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七章 當心
這是秦修堯第一次帶他的夫人出來,眾人也好奇督公到底娶了個什麽樣的女子。因此才有許多探究的目光打量沈金珠。
從前聽說沈家大小姐又肥又蠢,蠻橫無理,這樣的商戶女也配出現在宮宴上?
今日一見,沈金珠不僅不胖,還生的明豔動人。進來時舉止得體,言行並無不妥。靠在秦修堯身邊那嬌俏的模樣,叫人無端生出幾分羨慕。
在男人們眼中,妻子也是一種地位的象征,更是權力的點綴。誰的妻子生的端莊豔麗,家世優渥,丈夫自然臉上有光。
沈金珠雖然不是官宦人家的嫡女,但她爹是京城首富之,娘家十分有錢,給的嫁妝也豐厚。她又生得粉麵桃腮,單是這兩條就足以令在座許多人豔羨。
更何況還有許多知情人,知道秦修堯手中的煉鐵術是沈家嫡女研究出來的。秦修堯的配劍就是他夫人送的!
秦修堯這個太監,從哪裏找了個年輕貌美、富可敵國、又能掌握煉鐵術的妻子?
秦修堯接受到眾人或豔羨或嫉妒的目光,一一受下,麵不改色。隨手從桌案上拿了個橘子剝開放到沈金珠手裏:“午宴開始還有很久,先吃點水果墊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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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畫橋看著乖順坐在秦修堯身邊的女子,垂下眼眸。他要竭力控製自己,才能不一直盯著沈金珠看。
陳畫橋從西南帶回來的煉鐵之法,交給兵部的人之後,那群人一時間居然無法參透術士的方法。按照那個法子,進行到一半的時候,卻打造不出術士所描述的效果。
有人開始懷疑那術士是不是留了一手,甚至有人陳畫橋帶回的技法到底是不是真的。有些酒囊飯袋,自己做不出來,自然要推卸責任。
陳畫橋有九成的把握確定那煉鐵術是真的,但他畢竟不懂煉鐵,也難以為自己辯解。當初皇上有多高興,最近陳畫橋的壓力就有多大。
當他聽到關於沈金珠煉出一把寶劍的傳言時,內心更是覺得諷刺。他不遠千裏去西南求來的東西,原來她也有。
如果當初娶了她,又何必再舍近求遠,吃盡苦楚。到頭來還失去了她。這一切就像老天跟他開的一個玩笑。
這時候內侍尖細的嗓音響起:“皇上駕到……”
眾臣都從桌邊起身,跪拜皇上、皇後和皇太後。沈金珠不敢亂看,低頭跟著秦修堯一道行禮。
“今日是淮王生辰,這算是家宴,眾愛卿不必拘禮。”皇上示意眾人平身,又說了幾句勉勵淮王的話。宴席就算正式開始了。
大廳中央開始響起絲竹之聲。一隊紅衣舞姬魚貫而入,身體輕盈,舞姿曼妙。許多王公大臣看得津津有味。不過作為現代人的沈金珠,自然是見過世麵的。那些歌舞還不至於讓她如癡如醉。
皇上待了沒多久就離席,今日過來似乎隻是為了給淮王撐場麵。皇後和皇太後倒是一直留在殿內。
沈金珠看到皇上離席後,眾人神情放鬆不少。那些坐在後麵的官小姐們也有進進出出的,似乎頗為自由。
加上沈金珠感到大殿內一直有人偷偷打量她,她覺得有些壓抑。於是對秦修堯說:“我想去看看外麵的皇室花園,很快就回來。”
秦修堯似有些不放心:“不要走太遠,這裏是良辰殿。若是你找不到回來路,就找個小宮女將你帶回來。”
沈金珠輕笑:“我又不是小孩子,放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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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王府上的花園很大,裏麵種植了許多珍貴的花草。但現在是冬季,許多花都沒有開。沈金珠覺得,這裏比起沈府花園似乎也沒有多麽奢華。
花園裏偶爾有宮女內侍往來穿梭,倒並不顯得冷清。沈金珠逛了一會兒就覺得有些冷,於是她決定回去。
隻是在她轉身的時候,有個小宮女忽然叫住她:“夫人,有人叫您去那邊涼亭。”
沈金珠並不認識那個小宮女,再加上淮王敵我未分,沈金珠十分警惕。
“你是誰的丫鬟?我不認識你。”
小丫鬟恭敬的朝她行禮:“您是督公夫人嗎?奴婢是淮王府的丫鬟。陳國公世子讓奴婢來傳個信,說他就在那處涼亭等您。那裏沒有遮攔,您走幾步就能看到。”
小丫鬟說著指了指身後不遠處的水榭。
沈金珠遠遠望去,那裏確實站了一個穿白色綢衫的男子,看身形有幾分像陳畫橋。
涼亭四麵透風,又視野開闊,即便有人想害她也不會選這樣一個地方。再加上小丫鬟把話說得明白,沈金珠放下心來。
前幾日才見過,不知陳畫橋找她有什麽事?
沈金珠看看四下都是來往的宮女和內侍。她緩緩朝那處涼亭走去,漸漸走近後發現真的是陳畫橋。
沈金珠鬆了口氣,“不知世子找我有什麽事?”
陳畫橋轉過身來,臉上帶著和煦的笑:“沒事就不能找你?”
沈金珠噎住,不待她開口。陳畫橋斂起笑意,正色道:“確實有事找你。珠兒,你要小心。”
沈金珠瞪大眼,甚至沒注意到陳畫橋改了稱呼叫她珠兒。
“世子何處此言,難道你得到什麽消息有人要害我?”
“京裏傳言你懂鑄鐵之術,煉出了上好的寶劍贈與督公,可有此事?”
沈金珠點點頭,“卻有此事。”
“我此行去西南,就是為了幫皇上尋找煉鐵術。現在各國都想得到煉鐵術,甚至不惜派出殺手。匹夫無罪懷璧其罪,所以珠兒,你現在很危險。”
沈金珠之前就聽秦修堯說起過各國對煉鐵術的爭奪,但是……“但是我在京城,修堯也會派人保護我的。”
提起秦修堯,陳畫橋沉默了一瞬,含笑道:“確實。督公武藝高強。玄衣衛也不是吃素的,我隻是提醒你要小心。”
“謝謝世子。若沒其他事我就先走了。”她出來許久,秦修堯該擔心了。
“等一等,珠兒……”陳畫橋忽然上前拉住她的手。
沈金珠低頭看向他的手,有幾分詫異。但陳畫橋並沒有放手:“珠兒,自從我病好了之後,你就對我疏遠許多,再也不像從前那樣對我。”
這是自然,沈金珠從前隻是將他當做一個小孩子,現在他的心智是個成年男子,如何能一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