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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辛箏

  辛箏每天一大早用完提前天還沒亮便開始吃的朝食後便橫城裏裏外外的閑逛, 走走看看,時不時與氓庶閑聊幾句, 讓蘇橫心慌不已, 忍不住去向青婧請教。


  “她隻是單純的想看看你的工作成果,想對陵光半島的情況心裏有個數罷了。”順便減個肥,青婧道。“非是尋你的茬。”


  辛箏要找人茬可不會這麽光明正大。


  蘇橫心裏也明白, 但上級檢查自己的成績, 哪怕自問自己多年來兢兢業業也還是會心慌。


  所幸,辛箏維持每天高強度的運動量逛了半個月, 減掉了不少肥肉後便停止了這種閑逛, 安靜的蹲在房間裏寫奏章, 除了固定的習武基本不出門。


  雖然這幾個月玩得聽開心的, 但她還沒忘了自己是打著什麽幌子跑到海上來的。


  哪怕是幌子, 也要做到讓人挑不出錯來, 至少明麵上挑不出來,私底下把人氣死了也不能怪她,別人氣量小被氣死了關她什麽事?


  房間裏蹲了半個月後辛箏終於出關, 將青婧與蘇橫都給叫了來, 給兩人看自己的奏章。


  “你們幫我看看寫得如何, 有沒有不足的地方。”


  奏章是寫在紙上, 不厚, 也就半寸。


  這也就是望舒造了紙, 不然辛箏這麽多字寫到簡牘上, 怕是能裝車,還不止一車。


  因著是寫在紙上的,閱讀起來更方便, 青婧與蘇橫隻花了一個時辰便看完了, 皆無言。


  不能說不好,憑心而論,這真的是一摞非常認真,幹貨非常足的奏章,與其說是情報,還不如說是帝國未來兩百年對陵光半島的開發以及對象國龍伯的外交方針,不僅目光長遠,還非常接地氣,連象國龍伯的各種習俗都給考慮進去了。


  幹貨足,私貨夾帶得更是完美,不是生硬的夾在裏麵,而是,辛箏夾帶的私貨本身就是幹貨的一部分。


  打分的話,滿分十分,辛箏寫的奏章能打九分,扣一分是怕她驕傲。


  問題是,你雖然是以打探象國龍伯的理由跑到海上來的,但那隻是幌子,為了個幌子做到這份上.……蘇橫委實理解不了辛箏的思維,尤其是這封奏章還是她用了半個月就寫出來的。


  青婧對辛箏道:“你若不為王,不論誰坐在王座上都會被你氣死。”


  有一個完全不忠誠自己的臣子,君王隻要有能力,都會將其殺掉換一個忠誠自己的。


  但這個臣子有著無雙國士的才華呢?

  這個臣子雖然對王一點忠心都沒有,卻忠於人族呢?

  這簡直是沒有最糟心隻有更糟心的完美詮釋。


  人王也要忠誠於人族,這是禪讓製所決定的。帝國並非王的私產,王隻是被推選出來的管理者。


  但,很少有人王不羨慕那些君即國家的諸侯。


  古來君王,心裏都更喜歡忠誠自己的臣子,尤其是忠誠自己甚於人族的臣子。


  對人族的忠誠高於對君王的臣子雖然平時也能相處得很好,願意為君王拋頭顱灑熱血,但君王若在權力爭鬥中放棄下限幹出點踩線的事,第一個拔劍捅死君王的便是這種。


  辛箏的境界更高點,不僅平時便沒有忠誠,君王若過線,她雖不會捅死君王,卻會將君王賣個好價錢,壓榨出最大的利益。


  這種臣子,除非君王能夠狠心在一開始便對辛箏的才華死心痛下殺手,不然沒在剛開始她還弱小時殺了她,便隻有兩種結果:要麽被辛箏氣死再取而代之,要麽被辛箏殺死再取而代之。


