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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零八七章 木偶領袖

  說起鮑沃斯,庫巴爾的表情變得生動了起來,「這個傢伙的確有些意思,最近他非常的活躍在各種社交場合,幾乎走到哪都能夠看見他,或者看見和他有關的事情。」


  鮑沃斯沒有撈著首相過把癮,在新黨內又做不到馬格斯那樣一言而決,只能退而求次的開始了廣泛的社會活動,一方面是為了提高自己的知名度,另外也有為以後做打算。


  哪怕再怎麼大公無私的人也會有一些不為人道的想法,更何況鮑沃斯從來都不是那樣的一個人,他這兩任新黨領袖結束之後就要徹底的離開政治舞台。


  這對努力了一輩子的人而言可能是有一點點小小的殘忍,所以鮑沃斯的想法正在快速的轉變,他要提高自己在黨內的地位,在社會中的聲望,捧出一個接班人,繼續領導平民派的新黨成員奮鬥掙扎。


  其實說到底,還是不甘心自己的失敗,而且還敗的這麼滑稽。


  三十年的執政黨都能一朝輸掉,要說這裡面沒有一點貓屎誰都不相信,可他又能怎麼辦?

  只好尋找一個機會,把自己的政治生命延續到別人的身上,這讓他靜極思動,開始主動的活躍起來。


  不少資本家對鮑沃斯都非常的親近,他比馬格斯要好接觸的多,特別是新黨領袖這個招牌所帶來的影響力還非常的可觀,畢竟馬格斯用三十多年鑄就的聲望威名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消退的。


  他和很多資本家成為了不錯的朋友,甚至還幫人站場,出席一些商業性質的大型會議、晚會之類的,讓一些人覺得他現在有點不倫不類。


  正在談論著鮑沃斯種種「弱智」行為的庫巴爾突然間看向了馬格斯,表情略微有一些驚悚。


  他的眼角抽了一下,「所以,這就是你給杜林的考驗?」


  「考驗?」,馬格斯立刻笑著搖頭反對,「不,這不是考驗,是他邁向成功的階梯!」


  兩人沉默了一會,庫巴爾哭笑不得,「為什麼我感覺我也成為了你口中的這個階梯,不知道為什麼,我對八年後的換屆大選,突然間不看好起來了。」


  馬格斯聽完哈哈大笑,「因為那是我選的未來!」


  正在被馬格斯看好的杜林,此時借到了一個意想不到的電話,電話來自帝都,而且撥打這通電話的人,杜林也認識。


  「我聽說西部的風很大,風景也很美,年輕的時候因為貧窮我沒有機會去親眼看一看,等現在又沒有時間去看。也許,我會在退休後去那邊走一走。」


  聽筒里的聲音初一聽上去給人一種很豪邁的錯覺,可仔細聽一聽,完全感受不到那種語言中,字與字之間自然而然表現出的強大,完全是裝出來的。


  打電話給杜林的人正是鮑沃斯,商會輪值議長把這件事拜託給鮑沃斯之後,現在央行理事會的某個股東又私底下和鮑沃斯接觸的時候,稍微談及了最近的新聞,以及「他」的不安。


  這種不安並不是某一個人的,是帝國央行理事會整體股東的不安,他們不可能放任杜林和商會在擂台上打的你死我活,誰贏了其實都不是一件好事。


  杜林贏了,他的信心和野心就會進一步的擴張,極有可能在未來嘗試著挑戰一下帝國央行,這會造成很麻煩的局面,央行只喜歡金錢,不喜歡麻煩。


  商會贏了,社會上肯定會傳出一種可怕的言論,認為商會已經凌駕於政權之上,畢竟連州長親自下台對壘都輸了,當人們把商會捧的太高乃至於隱約能夠影響到政權和主權時,帝國就會下狠手。


  所以最好的結果就是議和,丟出來一批棄子讓杜林解氣,同時把這件事冷處理,讓大家逐漸忘了它。


  現在找任何人去壓制杜林都不太好使,他的成功並非是靠大家給予幫助奠定了基礎才成功的,這就讓能夠影響他的人數變得寥寥可數。


  馬格斯不會和資本家同流合污,這是他的堅持。


  杜林身邊重要的夥伴們又都是瓜爾特人,同時也是杜林堅定的崇拜者,他們更不可能會為了外人張口請求杜林作出違背本意的決定,最後這個選擇就落在了最近非常活躍的鮑沃斯身上。


  有了商會和央行雙方面的拜託,鮑沃斯認為時機已經到了,決定和杜林聊一聊,就有了這樣一次交談。


  面對這樣有些可笑的開場白,杜林還是保持著自己的矜持,「如果你有興趣,只要你有時間,我會安排人全程帶你遊玩整個安比盧奧州。」


  他沒有用敬語,他覺得鮑沃斯不值得自己去敬佩,特別是這個人不止一次在政治舞台上抨擊自己,企圖踩自己的時候。


  鮑沃斯內心中有一些不快,他隱藏了起來,「年紀大了,也不打算到處走了,能夠平平靜靜的退休我已經很滿足了。」,他說到這裡頓了一下,「我最近看報紙上說你和商會之間發生了糾紛?」


