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辛箏
戰後有很多的事要做, 撫恤傷殘、撫恤戰死者的父母遺孤、重新清查土地與人口看看自己還剩下多少資源、防疫治治這些年沒完沒了的蜚疫、勘測水文了解境內有多少河流湖泊、勘測地形了解境內有多少平原有多少山地有多少山地森林有多少平原森林.……
??千頭萬緒，才在宰輔專用書房坐下辛箏便覺得自己會被無窮無盡的公文淹沒。但要製定發展的計劃得先了解自己究竟有多少資源, 因而辛箏的感覺隻是感覺, 至少在現有資源清查盤點完成之前無法淹沒她。
??將千頭萬緒的事物按照輕重緩急排了個時間表，辛箏這才開始幹活，所幸最近十年每天瘋狂工作, 熟能生巧, 工作效率比之十年前漲了一大截，在事物總量比平常少了許多的情況下辛箏在用晡食前便將今天一天的公文給批閱完了。
??在食堂用了一餐晡食後閑著也是閑著, 辛箏開始盤算自己未來五年要幹什麽, 分個輕重緩急。
??撫恤傷殘與遺孤, 安置傷殘者已經有了一整套完善的章程, 底下人隻要照章辦事就能將事給辦好, 她隻要讓狌狌衛盯著執行的官吏們別撈油水就行, 不需要摻和什麽。
??清查土地和人口，已經在做了，在結果出來前她沒法製定細致的發展方略, 但有一點是可以確定的, 鼓勵生育。
??打了這麽多年的仗, 哪怕清查結果還沒出來, 用膝蓋思考也知道沃西與兗州的人口一定會很沒眼看, 鼓勵生育勢在必行。
??辛箏看了看自己的行程, 關於鼓勵生育的議事之前在明天, 那就不好提前了，幹脆自己思考了下有什麽更好的思路。
??人族諸國一直都是鼓勵生育的，戰火連天, 不鼓勵生育, 就最近幾百年的混亂，早絕種了。
??但諸國鼓勵生育的政策翻來覆去也就那幾樣。
??第一樣，催婚，規定到多少歲之前不結婚就要繳稅，這個多少歲之前最近一百年裏最遲是十五歲，若是貴族，因為有錢，任性，一般會到二十歲以後才成婚，有自主權的話，終身不婚都行。
??值得一提是，辛箏看史書時看到過白帝時的人族婚配年齡，最遲三十歲。
??若隻是以為將最遲婚配年齡給打了五折已經是催婚的最高境界那就大錯特錯了，最高境界是一些地方為了增加人口，比如冀州，氓庶到了一定年齡若不婚配，長官當配之。
??通俗點就是，一個人到了規定的還沒結婚，地方官吏會給這個人做主配一個配偶，相當於國府給發配偶。乍聽還挺美好的，因為冀州大量的底層男性是沒有妻的，國府給發配偶，多美啊。
??辛箏曾經也覺得冀州這政策對男人還挺友善的，後來真去了冀州，發現國府給發配偶，發的妻室的年齡大多給夫婿給老娘都綽綽有餘。
??辛箏沒覺得這有什麽毛病，諸侯貴族聯姻看的利益不是小兩口的感情，故而老夫少妻老妻少夫並不稀奇。既然是為了人口主持婚配，自然是雙方都還能生就行，年齡？那不重要。
??對辛箏對官吏們而言不重要，但對冀州的男人們非常重要，他們想要年輕貌美未曾婚嫁的妻，哪怕不能貌美，至少也要滿足年輕未曾婚嫁這一條件，而非一個不知道死活多少任配偶，年齡比自己老娘還大的老女人，更有甚者年齡差可以當祖母了。
??你問年輕女子都哪去了？
??這就涉及到冀州貴族的婚姻了，同樣是一夫一妻製，但兗州是合婚製一夫一妻，雖然夫妻倆都會找情人，有私生子，比如辛箏父母，但因為不合法，睡膩了以後會分手，不耽誤情人再找其他人婚配生孩子。
??冀州貴族的一夫一妻製還得加個多妾，一個男性貴族除了唯一的妻，還有少則數十多則上百的侍妾，因為是合法的，這些侍妾除非主人發賣或送人，不然這輩子都不會再和其它男人在一起，自然無從再婚配與分配。
??再加上冀州殺女嬰的風氣雪上加霜，年輕女人自然不夠狼多肉少。
??變不出年輕女子的官吏們自然不會理會男人們的抗議，抗議？那就是閑的，把單身稅繳了，繳不出來就安生點，老老實實過日子、生孩子。
