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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夷彭

  坑坑窪窪的土路上, 兩袋麥子換一個女人,一袋麥子換一個孩童的交易正在進行, 一個個餓殍般的人或被賣或自賣給商隊。


  “掌櫃, 買這麽多女人與孩子有什麽用?”下屬不解的問夷彭。


  夷彭聞言怔了下,這個問題不太好回答。


  元洲各族中,大多是男女平權的文明形態, 大多, 不是絕對,因為人族不是純粹的男女平權。


  人族女子懷孕就是十個月, 當然, 這不是說其它種族的女子就不懷孕了, 問題在於, 別的種族壽命長啊。


  好比龍伯, 這個族群懷孕時間最長, 十二個月,足足一年,但考慮一下龍伯的壽命吧, 一千五百歲到兩千歲。


  長生種的生育率比短生種差, 壽命越長, 生育率越差, 不過生育率差, 成活率卻很高, 不像人族, 隨便一點疾病就能要命。


  龍伯族的女子一生最多生五個孩子,加起來也不過五年時間,相對於至少一千五百年的壽命而言, 這點時間短得可以忽略不計。


  若是羽族, 母體揣蛋不過三個月,三個月後下蛋,蛋要用差不多一年的時間去孵,而孵蛋,不拘男女皆可,誰有空誰孵,而羽族的壽命超過三千年.……揣蛋那三個月是真彈指須臾。


  值得一提的是,羽族的雌雄體力差異方麵酷似猛禽,論打架,自然界雌性猛禽普遍比雄性猛禽厲害,羽族亦是如此。


  還有靖族,懷胎是十月分娩,但這個種族的男女體力差異是各個種族最小的,再加上四五百年的壽命,自然男女平權,且是所有種族中最平權的,在被滅國前,靖族的男女地位自上而下各個階層皆無差異。


  人族也是十月分娩,卻是全年發情,一年一胎都不成問題,就是十個能養活三個就相當不錯了,這也使得很多人族女子一生可能隻來過一次葵水,便是第一次,之後一直都在生育。頻繁生育、男女先天體力差異以及不超過三十歲的人均壽命……

  貴族還好,反正養得活,而且都是肉食者,養尊處優,屬於勞心者,勞心比的是腦子,理論上的男女的優劣是差不多的,但女性貴族想要後代得自己冒著生命危險去生,因而哪怕有繼承法,也有很多可以做手腳的地方。冀州諸國的變化不過是比較明顯,別的地方也同樣有,隻是還不明顯,能在比對手劣勢的情況還坐穩繼承人位置的女性貴族都不是一般人。


  比起貴族,氓庶們就真的是非常明顯了,不拘哪州。


  氓庶終年耕種,生存靠的就是體力,在這方麵,女性的劣勢更明顯。惡劣的生存環境,孩童的死亡率更高,也就需要更加頻繁的生育,母體的壽命自然更加短暫。對於一個家庭而言,男性勞力無疑比女性更有價值,帝國底層氓庶每年殺嬰殺的大多是女嬰,男嬰隻要不是實在是養不活,都會養著。


  這是一種普遍性的現像,也導致了另一個普遍性現像:帝國男女比例失衡,前者是後者的兩倍,在一些情況嚴重的地方,男女比例失衡得足以令任何人刮目相看。


  沒人關心過,底層是沒能力關心,上層是沒必要關心,隻要不失衡到影響稅賦與打仗就行。


  辛箏讓長吏虞將所有人口都編戶與統計,按性別年齡一年統計一次,然後非常清晰的發現了自己的地盤男女比例失衡:三比一。


  同樣是買人,別人是買健壯男丁為奴,辛箏卻反過來了,不要健壯男丁,她隻要女人與孩子。


  夷彭想了想,隻能說回答:“平衡一下辛原的男女比例,遏製辛原上搶親的習氣。”


