯麵前。
秦修堯還未開口，丫鬟嚇得腿軟，噗通一聲順勢跪下了。
“把你方才說過的話，再說一遍。”秦修堯睥睨著跪在地上的人，涼涼道。
這丫鬟原本就是按照夫人的意思扯謊，哪裏看到過沈金珠和薑公子進後院。
此刻秦修堯擺明了是要徹查此事，活閻王的名聲誰沒聽過，丫鬟嚇得不住磕頭，嘴裏念叨著：“奴婢知錯了，督公饒命，督公饒命……”
秦修堯挑眉，把目光投向她的主子，薑夫人。
薑夫人感受到秦修堯投過來的目光，嚇得生生倒退兩步。
“剛才是誰推的門？”秦修堯又問。
站在一旁的小廝已經麵如土色，說不出半句話來。他也是按著夫人的意思去推門，哪裏想到裏麵不是自家少爺，是這個活閻王。
秦修堯不用問第二遍，就看到了瑟瑟發抖的小廝。
他遞給時義一個眼神，時義上前將那小廝拉出來，手起刀落，眾人還沒反應過來，那小廝的一隻手掌已落在地上。
小廝愣了一瞬，隨即發出慘絕人寰的叫聲，院子裏的女眷們見了也嚇得驚叫奔逃，逃到門口又被帶刀的侍衛攔了回來。
一時間，慘叫、驚呼、求饒聲，還有粘稠的血腥味彌漫了整個院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