??單身稅繳不出來也不安生？
??大家看這人可真是懶。
??證據？
??因為又懶又饞怎麽會連妻室都娶不起？還這麽窮，這種懶鬼就是渣滓，是危險份子，正好，懶惰與遊手好閑是有罪的，我抓他們去修城牆，保證他們這輩子都不會回來打擾大家。
??比之其它國家的官媒，兗州的官媒就溫和多了，不會幹出強配的事，隻會不斷的安排你相親，雖然不能拒絕，但撐死也就相親相到吐。不過很少有人會真的被逼相親相到吐，比起冀州約定俗成的夫妻就應該男大女小不同，兗州與沃西並無夫妻年齡必須誰大誰小的觀念，有錢有地位的女人與一個比自己小幾十歲的少年結婚不會有人覺得這倆年齡差有問題，有錢有地位的男人與小幾十歲的少女結婚也同樣不會覺得這倆年齡差不合適。
??當然，以上是兩個極端例子，正常人都不會想找個年齡和自己父母甚至祖父母有的一拚的老人，除非那個老人是巫女那種到死都青春永駐，自己都白發蒼蒼了巫女仍舊青春芳華的存在，但這種就不是正常人看不看得上他們的問題，而是他們是否看得上正常人的問題。
??巫宗三十幾任宗主繼位後非單身的宗主不超過一掌之數，這個數據已經證明了宗主們看不上普通人，辛箏估摸著其中大半是真看不上，小半應該是眼睛的緣故。
??青婧與望舒都能看到別人皮膚上肉眼看不到的蟎蟲，辛箏雖然看不見蟎蟲，但聽了這兩位的描述，再想象了下……差點沒吐出來，故而相信了曆史上繼位後還有情人的宗主對自己的情人是真的真愛，不是真愛沒法對著爬滿蟎蟲的皮膚下口，會一輩子心理陰影的。
??了解到巫宗宗主們眼睛裏看到的世界是怎樣的後辛箏出於好奇翻了翻史書上對那屈指可數的幾個有情人的宗主的情人的相關記載，就沒一個正常人，但高矮胖瘦男女老幼，每一個都是非常特別的人。宗主們愛他們，想睡他們無關身份地位容貌，甚至性別都無所謂，因為辛箏看到了一對磨鏡。。
??翻完史書記載後再聯想蟎蟲爬滿皮膚這一問題，辛箏腦子裏便盤桓著一句話：我愛你有趣的靈魂，因為普世認為愛情的表現形式應該得到彼此的肉/體，所以我想得到你的肉/體，你皮膚上有蟎蟲，生得挺可愛的。
??這話太過毛骨悚然，以至於辛箏私下裏同君離聊起時忍不住感慨巫宗曆任宗族最奇葩的根本不是他們任性自我的性格，分明是擇偶觀，哪個正常人的擇偶觀會排除掉身份地位、容貌、性別這三大因素？
??君離聽完後反問她：“若我毀容了，沒了如今的身份地位甚至變成了女人你還會要我嗎？”
??這個問題。
??辛箏認真思考了一番後回答：“你的臉雖然很美，但我早已看得沒了感覺，至於你的身份地位，你指的是你現在的身份還是沃西君王身份？前者等你老了肯定要退下去的，後者不是已經被我毀了嗎？這兩個因素不會影響我要你，至於性別，我最多不會再跟你做，同性別之間……發生在別人之間我不會有什麽感覺，但發生在我身上我接受不能，卻不會因此與你分開，沒人規定情人之間必須睡。”
??君離：“.……照你的標準，你自己也算不得正常人。”不比巫宗宗主們遜色。
??辛箏想也不想的回答：“我是瘋子，本就不是正常人。”
??言歸正傳，巫宗宗主那是特殊存在，正常人也接觸不到，遑論吸引他們，真把人吸引來了也不一定是好事，比如追逐優質實驗材料的青婧。
??那就退一步，那些習武和修了靈力的人，這類人身體衰老比尋常人遲，甚至小有所成的那部分和能當自己孩子的人站一起，看著最年輕的那個習武修靈力有成的。
??然，那個女人不愛鮮嫩的少年？那個男人不愛鮮嫩的少女？
??習武有成，修靈力有成，滿足其中任何一個條件的哪怕原本不是貴族也會成為貴族，有這個地位為什麽要睡比自己年紀大的人？若是真愛，那還可能不在意枕邊人皮膚上的皺紋，但那些連配偶都找不到的人有什麽人格魅力能吸引別人，得到別人的真愛？