  一個地方,人多了,且男多女少,很容易出事,比如搶親。


  辛箏對搶親這種習氣非常不順眼。


  搶親很少有不打死人的,對人口的使用無疑是一種浪費,哪怕是扔去采礦死在礦裏都比這種無謂打架鬥毆而死有價值。


  再不順眼的習氣,隻要存在,那就其生存土壤,買入大量的女人,正好破壞搶親的生存土壤。


  當女人比男人多,且女人在法律上都是自由人,婚姻自由,婚姻隻有男女一同去戶籍司改戶籍才有效,且必須都心甘情願,有一人不願意就不能改戶籍,否則就是非法婚姻時,搶親這種習氣很難生存。若還能生存,采礦一直都很缺人手,誰搶就抓誰,往礦坑裏扔,挖個十年八載清清心……清不了心也沒關係,礦奴很少有能活過三年的。


  夷彭繼續道:“羊絨兔絨紡織也缺人手,青婧子說,更遙遠的北方有羊毛又長又鬆軟的羊,會比辛原的羊毛更適合紡織,到時候找到了帶回來,人手隻會更缺,男人一般幹不了這種活。”紡織太考驗忍耐力,而比忍耐力,男性大多不如女性。與其等到時候著急,不如提前把人手給準備好。


  下屬道:“女人可以平衡男女比例,也為未來的紡織準備人手,那孩童呢?”


  商隊這一路可不僅僅是買女人。


  不論是女人還是孩童,來者不拒。


  夷彭無法回答。


  女人買回去是為了平衡男女比例以及為未來的羊毛紡織做準備,但孩童.……正常人買孩童,要麽是因為孩童生得好看,買回去訓練為伎人伶人,或是去采礦。


  采礦時為了節省成本,都是用的孩童,身形小,需要挖的洞小,不容易坍塌。這種小礦奴都活不長,那不是問題,再買就是了。更有甚者,挑選優質的女奴與男奴,令其繁衍,大量的製造小礦奴。


  辛箏不幹這個,明令禁止用未滿十五歲的人采礦,當然,這條命令隻有國君封地才實行,別的地方,那就仁者見仁智者見智了。


  除了不用孩童與少年采礦,辛箏也不蓄養伎人伶人。


  這些買回去的孩童自然不是以上兩種用處,甚至都不是用。


  所有孩童都會被扔進育幼堂,到了學齡的還要去序學讀書習武,習武好的,以後會被單獨挑出來接受軍事訓練,是以後的國君親衛,別的,長大後也都各有各的安排。


  簡直是錢多了無聊的,問題是,辛箏一點都不錢多,相反,她快窮死了。


  哪怕窮得快砸鍋賣鐵了,辛箏始終沒減少過對育幼堂與序學的投入,寧願去殺人洗劫填無底洞也不允許克扣育幼堂與序學的開支。


  夷彭無法猜透辛箏的心思,但辛箏的要求給他帶來了很大的麻煩。


  遷徙不是一件小事,死亡率很高,尤其是是女人和孩子。


  哪怕有青婧將遠行需要注意的事項全都寫了下來給商隊,長吏虞也準備了大量的藥材,但沿途還是會死人。而且,因為要的不是奴隸,商隊得在路上教會這些女人和孩子說辛國的地方話,奴隸是工具,會不會說本地話無所謂,但人需要。不過商隊很快就找到了辦法,學會了辛國的方言與帝國的雅言,路上可以吃的更好,甚至吃肉。


  最讓商隊不滿意的還不是這些零零碎碎的注意事項,而是帶了太多不相幹的人,就得準備更多的食水,能攜帶的貨物便少了,賺的錢自然也就少了。


  慶幸的是這不是單純的商隊,商隊的護衛人手是辛箏給夷彭的。


  實力足夠的王公貴族都會畜養死士,辛國國君自然也不例外,有一支世代效忠國君的死士。


  這大抵是辛襄子對小女兒唯一的善意了,權勢地位都給了私生子,死士卻給了辛箏。


  同樣是死士,辛箏無疑用出了不同的花樣,仍舊收集情報,但主職的刺殺什麽的……工作還是會殺人,卻是光明正大的殺,殺沿途所有攻擊商隊的盜匪流民。


  因為最重要的護衛不是辛箏的死士就是死士訓練出來的人手,剩下的人哪怕占據了大多數,也對因為買了大量女人和孩子導致商隊收入減少,而買來的本該是奴隸的女人都不能碰而不滿,強權麵前,也會識相的低頭。