  這是一種很慣用的說話方式,按照正常的套路來看,杜林應該回答都是一些不足為道的小事情,然後鮑沃斯就會強調一下自己的身份,接著告訴他,既然都是小事情那就算了之類的,再給出一些好處,這筆交易就算完成了。


  大多數時候,所謂的政治交易就是這樣,放棄自己正在做的,從其他地方得到不弱於計劃中的好處,皆大歡喜又不會太過於得罪人,這是每一位政客都必修的學科。


  但杜林不是一般人,至少不是一般的政客。


  面對鮑沃斯想要和稀泥的提問,他似笑非笑的一轉身,望著帝都的方向,堅定的回答道,「鮑沃斯先生,可能你看的報紙對我這裡所發生的事情在描述上存在用詞的錯誤。」


  「我需要糾正一下,這不是糾紛,而是商會存在嚴重的犯罪行為,至少他們包庇了一些企業的違法行為,為這些企業抗稅提供了必要的庇護。」


  聽筒的背後鮑沃斯臉上並不熱情的笑容頓時凝固了,他臉色變得很差,「是嗎?可能我獲取消息的渠道有些問題,能和我說說關於這件事的內情嗎?」


  杜林再次強硬的拒絕了鮑沃斯的要求,「在案件完全結束之前,我不太方便透露和這宗案件有關係的內幕消息,所以非常抱歉。」


  「連我都不能透露嗎?還是說你認為我有可能會把消息透露出去?」,說出這句話的時候鮑沃斯已經開始生氣,杜林一如既往的不給他面子,讓他很難看,也很憤怒。


  他才是新黨的領袖,他才是帝國最大黨的領導者,更是杜林的上上級!


  現在一個小小的案件都不透露給他,這明顯的抗拒代表著杜林的立場,怎麼能讓鮑沃斯不生氣,他甚至會覺得杜林這是看不起他,所以才忽視了他身為新黨領袖的職務,拒絕透露任何消息。


  「我沒有說你會泄漏消息,但是為了確保內部信息沒有泄漏的可能,所以你暫時還是不要知道最好。」,杜林再次反駁了他,話里話外都流露著對鮑沃斯的質疑。


  本來並不覺得這會是一件困難的鮑沃斯已經有些抓狂,他當了二十多年的黨鞭,其實他的工作和政治之間有關聯地方不多,主要工作是維護新黨的體面。


  他之前在黨內的工作更像是挑刺的人,到處找別人的麻煩,質疑別人損害了新黨的顏面,以及維護新黨的權威。


  這就讓他在工作中經常處於憤怒的狀態,對於情緒的掌控並不如真正的政客那樣得心應手,以至於他會出現一些可笑的錯漏。


  「如果我以新黨領袖的身份,要求你把事情的內容告訴我呢?」,瞧,習慣了憤怒的人在點亮了無能狂怒之後,總是會作出一些錯誤的舉動,說出一些錯誤的話。


  杜林依舊不依不饒,「我保持我的意見,如果你對我的做法有任何不滿,你可以向新黨委員會提出對我的彈劾……」,稍稍停頓了幾秒后,聽筒中已經傳來了鮑沃斯粗重的喘息聲,杜林繼續說道,「順便說一句,我作為安比盧奧州的州長,同時身兼帝國新黨組織成員的身份,我擁有獨立的施政權力。」


  「你可以對我的行為不滿,但是你不能阻礙我的施政行為,否定我個人的施政綱領。如果你堅持,你可以向最高法庭提出對我近期工作的質疑和彈劾,只要你願意。」


  「如果沒有其他什麼事情,祝你晚安,鮑沃斯先生。」,說完不等鮑沃斯在說什麼,杜林直接掛了電話。


  掛了電話之後他嘿嘿的冷笑幾聲,什麼玩意,整個新黨內他最不喜歡的就是鮑沃斯。


  沒有什麼太大的道理,就因為鮑沃斯以前不止一次得罪過他。


  是的,我就是這麼小心眼,對於這一點杜林從來都不會否認,反正鮑沃斯也拿他沒有什麼辦法。


  「木偶領袖」這個詞是新黨內部新誕生的,少數組織成員之間交流時會用到的辭彙,用來形容鮑沃斯。


  他身為新黨領袖卻無法干涉黨內日常的工作,就像是一個不吉祥的吉祥物那樣被高高束起,讓一群平民派成員歡天喜地覺得世界被他們改變。


  實際上,他能做什麼?

  什麼都做不到,就這樣居然還想要來干涉一方大員的行為,真的是瞎了眼,黑了心,忘乎所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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