??沃西與兗州的情況比冀州正常多了，同等條件或條件差異不大的範圍裏，不論是男人還是女人，對配偶年齡是大自己五歲到小自己五歲之間，若無合適的，需要放寬點，會放到大自己十歲到小自己十歲之間，不會無理取鬧的要求必須是比自己年紀小的。
??選擇範圍寬了一倍，隻要不是吹毛求疵與追求真愛者，很難被逼相親相到吐，哪怕不想結婚不想相親更不想生孩子，就想一個人也不是不行，將單身稅繳了就行。
??第二樣催生，每生下一個孩子便有獎勵，或獎勵幾尺布或獎勵一些食物，反正是吃的用的，雖然肯定不夠養孩子之用，但多少也是進項。至此還算至此還很正常，不正常的在後麵，那些婚姻製度比較完善，落實得自上到下都有婚姻的方國會在法律中規定夫妻婚後幾年都沒生育，允許離婚，讓你決定要不要離，更甚至強製離婚重新婚配，看看究竟是誰不育，確定是誰不育後，不育的那個人的婚姻將再次被離婚以避免浪費資源。
??第三樣，按人頭授田，多生就能多分地，這條不包括冀州西部與中部的方國，這倆地方是冀州最繁華的地方，同樣也是人地矛盾最尖銳的地方。富者阡陌縱橫，貧者無立錐之地。國君想分地給無地貧民也先得有從富者嘴裏搶肉的能耐，畢竟分地的前提是國家得有地。
??辛箏回憶了下自己這些年見過的氓庶，以及同他們聊天時了解到的信息，提煉了一下與生育子嗣有關的部分：一對人族夫妻膝下隻有三個孩子，必定不是隻生了三個，大概率是生了十個，隻活了三個，小概率是生了十幾二十幾個隻活了三個。
??要說生育，人本來就生得很多，隻是大部分都沒活下來而已。
??沒活下來的原因，戰爭是原因之一，但不是主因，戰爭中直接死去的孩子都是已成年的，但大部分的子嗣是根本沒活到成年。
??青婧著的書裏說過一句話，每一個能夠活到成年的人族，哪怕是最底層最沒用的渣滓也勝過了自己至少六成的同類。
??哪六成？
??沒活到成年的六成。
??辛箏總結了下那六成夭折的原因：糧食，苛捐雜稅與各種各樣的疾病。
??幼崽對疾病的抵抗能力是最弱的，吹個風都能著涼然後夭折，這部分是收割幼崽生命最多的。
??其次是苛捐雜稅，為了逃口錢，很多家庭都會將生下來的孩子扔河裏喂魚。
??再次是糧食，糧食不夠吃，要減少吃飯的嘴，將不能幹活隻消耗糧食的幼崽扔掉。本質上這一原因和第二個原因是一樣的，都一個字：窮。
??第一個原因也同樣能歸納進窮這個問題裏，若氓隸有貴族的條件，給自己幼崽最好的照顧條件，哪怕還是有夭折的風險，但肯定不會高達六成，須知貴族的幼崽成活率還是相當高的。
??理論上不論怎麽算都是增加幼崽的成活率更劃算，但實際上嘛——
??要征戰開疆拓土，要築城修路修水利，要營建宮室，要供養貴族的奢靡生活，苛捐雜稅是必須的。
??人多了是好事，人口就是財富，但短時間內增加太多就不是好事了。諸國頻繁的對外征戰，固然是為了土地，又何嚐不是為了消滅國內冗餘人口以緩解內部矛盾，人越多，矛盾越嚴峻，爆發起來也越可怕。趁著爆發之前先將矛盾的載體送上戰場，毀滅肉/體無疑最安全。
??如何削減人口可以說是國君的必修課，若非如此也不會有廣泛存在的懶惰罪以及每個國家人一多就會打仗，不是對外開戰就是內部開戰的規律。
??辛箏思忖道：“管它呢，反正不是我收拾爛攤子，人太多的時候我肯定已經死了。何況我又不準備王朝世襲，繼任者是我老娘還是我老父我需要為他考慮那麽多？”
??理清了主次，辛箏開始思考怎麽更好的增加幼崽成活率，雖然她之前頒布的政策中本就有提高幼崽成活率的成分，但辛箏覺得還可以加強一下。
??首先，雖然普遍意義上認為幼崽是從呱呱墜地起才是真正降生，在此之前隻是在母體肚子裏揣著，但實際上母體時那十個月對幼崽的健康是非常正常。青婧為了收集實驗材料見多識廣，見過不少先天身體不好的貴族，大半是從娘胎裏帶出來的，胚胎時孕婦營養跟不上或是壓力之類的問題，反正就是沒好好養胎，少部分是父母雙方有一方生命信息有問題。