  王都快一百歲了,被辛箏氣死的概率初步估計高達九成五。


  對於青婧的指控,辛箏回以無辜的眼神。


  雖然對辛箏無語,但青婧與蘇橫還是幫辛箏對奏章的內容進行了一番查漏補缺,讓奏章更加完善後莫名期待起王看到將不信任他與對自己的忠誠高於對王的忠誠的辛箏呈上這份奏章時的神情。


  奏章寫完,視察也同樣結束了,辛箏卻沒再出門溜達散心,而是每天跑到青婧的實驗室觀察青婧正在培育的植物們。


  發現青婧對每一種植株的數據記錄都龐大得驚人,钜細靡遺,忍不住心生感慨,青婧能成為災難君王真不是偶然。


  有這份韌性,不管幹什麽都一定能幹出成績,包括造孽。


  隻是,生物學終究不是辛箏的興趣,看一時還好,一直看便受不了了,在讓青婧給自己繪了一幅有帝國山川河流大概情況的輿圖後辛箏便每天對著輿圖思考,拿著白紙裝訂的冊子時不時的寫寫畫畫。


  青婧忍不住驚歎:“你是我見過的最愛工作的王侯。”


  一天十二個時辰,睡覺四個時辰,習武練操兩個時辰,吃飯穿衣等零碎事情半個時辰,閱讀一個時辰,別的時間不是在工作就是在工作的路上。


  辛箏茫然的看著青婧。


  青婧道:“我見過的王侯就沒有哪個是沒點消遣的,就你沒有。”


  辛箏道:“我有,閱讀就是我的消遣。”


  青婧嘴角抽了抽,實在不想說,閣下連閱讀都是看得和工作有關的書,純粹的閑書,就沒在書單上出現過。


  “你的消遣也挺不走尋常路的。”


  辛箏問:“別人都是怎麽消遣放鬆的?”


  “美人美酒。”青婧回答。


  辛箏:“我不擅飲你又不是不知。”


  不擅長飲酒,自然就是不要飲,避免酒後發生什麽麻煩,不必要的麻煩能少一點是一點。


  “美人呢。”青婧道。“這些日子可沒少有人向你自薦枕席。”


  辛箏生得一張精致矜貴的臉,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又談吐見識更是不凡,三教九流,這人隻要願意,和誰都能聊起來,不論什麽話題都能接住。


  哪怕不可能和辛箏有什麽結果,能得一夕垂憐也是不錯的,可惜,統統被拒。


  蘇橫本來還打算給辛箏安排美人侍寢的,但一看向辛箏自薦枕席的人的數量,以及辛箏對任何人都毫不動容且絕對嫻熟的拒絕,理智的砍掉了這一招待計劃。


  辛箏道:“不想花錢不想浪費時間。”


  青婧愣住。


  辛箏解釋道:“有跟男人上床的時間,我看點書不是更香嗎?而且,除非是配偶,不然我把人睡了是要給錢的,若是打算長期,那我還得送他宅邸、土地、華服珠寶無數。當然,也可以不給,但不給的話我會成為整個圈子裏的笑話。”


  青婧:“.……你會在意被人笑話?”


  “不在意。”辛箏道。“可別人伺候我,若不給予回報,不是我的性格。”


  青婧嘴角抽了抽,兕子你原則性可真是強大。


  青婧無語道:“所以你十九歲了還一個男人都沒有?不算我師妹那個堅定不移的不願留下有人族血統後代的奇葩,你是我見過的最潔身自好的王侯貴族。”


  辛箏反問:“你睡過幾個男人?”


  “一個都沒有。”青婧想也不想的回答。


  辛箏瞅了瞅青婧始終如同十三四歲少女的容貌與身形。“你四十五了吧?”


  好意思說她?