  實在不滿也可以滾。


  護衛是辛箏的人,賬房什麽的也都是從育幼堂裏挑的序學淘汰者,最核心的人手不出問題,剩下的人手哪怕走光了,隻要有錢,隨時隨地都能補充。


  隻是,這諸多的人手帶著一塊上路也不靠譜,商隊的人手再隨便也都是精心培訓的,不懼遠行,尋常婦孺卻沒這能耐,尤其是這些婦孺與餓殍無異。


  夷彭向辛箏反應過。


  辛箏的回應也很快。


  讓辛克從軍隊中抽出一千精銳給商隊當護衛,再給了夷彭一筆錢讓他在不同的國家購買宅邸,若能買土地,最好再買些土地,將幾個護衛和婦孺安置在宅邸裏,在商隊回來前能在當地生存,等商隊歸來再一起帶回國。


  護衛在商隊不在的時候也要注意收集周圍的婦孺人口,沒有戰亂的地帶,買女人可能不太行,但買孩童肯定很容易,而戰亂地帶,買什麽人口都便宜。以及囤積糧草,做為商隊歸來路上補充之用。


  進入瀾北後,夷彭將每個安置地的護衛給增加到了一兩,不這樣不行,隻留幾個人,大概率商隊回來的時候安置地隻能看到屍骸,更悲劇一些,連屍骸都看不到。餓極了吃人的事,夷彭這些年見的並不少。


  一邊買人一邊收集消息,夷彭慢慢的也了解了潞之戰的後續。


  盜趾的坑殺並非這場戰爭的完全落幕,後麵還有尾聲。


  那麽多人,盜趾也沒能耐全都給俘虜了,除去戰死的與被俘虜的(隻要和貴族有血緣都被活埋了),還有數萬人敗逃。


  這敗逃的數萬人為瀾北帶來了更深的秩序破壞。


  盜趾逃亡時忙著趕路,加之氓庶也實在沒什麽油水,在他的約束下,奴隸軍將油水最肥的貴族殺光洗劫,裹挾一些適合成為同道中人的奴隸後便會離開,並未對氓庶做什麽。後續的混亂隻是因為貴族被殺光了,沒有了秩序的控製者.……實力演繹何謂最爛的秩序都好過沒有秩序。


  不過比起敗逃的潰兵,流民盜匪無疑遜色許多。


  這些敗逃的潰兵沒有盜趾那樣的人物約束,搶走氓庶家中最後的存糧,甚至將氓庶給殺了吃肉亦不足為奇,大軍出征,自然要一路征糧,至於征多少,自然是有多少征多少。潰兵不可能去搶貴族的堡壘,但搜刮氓庶的糧食充饑也有點難度,後者的糧草大多被征得差不多了,既如此,便隻能讓氓庶貢獻最後的血肉了。


  就是血肉也沒多少,離盜趾軍勢力近的氓庶都是靠吃草活下來的,能長什麽肉?