??前者是先天因素也是後天因素，後者則是純粹的先天問題，沒得救。
??故而，孕婦確定懷孕後如果決定要生，便拿著醫工開具的懷孕證明去有司登記。
??不是一定生是考慮到不是所有孕婦懷孕都是自願的，若是被強迫的，那就別指望孕婦生下幼崽後會善待幼崽，不弄死幼崽都足以頒發大慈大悲的獎勵詔書，遑論好好養大。
??而且這種情況，哪怕逼著人生了，多半也會在養的過程故意把幼崽養死。反正辛箏將心比心，她要是被迫生了個孩子.……若是她，她從一開始就不可能讓非出自自己意願到來的孩子活著來到這世上。哪怕真的沒辦法生了下來，也定會在心情不好的時候割開嬰孩的動脈血管，用嬰孩如畫的殷紅血液調節自己不愉快的心情。
??換個普通人的話，肯定不會跟她一樣，但也不需要故意做點什麽，幼崽太脆弱了，隻要隨便不小心點就能養得幼崽夭折。
??十月懷胎需要耗費資源，生下來後撫養還是需要耗費資源，夭折的時間每推遲一天，浪費的資源就越多，暴殄天物，還不如一開始就不生，避免無意義的資源浪費。
??確定孕婦要生，有司會在核實後按時給孕婦送福利。
??五個月前，每旬會給孕婦送五枚雞子五枚鴨卵，五個月會每個月送五枚雞子五枚鴨卵，還有一隻雞或鴨。不同的是，雞子與鴨卵可以帶回家每天吃一枚，雞鴨則會在有司的食堂處理了燉熟，孕婦要當場吃掉所有的肉，雞湯的話喝不完倒是可以帶回家。
??孕婦多吃點好的有利於胎兒發育與健康，這年頭孕婦明明沒受到什麽傷害卻自己小產了，或是生下來了卻沒幾天就夭折，十之八/九是因為營養不夠，更無奈的是這種情況一點都不稀奇。
??為了防止這些給孕婦補充營養的東西被孕婦的家人給吃了，不給孕婦吃，若是孕婦平安生下幼崽，並且幼崽活過了三個月，就不會有後續，若沒活過，那麽之前吃的東西全都要連本帶利的還給有司。
??懷孕期間，有司會給孕婦安排一次平安脈，確定大小的平安。
??辛箏一邊在草稿上塗抹一邊忍不住嘀咕。“可惜沒有辦法檢驗胚胎發育是否健康，不然就好辦了，有病的胚胎可以直接拿掉，跳過試錯階段，更節省資源。而且也可以根據胚胎的具體情況對進行適當的養胎調整，有針對性的缺什麽補什麽。”
??雖然沒有依據，但根據元洲已知所有物種的孕婦揣崽後隻要條件允許，恨不能一天吃十頓可以判斷，養胎時最重要的便是吃。
??青婧推測是具體吃什麽效果最好孕婦也不清楚，幹脆什麽都吃，有殺錯沒放過。
??若能知道胚胎具體缺了什麽，可以省不少事，奈何現實沒有這種辦法。
??“不過說起來青婧怎麽對孕婦這麽了解？”辛箏露出了疑惑之色，雖然青婧說她有子嗣，但很顯然青婧的子嗣不是自己十月揣崽生的，怎麽還對正常的妊娠這麽了解？
??總不能那家夥的實驗材料裏有過孕婦吧？
??辛箏惡寒，感性告訴她應該不至於那麽多喪心病狂，活人解剖已經很過分了，對孕婦下手未免令人發指，但理智告訴她，青婧做得出來。
??甩了甩頭，將這些喪心病狂的念頭甩掉，繼續思考手頭上的事情。
??除了營養問題，影響胚胎的還有孕婦的安全問題，比如家/暴什麽的。
??家/暴孕婦導致孕婦小產，可以十年牢獄起步，最高不封頂，雖然胎兒不算人，沒有人權，但生下來再養大了會創造多少財富？造成這麽大的損失，得賠。
??若導致一屍兩命，這就涉及到殺人了，而考慮到家/暴致死一般不會是突發發生，在此之前必定有很長的時間了。男性殺死妻一般是失手，但什麽情況下丈夫才會失手殺死妻？
??答曰，隔三差五的揍人，覺得湊不死就往死裏揍，然後就真的將人給打死了。
??女人殺死丈夫，一般都是蓄意謀殺，但夫妻關係，誰會閑得無聊蓄意謀殺丈夫？殺人是犯法的，在兗州殺人的罪都是往重了判，往死了判，能判死刑絕不死緩，能無期絕不有期。
??不論是哪種，家庭其它成員以及鄰裏不可能不知道，既如此，全家問斬，連坐鄰裏，不過鄰裏就不用問斬了，一到五年牢獄之災就足矣。