  青婧道:“我和你情況不同,我能聽到別人內心發出的噪音,我又不是色中餓鬼,讓我頂著噪音睡男人我做不到。而且,隨著身體素質的改變,我的眼睛越來越好了。”


  辛箏不解。


  青婧解釋道:“我能清楚的看到五裏外一隻蒼蠅翅膀的紋路。”


  辛箏仍舊沒明白。


  青婧:“每個人的皮膚都會有很多肉眼難以察覺的寄生生物,我全都能看到。”


  辛箏低頭瞅了瞅自己手上的皮膚,在屋子裏悶了太久,皮膚已經從小麥色重新變回了白皙,但很幹淨。


  “我都說了肉眼看不到的。”


  辛箏好奇的問:“可這樣的話,你的眼睛裏還有美醜之別嗎?”


  傾國傾城的美人與無鹽女在青婧的眼睛裏還能有區別?

  青婧道:“人在我的眼裏失去了美醜之別,我也對任何人都失去了生理欲/望。”


  青婧的回答讓辛箏莫名的有種熟悉的既視感。


  巫宗的每一任巫女在成為巫女後都會清心寡欲得仿佛聖人。


  少數留下後代的巫女,他們的子嗣也是在還是巫子時生的,成為巫子後還生育後代的,隻有巫女無光一個。


  青婧道:“你的猜測可能是真的,巫女的眼睛和我一樣能看到別人皮膚上爬滿寄生生物。”


  隻有如此才能解釋為何每一任都那麽清心寡欲。


  辛箏:“近視有益於繁衍後代。”


  要個個都和青婧似的好眼神,族群自我滅絕是遲早的事。


  對著一張爬滿寄生生物的臉還能下得去口,那不叫色中餓鬼,那叫自虐得喪心病狂。


  青婧不以為然:“我如今的壽命也不需要後代來延續生命信息。”


  “所以你是個例而非族群。”辛箏道。“不過,你以後要回去葛天國,你是獨行旅人自然不會有人管你對男人有沒有興趣,但你若為國君,如何能不睡男人?”


  青婧到時候下得去口嗎?


  青婧不以為然:“我又不打算江山萬代,不需要子嗣。”


  “但你沒有子嗣,別人一定會管。”辛箏道。“還有婚姻本就是利益交換的主要途徑之一,別人也不會看著你一直單身。”


  青婧不以為然。“無欲則剛。”


  辛箏頓時無法反駁。


  青婧不圖王圖霸業也不圖江山萬代,甚至她回葛天國就是為了去當一條鯰魚的,她需要顧忌什麽?

  青婧道:“比起我,反倒有所求的你更麻煩。”


  辛箏茫然,她怎麽了?

  她現在的身體哪怕她想生,她也生不出來呀,別人便是為她操碎心也沒用。


  青婧道:“蒲阪王權經西荒的戰爭已達到鼎盛,很快便會迎來衰敗,天下大亂不遠矣,你必是要歸國的,而你歸國,同窮桑國的婚事必然提上日程。你如今這般,新婚之夜,要怎麽過?”


  辛箏道:“歸國之前我肯定會務色男人侍寢避免新婚之夜不知道該做什麽。”


  貴族男女成婚前若未嚐人事,長輩都會安排人侍寢,讓子侄通人事。


  不過一般很少需要,因為除非長輩管得特別嚴,不然貴族男子普遍十一二歲便已通人事,女子則是十四五歲。


  辛箏這種十九歲了還未通人事的簡直是稀有品種。


  一般長輩等到她十六歲就該給她安排人侍寢了,但辛箏的情況……自然不會有長輩為她考慮這些。


  青婧聞言道:“就你的情況,你確定侍寢的人不會在結束前被你掐死?就算不被你掐死,身邊躺著另一個人,你還能睡得著?”


