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九章 家國天下
宴席進行到大半，眾人開始給淮王獻禮。淮王是皇太後最寵愛的孫子，也是未來太子的熱門人選，有這樣一個光明正大送禮的機會，眾臣工們自然費盡心機巴結討好。
鴿子蛋大的夜明珠、半人高的血珊瑚、名家字畫、金銀玉器、不外乎這些。往常也有人送兵器，但這次大家很默契的都沒送。眾人都等著看秦修堯的賀禮。
輪到秦修堯時，他果然不負眾望，示意下人呈了一隻紅木雕刻的盒子上來。
淮王對秦修堯的賀禮表達出極大的興趣。當場就讓人拿上來，從木盒中取出一把鑲嵌了寶石的匕首，而那匕首的花紋是黑白相間的花紋鋼，正是用沈金珠傳授的方式打造出來的。
秦修堯對淮王頷首：“時間短了些，隻來得及打一把匕首。”
淮王麵上帶了笑意：“多謝督公。聽聞玄衣衛軍營裏打造出的兵器削鐵如泥，今日不妨一試，來人……”
淮王喚了殿外的帶刀侍衛來，叫人試試這把匕首。
殿內眾人隻是聽說過玄衣衛軍營裏出了一把好劍，據傳那打鐵之法還是秦修堯的夫人研究出來的。
耳聽為虛眼見為實，淮王當場叫人進來試匕首，正好滿足眾人的好奇，順便也檢驗這個傳言。
一時間大殿內人人都凝神屏氣，等著看秦修堯帶來的“神器”。
兩個侍衛在淮王的示意下，開始比拚，隻聽得“錚”的一聲金屬相交聲，那侍衛的刀齊齊斷成了兩截。
淮王從座位上站起來，大笑道：“果然是削鐵如泥的好兵器！這真是今日最好的賀禮。”
秦修堯朝淮王點頭微笑，眾人也附和這淮王的話。
忽然坐在上首的皇後開口了，她看向秦修堯道：“本宮成為裏待在後宮之中，也不知外邊的事。想不到督公還掌握了煉鐵術？”
秦修堯點頭：“隻是內人僥幸得來罷了。”
“哦，這可真是巧。皇上先前也派人去西南邊陲尋找煉鐵術，可惜……”皇後說完目光若有若無的掃過陳畫橋，“這幾日皇上一直悶悶不樂，這不連淮王的壽宴都沒有待太久。”
皇後話中的暗示可太明顯了，皇上為了煉鐵術憂心，做臣子的當然要為帝皇分憂。可這煉鐵術是天下人都在尋求的技藝，背後蘊含的“財富”不是金錢可以衡量的。
“臣聽聞陳世子此次不負聖望，從西南帶回煉鐵之法，不知皇上為何還會煩惱？”秦修堯麵色平靜的問。
陳畫橋是帶回了煉鐵術，可是工部和兵部的工匠們卻研究不出這打鐵之法。煉出來的都是廢鐵。
“這本宮可就不知了，興許是這奇術難以參透。不過說來倒是巧，不知到秦夫人是如何得到這煉鐵之法？”
皇後這話一出，大殿裏一片安靜。皇後的話一定程度上也代表了皇上的想法。說來真的巧，幾乎在陳畫橋回京的同時，京城裏開始有玄衣衛掌握煉鐵術的傳言。
結合陳畫橋對沈金珠的種種求而不得，想的多的人不由猜疑：難道陳畫橋將好不容易求得的煉鐵術給了沈金珠，而將假的拿去交差？
細想想又覺得不可能，畢竟沒有那個男子會蠢到自毀前途隻為了一個已經嫁人的婦人。況且沈金珠得了煉鐵術也隻為自己的夫君鑄劍，若這法子真是陳畫橋給她的，那世子未免也太慘了。
可這其中的彎彎繞繞難免引人遐想。
沈金珠聽到皇後的明示暗示，心中忍不住罵了句：mmp，我的煉鐵法從哪裏來的關你屁事，總不會是陳畫橋告訴我的！
但她還是很快麵帶笑意從座位站起，跪拜到地上：“回皇後娘娘，民女自幼喜歡研讀各地的風物誌，山海經。上麵不光記載了各地風味小吃的做法，還記載了各種能人異士的發明。民女不光喜歡研究吃的，還喜歡記錄各種發明，這個煉鐵術也是民女和軍營中的工匠研究了很長一段時日才一點點摸索出來的。”
皇後聽著沈金珠的解釋，麵上的表情顯然並不怎麽滿意。還不待她說什麽，陳畫橋就從位置上走了出來：“皇後娘娘，臣從西南帶回煉鐵術之時，也從那個術士手中帶回了一把匕首，那匕首在皇上身邊，刀身是銀色的。而沈……秦夫人所打造鐵器上麵有黑白相間的花紋，十分奇特和任務一個煉鐵術都不同。”
陳畫橋的話有理有據，眾人一聽也信了幾分。因為這個朝代的人確實第一次見到花紋鋼。
見皇後吃癟，沈金珠暗暗高興，但她還是跪在地上繼續道：“皇後娘娘，父親自幼教導民女家國天下，有國才有家，國泰才能民安。民女也聽夫君說起過，哪個個國家掌握了更先進的打鐵術，就能占盡先機，在與各國的爭鬥中拔得頭籌。”
“民女雖是商戶出生，也知道正是因為皇上治國有方，國泰民安。京城才能這樣繁華，商戶才能安心自由的做生意。所以民女不敢藏私，願將煉鐵術獻給皇家，同時也公之於天下，讓大靖的煉鐵術更上一層樓。”
沈金珠說得大義淩然，連她自己都信了。
大殿內陷入死一般的寂靜，忽然上首傳來一個沉穩又充滿欣喜的聲音：“說得好！好孩子，快過來給哀家看看。”
一直沒有說話的皇太後此刻開口了。皇太後平日裏不太參與宮內外的事，但她隻要一開口，皇上必然十分尊重她的意思。
“好一個沈家嫡女，好一句家國天下！本宮見過不少優秀的女子，或端莊秀麗或冰雪聰明，但像你這般胸懷家國天下，心胸廣闊的還是第一個！”皇後臉上也帶了真誠的讚賞。
既然後宮裏兩位最大的女人都這麽說了，沈金珠也就大大方方的朝皇太後和皇後所在的位置走去。
大殿裏的人慣會見風使舵，聽到皇太後和皇後這麽說，沈金珠獻出煉鐵術顯然是立了大功。
況且沈金珠一身正氣，大義淩然的模樣也確實唬住了不少人。頓時大殿裏響起一片對沈金珠的誇讚聲，甚至還有人誇秦修堯有眼光有福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