  春夏與早秋時還好,即便沒有糧食也能吃草。


  當秋日漸深,草木凋零,人盡相食將不可避免。


  一旦一個地方發生人盡相食,最先被吃的一定是孩子,然後是女人,老人?氓庶很少有能活過三十歲的,不存在老人,即便存在,也會在一開始缺糧時被扔進山裏喂野獸,孩童也會被選擇性的在山裏走失一兩個。


  孩童不一定明白這些殘酷的傳統,女人卻是一定懂的,到了最後,商隊買人時完全不需要花糧食了,女人會帶著孩子自動跟著這支會給她們食物讓她們活下去的商隊。


  流民盜匪亦熱情跟隨。


  夷彭的商隊帶的貨物中最多的便是糧食,其次是銅鐵,不論是哪個都是流民盜匪極感興趣的。


  這種興趣並不長。


  曾經在辛原上每日高強度訓練,巡邏時還要與猛獸搏殺的護衛每回不等尾隨的流民盜匪準備好便先動手了,殺掉大部分,有值錢的東西也一並搶了。


  夷彭倒是動過把人帶回去采礦修路修水利的心思,但權衡了下還是作罷。


  婦孺吃得少,而且管理起來也容易,這些淪為盜匪的男性流民帶回去,光是管理就能逼瘋長吏虞。


  辛原的人口比例失衡,缺的是女人,不是男人。把女人帶回去沒什麽,但把男人帶回去,人口比例失衡會更嚴重,等著辛原的本地男性和外地男性打起來吧。


  權衡之後,自然理智,理智之後,夷彭明確向自己手裏的幾支商隊船隊表示,隻要女人與孩童。


  終於走到盜趾的勢力範圍時已是深秋。


  來與夷彭接觸的是一個叫燮的青年,生得.……一點都不像是奴隸氓庶出身。


  容貌太過美麗,還有一種夷彭說不出的卻感覺仿佛與世不同的氣質。


  這種氣質他在一個地方見到過很多——連山城。


  生來便衣食無憂,成年之前所愁不過每日繁重的功課,成年後哪怕一無是處,靠著曾經接受的教育也能溫飽。


  這直接導致了連山城的人與正常人的格格不入。


  氓庶活是為了活,常年在餓死的邊緣徘徊。


  貴族活大多是為了活,爬得更高,獲得更多的權力,不然就會被別人給滅了,少數是為了野心。


  自己喜歡的是什麽,不論氓庶還是貴族都不會去想,即便想了,最後也會向現實低頭。


  連山城的人卻不然,他們隻從事自己喜歡的職業,哪怕外人覺得不務正業自甘下賤也不在意。


  理由也是簡單粗暴的。


  老子不愁吃不愁穿,人生又如此漫長,不做自己喜歡的事,那該多乏味?

  夷彭很羨慕,卻也知自己做不到。


  夷彭試探的問:“神裔氏族?”


  燮微微挑眉。“你去過連山城?”


  神裔氏族與普通人的差異並不明顯,但也不小,那是長壽與神裔氏族內部特殊的福利製度保障帶來的,去過神裔氏族聚居地的人都能感覺出來。


  至於為何是連山城。


  很簡單,神裔氏族的聚居地中隻有連山城最正常,去了別的地方,那多半不是驚豔而是噩夢。


  夷彭不可思異的看著燮。


  你還真是神裔氏族的人啊。


  那你知道自己在幹什麽嗎?