??生產時難產，以保大為優先，畢竟大人活著還能再生與創造更多的財富，大人死了，等於之前花的資源都浪費了，保大比保小劃算。客觀條件實在不允許保大才能保小，不然誰同意的保小就是謀殺罪，醫工也要問罪。
??幼崽生下來，從出生到周歲，有司會定期送新鮮的牛羊乳上門給幼崽當口糧，以防止孕婦營養不夠幼崽沒奶喝，吃米糊又不夠營養，影響發育。
??周歲之後有司就開始撒手，但國府不能完全撒手。
??對於傷害幼崽的罪行，量刑可以調整一下。
??同樣的罪名，加害對像是成年人，量刑一年，加害對像若是幼崽就量刑三年，根據情節惡劣程度決定要不要連坐全家、三族和鄰裏。
??除了保護，催婚催生也不能落下。
??官考時，已婚有子有孕的可以額外加分，未婚有子有孕也可以加分，但撫養權必須在當事人手裏，而非生了孩子，但撫養權是別人的，無撫養權，一分都不加。
??權力如此美麗，令無數英豪折腰，相信每個正常人都很願意生孩子。
??還有，可以參考羽族，羽族的傳統是雌鳥產卵雄鳥孵蛋，因而生育不僅僅會給雌鳥帶來假期，雄鳥也一樣。
??雌鳥下了蛋後雄鳥會有三到六個月的假期，用於孵蛋和養崽。給人族男人放三到六個月假期是做夢，又沒蛋要孵，更別提羽族是百八十年才下個蛋，放個半年長假根本不影響什麽，換成人族的話，每年都能下崽，這麽個休假法都不用幹活了。但孩子出生前後放十天半個月的假照顧配偶和孩子還是可以的。
??不過這種做法僅限於官府自己能這麽幹，強迫民間這麽幹肯定會陽奉陰違。但辛箏也沒指望所有人都能如此，也不現實，她隻是增加自己的競爭力罷了。比起全年無休的，除了天生犯賤者，正常人都更喜歡會準時放假以及假多的工作，做為福利，這項製度無疑能吸引更多人，而吸引的人多了，其中優秀的人才自然也會增加。
??取消單身稅，未婚男女到了最遲年齡後還不成婚，且不肯生育者，掌媒司可以做主婚配。
??辛箏剛寫下最後一條，君離便來尋她了，雖然有些好奇紙上寫的什麽，但很理智的保持著距離。
??因為不是機密，甚至連正式公文都不是，辛箏隨手遞給他。“你幫我看看有沒有需要補充的地方？”
??君離接過摸了摸，忍不住道：“你的思路永遠都這麽不走尋常路。”
??“有用就行。”辛箏道。“而且別人也未必是想不到，隻是顧慮太多。”
??君離點頭表示讚同，然後問：“取消對到了年齡仍未婚者的算賦，到了年齡不肯生育也不婚配者，令掌媒司做主婚配，那你怎麽辦？”
??辛箏不解：“我怎麽了？”
??君離問：“你是準備和我生三個幼崽，還是收養三個幼崽以應付辛律亦或是讓掌媒司為你婚配他人？”
??辛律規定，不拘是親生的還是收養的，男女膝下隻要有三個幼崽，並且將三個幼崽都養大了，那麽你愛結婚不結婚都與國府無關，掌媒司馬上從你的生活中消失，絕不打擾。
??當然，膝下沒有幼崽，但有六個親生幼崽，隻是撫養權不在自己手裏也無妨。辛律規定幼崽跟著父母的一方生活，另一方也是要付撫養費的，隻要撫養費按時給了，那麽也算滿了三個幼崽名額。如果沒給，那麽辛律會當做這個人沒有後代，並且在其老了後其後代可以拒絕為其養老：法律不承認他們的關係，既然沒關係自然也沒義務養老。
??辛箏早就過了最遲結婚年齡，因為吃住都在台城，穿的也是官服，她每年最大的便是繳單身稅。
??單身稅一旦取消，首當其衝的便是辛箏自己。
??辛箏怔了下：“我忘了這茬，那就不取消對未婚者的算賦，把算賦的標準提高一下好了。”
??君離說不清什麽心情的問：“多高？”
??辛箏道：“話說我每年的俸祿是多少來著？就按這個標準好了。”
??君離：“.……你開心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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