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八章 打探
“你今日怎麽了？”沈金珠坐在馬車裏，看向秦修堯問。
“無事。”
“我看你從書房出來，就如臨大敵般渾身緊繃，一直到剛才說回府才放鬆下來，可是和我爹……起了爭執？”沈金珠擔心秦修堯和沈裕不和。
“沒有，你別多想。”秦修堯伸出手摸摸沈金珠的秀發。又將手按在她腹部，帶著溫和喜悅的神情道：“小東西今日有沒有鬧你？”
“今日挺乖的。”沈金珠的心思放到腹中孩子身上，沒再繼續這個話題。
其實秦修堯進府就找了沈裕，是怕沈金珠到了晚上不肯回去，要在沈府住下，然後鬧和離。
所以他想提前跟沈裕通通氣，若是沈金珠提出今日要留在沈府，他讓沈裕不要答應，幫著自己點。
哪知道沈裕就是個寵女狂魔，聽秦修堯的口氣，覺得女兒定然受了大委屈。這次被人擄走，都不知遭了多少罪。怎麽這才接回來，小兩口又吵架了？
沈裕心裏開始罵秦修堯這狗東西，老夫把女兒嫁給你難道是給你欺負的？
但他做生意多年，習慣以和為貴，麵上還是笑眯眯的道：“珠兒從小被老夫寵壞了，脾氣驕縱。你們這是……又吵架了？”
“沒有吵架。一路上回來都挺好，就是珠兒似乎想同我和離。”秦修堯說出這句話時，麵上有幾分尷尬。
他這樣子，倒像是個受委屈的小媳婦，要被休棄隻能找婆家訴苦。
“什麽？！”想不到沈裕一聽這話，並沒有像從前那樣表示出對秦修堯的支持，而是打了個哈哈道：“她也就鬧一鬧，想住沈府就讓她住幾日嘛……”
待她住下來，老夫自然會問問女兒到底為什麽想和離。要是你個狗崽子待她不好，我就把女兒接回家養著。她肚子裏的孩子也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姓沈了。
秦修堯是個人精，哪會看不懂沈裕在想什麽。他從書房出來，就擔心沈金珠提出要在沈府住幾日，而沈裕也和她站在一條戰線，挽留她住下來。
沈金珠懷著身孕，他又不敢勉強她。
這樣一來他們之間的關係隻會更疏遠，而沒機會親近，所以秦修堯才繃著臉。
想不到沈金珠最後居然沒提這事，而是神態自若的要跟秦修堯回府。秦修堯自然一溜煙拉著沈金珠的手，趕緊上了馬車，生怕她後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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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倒是聽說秦修堯的妻子沈氏懷孕，而且還被人擄了去。秦修堯為了她，進京領賞都不來。”
太後宮殿內，皇帝和他的母親看起來正在閑談。太後拈起一顆宮女剝好的鬆子，手頓了頓：“哦？他如此看重沈金珠腹中的孩兒？又不是他的……”
話未說完，皇帝和太後對視一眼。
“秦修堯是哪一年進的宮？”太後的眉頭皺起。
“他進宮時已是個半大少年。朕當初也查問過替他淨身的公公。應當沒什麽錯漏。”話雖這麽說，皇帝看起來還是有幾分不確定。
“一般宦官想要孩子，在外麵抱養一個也便罷了。哪能做出這樣荒唐的事，哀家還是有幾分不放心，不如我再派桂嬤嬤去探探。”
皇帝明白，玄衣衛的勢力日漸壯大，不僅讓他不安，更是令太後也起了疑心。
“也好，有勞母後。他畢竟剛剛立了功，朕也不好做得太難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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桂嬤嬤帶著太後懿旨出現在秦府時，秦修堯剛好不在。
沈金珠挺著肚子走到門前來接旨，仇人相見分外眼紅。當初要打殺她們母子的嬤嬤再度出現在麵前，沈金珠自然沒什麽好臉色。
但她帶了太後懿旨來，代表的就是太後。沈金珠除非想造反，不然也不敢打太後的臉。
桂嬤嬤一臉得意的站在那裏，一旁的小太監喊道：“民女沈金珠跪下接旨。”
沈金珠的肚子已有些大，行動不便。她提著裙子剛要下跪，一雙有力的大手從旁托住了她。
“玄衣衛督主秦修堯接旨。”神色冷峻的秦修堯站在沈金珠身前，將她擋得嚴嚴實實。
桂嬤嬤原本等著沈金珠給她下跪，哪想到秦修堯半路殺出來。
秦修堯曾立下大功，皇上過去下令，免去秦修堯的跪禮。是以他進宮或者接旨的時候都可以不跪。
秦修堯在公開場合麵聖時，總是一副順從的模樣，但隻是接旨，他自是可以不跪的。
桂嬤嬤作為宮裏的老嬤嬤，自然也知道秦修堯的特權。
她麵對殺氣凜凜的秦修堯，自然不敢造次，朝那小太監示意他快點宣讀太後懿旨。
太後的意思很簡單，說秦修堯在邊關有功，特派遣兩個嬤嬤到秦府來照看沈金珠直到生產。
這可是莫大的榮耀，太後身邊的人，來伺候他的妻子。
隻是大家心底裏都明白，到底是照看，還是監視。
秦修堯聽完懿旨，冷哼一聲：“太後的心意，臣心領了。隻是我已經安排了有經驗的婆子照看內人，桂嬤嬤還請回吧。”
桂嬤嬤沒想到秦修堯居然敢直接拒絕，不由得拉下臉來：“這是太後的意思，老身也隻是個當差的，萬望督公不要讓我等難做。”
“上次嬤嬤來秦府，將府中攪的雞飛狗跳。怎麽，這次嬤嬤還想派人來打掉我的孩兒？”秦修堯將話敞開了講，幾乎是半點麵子也沒給她留。
“上次的事，有點誤會。老身以為……”桂嬤嬤的臉色不大好看，她自然也聽說了秦修堯千裏尋妻的事，對沈金珠的寵愛不是一點半點。
這次若不是太後硬要派她來，她也不想來。但太後的意思她也明白，派她來就是來賠禮道歉，甚至讓秦修堯和沈金珠出氣的。
另一方麵，就是要弄清沈金珠肚子裏的孩子到底是誰的？
桂嬤嬤好話說盡，秦修堯就是不肯讓她進府。桂嬤嬤在宮裏何曾受過這等閑氣，不由得惱了：“督公，這是太後懿旨。難道你想抗旨？”
秦修堯挑眉，麵上忽地帶了一絲笑容：“自然不敢。既然太後盛情難卻，那嬤嬤就進來吧。”
秦修堯的笑容，莫名讓桂嬤嬤感到一絲寒意。但他既然鬆口了，桂嬤嬤自然昂首挺胸的走進秦府去。宮裏那麽多年的風浪她都經過了，眼前的事也不算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