  “據我所知,神裔氏族與炎帝有盟約。”夷彭驚訝道。


  炎帝熔先民為一族,但對於先民中的少數幾支不太好處置。


  舉個例子好了,連山氏,這個氏族有個很難說好還是壞的遺傳:隨緣誕下能見未來的先知。


  連山姝對此曾經有過推測。


  連山氏的祖先怕是一個先知族群,隻是隨著混血的緣故,先知的數量開始減少,隻能依靠返祖。


  這也算是好事,蠻荒紀元的每一個先知的曆史都是血淚斑斑,當然,先知慘,覬覦它們能力的人更慘,因而哪怕先知的人生很慘也沒人憐憫。


  大多數人是被嚇的,這些先知堪稱睚眥必報的楷模,你捅它一刀,它一定會弄死你全族,為此可以隱忍數十甚至數百載。


  哪怕先知們很悲慘,但看看它們不論付出怎樣的代價也要對仇人做出的事,同情心泛濫的人隻會同情憐憫那些加害者。


  少數人是讚歎,隻有弱者需要憐憫,強者不需要憐憫,那些先知再慘也是高傲的強者,憐憫是對它們的侮辱。


  然而那些互相傷害的教訓仍舊擋不住世人對先知能力的覬覦,隻是在諸多前車之鑒下做得沒那麽過分了。


  若有一日,連山氏不會再有先知誕生,或許就能泯然眾人了。


  但這返祖始終穩定而稀少的發生著。


  這些能力特殊的先民不免被人所覬覦,甚至忌憚,很難在炎帝死後爭奪王位,甚至可能慘遭迫害。


  炎帝便與之盟誓:神裔氏族不沾染王權,而人族不滅,永葆神裔氏族的身份地位,隻要神裔氏族不背叛人族,這盟誓將永遠有效。


  燮笑:“我並未背叛族群。”


  夷彭瞅了瞅周圍的奴隸軍們,你可知這些家夥之前扇得帝國的臉有多疼嗎?


  燮繼續笑。“他們也是人族,不論我幫蒲阪,還是幫他們,都稱不上背盟,你覺得我背盟.……”


  不過是在你眼裏,這些奴隸不是人,既然不是人,幫助他們自然是背盟,是背叛人族。


  夷彭愣住。


  燮抬手隔空描繪了下夷彭臉上的輪廓。“你生得與辛季箏有幾分相似,但辛季箏的兄長早逝,你是什麽呢?我真的不是很懂你們,自己都不是人,卻還有心思踩比自己處境更差的人。”


  夷彭頓覺臉上火辣辣的。


  周圍的奴隸軍也反應過來這倆人的對話意思,不由笑了起來。


  燮也隻是隨口一說,提醒一下夷彭不要禍從口出。


  隻是,夷彭也提醒了他,神裔氏族不會管族人的事,隻要不是背叛人族與氏族,幹什麽都行。


  他這段時間在奴隸軍做的事,若有人硬要給他按個背盟之罪,以這個時代的普世道德與價值來看,還真能成立。


  回頭得想辦法給族裏寫信,讓九方子頭疼去。


  燮一邊思忖著一邊麵上不顯分毫的與夷彭談起了正事。


  夷彭是來與盜趾軍做生意的。


  做糧食生意。


  地盤太大,又戰事頻繁,靠自己耕作,哪怕有糞肥技術,也不夠。


  盜趾不想劫掠於民,便隻能從外麵買。


  所幸,奴隸軍有錢,或者說,被盜趾給殺光了的那些本地貴族非常有錢。


  夷彭這次為盜趾軍帶來了十萬石糧草,當然,夷彭是個謹慎的人,他隻是來代為傳信以及談價,十萬石在別的地方,得奴隸軍自己去取。夷彭自己帶的糧草卻是極少的,不過幾百石,還是自己吃的,主要目的還是為了收集人口與消息,以及買賣藥材。


  有兗南諸侯在,他湊不出更多的糧草,倒不如賣藥材。


  買賣糧草的生意也做,卻隻買進不賣出,不巧,盜趾也是買進不賣出。


  燮算了算:“算一算,兗南提供我們的糧草前後超過五十萬石了吧。”


  夷彭點頭。


  第一次交易後,糧食的主人們對盜趾拿來付賬的珍寶非常滿意,後續生意便越做越大。


  夷彭對此甚為佩服。


  盜趾軍去歲才禍禍了你們的國族,今歲你們就能支持盜趾糧草讓盜趾能一直禍禍瀾州,委實人才。


  燮收下了信物,問夷彭:“扶風關被拆,兗南諸侯擔心瀾北諸侯北上,也想削弱瀾北諸侯好日後南下獲取利益,因而私底下支持我們,可我想不通辛子想做什麽?”


  夷彭也想知道辛箏想幹嘛,為何一直幫著這些奴隸。


  善心?


  有這玩意,隻能說明辛箏被人假冒了。


  “大君素來心善,同情奴隸。”夷彭麵不改色心不跳的回答。


  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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