  辛箏多疑,睡覺時不僅枕頭下會放短匕,手邊有劍和弩,若有人靠近,除非醒的及時,不然靠近她的人必定會死在她手裏。


  但她也很注重睡眠質量。


  鍛體操帶來的身體素質改變使得辛箏每天不睡足四個時辰也能恢複精力,但她就是要每天睡足四個時辰,並且在有條件的時候會格外注重寢具。


  隻有睡得好,才能保證每天精力充沛。


  精力充沛的情況,做事情更容易集中注意力。


  注意力集中了,不管做什麽事效率都會很高。


  一個睡眠優質精力充沛的人和一個睡眠質量差精神不好的人工作,前者一個時辰能幹完後者大半天的工作還不一定覺得累。


  最重要的是,優質的睡眠有益於延長壽命。


  鉛汞中毒嚴重的身體奢求長命百歲是做白日夢,但能多活幾天辛箏還是希望多活幾天的。


  一個男人足以破壞辛箏為了睡眠質量而做的所有講究。


  辛箏聞言想也不想的道:“誰規定房事後要讓男人留在我的床上休息?完事以後讓他離開不要影響我休息不就行了?”


  青婧:“.……”


  辛箏詫異的看著青婧:“你不會這麽多年都沒見過完事以後就讓人離開的男女吧?”


  氓庶也就罷了,隻有一個人可以睡,沒有錢找別的人,但貴族,有無數選擇,辛箏就不信沒有這麽做的。


  青婧道:“有,隻是.……是我的錯,我對我父母的印象太深了,將特殊當做了尋常。”


  以至於忘了林子大了什麽鳥都有,而她的父母恰好是一對奇葩。


  辛箏有些好奇道:“你父母?”


  青婧隨口道:“他們每回完事後都會相擁而眠。”


  辛箏一臉不可思異。


  青婧離開葛天國時似乎連總角都還沒有,誰家父母會跟一個總角都沒有的孩子說自己夫妻間的私事?


  見了辛箏的神情,青婧解釋道:“他們沒跟我說這些,但我也不需要他們開口和我說。”


  辛箏瞬間反應了過來。


  一般來說,父母不開口說,孩子是不會知道那些事的,但青婧能讀心啊,別人開不開口都不妨礙她將一個孩子該知道的不該知道的統統聽個全。


  “他們知道嗎?”辛箏同情的問。


  攤上這麽個孩子,不管誰當父母都得尷尬死吧。


  青婧道:“應該不知道,我沒告訴過他們。”


  那還好,不至於太尷尬……思及此辛箏忽然又覺得不太確定了,曾經在瀾州遇到的那個叫昭明的遊士應當是先巫女之子,他所說的那個讀心的故事裏的主角,原型應當是青婧。


  葛天侯夫妻倆哪怕沒在一開始知道自己生了個能讀心的孩子,後來也知道了。


  不過,哪怕知道了也未必會去想這些。


  喪子之痛前,還能滿腦子雜念的人,肯定有,並且不少,但葛天侯夫妻倆應當不在其中。


  辛箏想了想這一家子的關係,瞅了瞅青婧,忽道:“如果回葛天國不太方便的話,你也可以不回的,以你的本事,哪怕不借葛天國的力量也能完成鯰魚的任務。”


  青婧道:“我的母親前些年過世了。”


  辛箏瞅著青婧剔透的棕黑色眸子裏真切的哀傷,有那麽一瞬懷疑自己看花眼了,下意識揉了揉眼睛,再瞅瞅,沒看花眼。


  青婧:“.……你幹嘛?”


  “我一直以為你不會為任何生命的逝去而感到悲傷。”辛箏坦誠回答。


  “那是我的母親。”


  辛箏忍不住在心裏想,你的兄長也是你的親人。


  “阿兄對我產生了惡意,不殺他難道還等著他殺死我?”


  辛箏道:“你的母親對你難道也沒有惡意?”


  青婧聞言露出了不確定的神色。“我不知道,她臨終時,有一半的概率帶我一起走,也有一半的概率什麽都不做。”


  辛箏問:“你的兄長對你做過什麽?”


  沒記錯的話,青婧的兄長也就大她三歲,悲劇發生時,殺人凶手也就四五歲,受害者七八歲。


  哪怕手足會為了權力自相殘殺,但葛天侯夫妻倆那會兒還是壯年,一個七八歲的孩子能在他眼皮下做什麽?

