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零八三章 回首掏
在新的分成合同中,影片將會在院線和有線電視付費點播中同時上映,並且上映期會同步進行,在這個過程中付費點播所得將按照院線分成方式進行支付。
有線電視集團的前期收入會被削減很大一部分,從原來百分之五十的分成,削減到只有百分之二十五左右,等於少了一半的收入。
能夠花錢買得起電視,又能夠安裝得起有線接入的用戶,最低都是中產階級。
中產階級從來不會為了追求「廉價」等待上映期結束后通過點播下映的電影來節約一塊來錢,他們只會追最新的電影,然後以此為話題和朋友們交流一些看法。
追求時尚和最新,就是這些中產階級的本質,他們情願餓著肚子,也不會在某些方面落後於人,讓自己看起來比其他人更加的失敗。
這就註定的電影點播業務中最主要的一部分收入都會被製片公司拿走,懷舊撐不起太大規模的市場,這一點製片公司的人也非常的清楚,所以他們用一個根本不存在的以後,換取更重要的現在,這筆買賣做的非常的划算。
不過再狡猾的狐狸,也不是好獵人的對手。
從杜林踏足特耐爾城開始,他已經儘可能全面的考慮到許多可能甚至是不可能發生的事情,發生在自己的身上。
帝國稅務總局從去年開始查稅開始,拉尼就私底下和杜林透露過,有人悄咪咪的舉報杜林麾下的產業可能存在巨大的偷稅漏稅現象。
拉尼心裡有點慌,就和杜林透了一個氣,杜林給他的答覆是,調動稅務總局所有精銳的稅務官和會計師,公開的對自己麾下所有企業歷年的納稅情況進行清查。
而且要做到真正的透明,任何人都可以全程參與其中,可以提出任何問題,無論是有理還是無理的。
在長達四個多月對杜林所有企業進行稅務清查的過程中,令人驚恐的是,居然每一筆賬目都有完整嚴格的完稅憑證,第一份納稅憑證居然可以追溯到杜林在特耐爾的灰色經營。
他連那種不太合法的經營都主動進行了完稅處理,根本在這方面就找不到他任何的麻煩,連帶著又讓杜林在媒體中刷了一波存在感——有社會責任感的企業家。
除此之外還有很多事情都有類似的處理手段,比如說各種授權,哪怕為此多麻煩一些事情,多浪費一些時間,杜林都不會親自去持有一些專利。
一方面是為了杜絕某些人企圖通過專利案把他拖入司法的泥潭中,整天和他打官司,另外一方面也是為了一手軟一手硬。
他高興的時候完全可以忽略授權費和實際產生的費用,但如果有人想要翻臉和他玩陰的,他也不介意讓這些人了解一下,帝國完善的法律會讓他們有多麼的痛苦。
六大製片公司的目的是追求利益,這一點杜林並不反對,但是他們的做法讓杜林有點不開心,而且強調真正佔便宜的人是他,這就很讓人反感了。
這就像你搶走了別人的飯碗吃掉了裡面的食物,然後告訴他其實這些吃的有毒,你是為了他不被毒死才搶走他的食物。
既想要好處,還想要義理,那麼就不要怪他公事公辦。
即使六大製片的代表才從他這裡離開不久,他就已經預見到六大製片公司的董事長在不遠的將來會親自到安比盧奧州來,懇求他放過他們。
按照杜林的演算法,那些已經屬於下映期的電影,用戶每點播一次以四十九分計算,製片公司可以分到大約兩分到三分的利潤,但是他們需要額外支付授權費用十九分,線路損耗和建設費用十分,以及資源佔用費用算十一分好了,湊個整好算賬。
只要有人點播一次他們的老電影,他們就要額外支付杜林四十分的費用,不想玩了?
完全沒問題,無非就是政策的變動,那些小的製片公司對「崛起」這個話題一定很感興趣。
他們從杜林這裡多拿走多少,不僅要換回來,還要加以數倍的換回來。
解決掉這點並不麻煩的麻煩事,杜林就把目光放在了格雷先生對安比盧奧州總商會的自查上。
短短的幾天時間裡經歷了這麼多的事情,格雷先生曾經有多麼的熱愛商會,那麼今天他就有多麼的憎恨商會。
商會和那些資本家毫不猶豫的把他這個分會高層作為棄子丟棄,甚至還想要把他構陷到牢獄中,所有的感情早就沒了,就只剩下恨,深深的恨。
他不從這些人的身上咬下一塊肉,他睡覺都不會睡安穩。
更何況他旗幟鮮明的站在杜林這邊時,就已經沒有了退路,如果安比盧奧州的商會經過這場變故還存在,那些資本家沒有傷筋動骨,就意味著他的末日將要到來。
為了確保自己的安全不需要擔心,自己的生活能夠如往常那樣,他勢必要把這些人都咬死在安比盧奧州本土!
有了這樣一位嫉惡如仇的變節者,商會裡面那點醜事根本遮掩不住!
在商會自查的第四天,安比盧奧州州稅務局、奧維斯托地方警察局,州立調查局都接到了格雷先生的舉報電話,他聲稱安比盧奧州總商會,涉嫌包庇遮掩犯罪行為,更舉報一些企業涉嫌偽造證據,偷稅和抗稅。
一波驚起千層浪,一瞬間安比盧奧州原有的資本社會瞬間嘩然,這股風波很快也讓整個資本社會的目光都集中在這裡。
這可是帝國三十年來第一次,有人把手伸進了商會裡,而且一出手就放了一個大炸彈!
最先出事的就是本地的一家皮具廠,皮具廠的進貨來源都來自西部各個地區遊走的皮草收購商,大一點的工廠沒有精力也是為了節約成本,會把收購零散皮革的工作交給別人去做,往往都是交給這些走村串戶的收購者,紫苜蓿鎮也經常有類似的人出現。
為了在稅收方面降低每年的納稅標準,那些收購商將兩三張皮革拼湊成「一件」然後以高出市場兩倍的價格出售給皮具廠。
皮具廠通過加工后再出售,無論這些成形的皮具賣了多少錢,在賬目上他們都是虧損的。
因為他們的進價非常的高昂,每賣掉一件商品,就意味著他們需要虧損一筆錢。
每個季度的財務報表上永遠都看不見春天的顏色,赤字貫穿了皮具廠整個經營的歷史,更神奇的是每年赤字嚴重,皮具廠居然還能夠經營下來,這就非常神奇了。
但,這次他們碰到了麻煩,因為這個大麻煩來自曾經的「自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