  不過,考慮一下自身的情況,辛箏也不能篤定的說葛天侯夫妻不會一連生了倆孩子都是奇葩。


  “是我先動的手。”青婧道。


  辛箏懂了。“在葛天國若遇到什麽為難的事需要我幫忙的事盡管開口,我一定為你做到。”


  青婧看了眼辛箏,目光有些怪異,但還是點頭嗯了一聲。


  沉吟了片刻,青婧封閉了同理心的心難得的滋生了一滴善意。“你想找人知人事,可以考慮一下少昊君離。”


  辛箏回以疑惑的眼神。


  且不說君離是四帝族中少昊氏的帝子,身份尊貴,讓他侍寢是多想不開。即便真的想不開,少昊氏風姓,辛氏也是風姓,同姓亂/倫。


  青婧解釋道:“我覺得你找人侍寢不會成功。”


  “我並未聽說鉛汞中毒還有清心寡欲的作用。”辛箏道。


  “不是鉛汞中毒,是你自己的問題,被害妄想症。”青婧道。“男女交/歡是人最容易放鬆的時候,也是刺客最容易成功之時。”


  辛箏道:“這個好像也不是什麽問題,我相信我的自製力。”


  “男女交/歡,或為後代,或為享樂。”青婧道。“你不能生育,自然不可能圖後代,隻能圖享樂,但最酣暢淋漓也最完美的享受是靈與肉的契合,身體與靈魂都得到滿足的享受,你覺得你能享受到?”


  辛箏愣住。


  她當然不可能享受到。


  全程高度警惕,莫說靈與肉的契合,單純的肉/體享受都很難享受到。


  見辛箏聽明白了,青婧道:“那你與男人交/歡,還能圖什麽?”


  辛箏想了想,發現除了圖無聊,什麽都圖不了,便答:“圖無聊。”


  青婧以一種如同看到一個頑童般的眼神看著辛箏。


  辛箏笑了笑,帶過了自己的俏皮話,提出自己的疑惑:“為何你會覺得君離可以讓我享受到?”


  “你和他相處時很放鬆,哪怕不能做到靈與肉的契合享受,至少也能獲得單純的肉/體享受。”青婧道。“他的臉和身材,前者在這個世上很難找到能與之媲美的,後者根據我多年解剖活人死人的眼力,一看就是一流的,當然,這些年他要是放棄鍛煉了你就當我沒說這話。最重要的是,不需要花錢,你不會吃虧。”


  辛箏思考了一會兒,發現確實不虧,但——


  “旁的優勢我能理解,但相處時放鬆這算什麽優勢?我在你麵前不也很放鬆。”


  “你想和我試試?”青婧問。


  辛箏忙不迭搖頭。“且不說我對女人沒興趣,即便有,我對任何女人有興趣也不會對你有興趣。”


  青婧鬆了口氣。“那就好,我對男人和女人都沒興趣。”


  “你隻愛知識。”辛箏表示理解。


  青婧頜首。“所以他很合適。”


  “就因為相處時放鬆?”


  青婧頜首。“你在我麵前放鬆是因為你很清楚我想傷害你,你毫無反抗之力,不想做無謂的徒勞之舉,故而放鬆,但他呢?你可有想過你為何在他麵前也會放鬆?”


  辛箏想了想,道:“他若要殺我,一定會先和我打個招呼,告訴我以後就是敵人了,然後光明正大的用計謀和實力殺死我。”


  “你對他的品性很信任。”


  “君子未必討喜,卻比小人值得信任。”辛箏懂了。“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從我個人方麵,他的確很合適,但他是少昊帝子。”


  是個活生生的人,不是任人擺弄的木偶。


  青婧道:“他是帝子但不妨礙他答應你的求歡,至於同姓,同姓不婚是為了避免生下有問題的後代,你是要和他結婚還是要和他生孩子?”


  辛箏聞言愣住。


  說得好有道理,她竟無法反駁。


  他又不打算和君離結婚,更不會和君離孕育後代,有必要考慮同姓不婚的倫理傳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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