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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青婧

  放了大把辣角的水煮牛肉與魚羊亂燉、球蔥、醃萊菔、肉羹、烤全羊、魚膾、白灼蝦……林林總總擺滿了食案, 一隻飄圍著食案享受的吃著。


  ??已經長成了少年的宜臼在一旁道:“你慢點吃,當心噎著。”


  ??“共享味覺罷了, 何必再做出虛幻之物。”


  ??“生活需要儀式感。”飄不以為然, 自從祂變成神話生物祂就再沒品嚐到食物正常的滋味了,對於食物的滋味全都靠曾經為人時的記憶。但時代是會變的,食物的滋味也一樣在不斷的完善, 但祂能吃到的味道永遠都是記憶裏的滋味, 如今終於能夠好好享受,自然要珍惜。


  ??宜臼皺眉看向突然出現的青婧。“你怎麽來了?”


  ??盡管是親生母子, 但他真的一點都不想看到青婧。


  ??青婧自然也能感覺到宜臼心中濃鬱的厭惡, 天人就是這點不好, 所有念頭在同類那裏都是透明的, 不論是好的還是壞的念頭。


  ??聽起來挺可怕的, 人與人之間根本沒有隱秘, 要如何正常相處?但還真不可怕,至少對於古時的天人族不可怕。


  ??智慧生物的潛力是無窮的,最早的天人怎麽樣不太清楚, 但天都的天人生生進化出了一套新的三觀與社會體係。


  ??腦子裏有不好的念頭?

  ??沒關係, 論心無完人, 隻停留於腦子裏而非付之行動那就無傷大雅。而且人與人之間, 哪怕是血親與愛人、知己好友也不可能沒有想掐死對方的時候, 但誰會付之行動, 另一方會因此就絕交嗎?不會, 因為知道對方就是一時衝動的念頭,或是玩笑,並非真的打算這麽幹。


  ??天人們甚至還有共享美好感受的觀念, 吃了好吃的, 看到了好的風光.……甚至享受了一場酣暢淋漓的情/事,隻要是美好的感受都是可以共享的。


  ??任何一個物種了解了天人的三觀都會很難接受,或覺得荒唐或覺得可怕,但對於天人而言那是理所當然的事,不荒唐也不可怕。


  ??可惜青婧與宜臼都不是天都那種環境裏接受正常的天人教育長大的天人,青婧還好,早就練就了無視別人心中惡念的能耐。宜臼就很無奈了,更無奈的是這種讀心是被動的,想不聽都不行,隻要兩者處在一個地方,腦子裏的念頭就會自動傳遞。


  ??大部分時候傳遞的還是宜臼的念頭,青婧基本無視這個兒子,心無雜念。


  ??青婧用觸手戳了戳連人形都無法維持就是一團精神能量的飄。“別忙著吃了,問個事。”


  ??修看了眼青婧。“恭喜,進化為神話生物了。”


  ??“喜從何來?”青婧問。


  ??修怔了下。“你的體內也出現了神的意誌?”


  ??“是,不過不止神血裏,還有我的靈魂。”青婧道。


  ??接收了青婧傳遞的信息,修露出了驚異之色。“我怎麽覺得神子那麽像用來複活的小號?”


  ??三十萬載的歲月,這顆星球上誕生不止一季文明,其中有一些也發展到了近現代甚至現代,修是經曆過網絡文學各種腦洞洗禮的。不論怎麽看,青婧所描述的都像是大能在死時為了來日複活搞出的小號,甚至於充分考慮到了仇家趕盡殺絕的問題,小號準備了一大堆。


  ??廣播種,隻要有一粒種子能發芽長成,目的就達到了。


  ??“神靈在人間在化身,聽著挺不錯的。”青婧無語道。“誰能想到這背後會有如此代價?”


  ??“神靈化身就是華歆胡謅的,你還真信了這種鬼話?”修不以為然。“不過神子倒也的確有些特別的地方,可能真的與神有關係。”


  ??“你的身體裏也有這個問題吧?”


  ??“對啊。”


  ??“解決了嗎?”


  ??“若是解決了,我也不會間歇性精神病至今,你別看我現在很無害,隻是因為我還沒犯病。哦,對了,華歆也一樣,我們此時此刻再正常也隻是因為沒犯病。”修道。“你小心點,祂現在的問題比我更嚴重,我再怎樣也隻容納了一滴神血,而祂,祂吃了其祂人,得到了祂們容納的神血,還納入了另一名神祇的意誌,如今三足鼎立,我都好奇最後會是誰取代祂。”


  ??“這世上有多少神祇?”青婧好奇的問。


  ??“我所知道的就兩個,有沒有別的我也不清楚,你也別問我這兩個是誰,我是通過一些特殊方式從我體內那個意誌身上看到了一些久遠的片段,準確說是祂和另一名神祇掐架的片段。”修回答。


  ??“打得精彩嗎?”青婧好奇的問。


  ??“非常精彩。”修回道:“精彩得讓我覺得祂們說一加一等於三,一加一就會等於三。”


  ??青婧聽懂了。“那看來我全知妖的理想還是有望實現的。”


  ??修訝異。“你想成為神祇?”


  ??青婧回答:“我的理想是全知妖,也算是神祇。”


  ??“有誌氣,我精神上支持你。”肉/體就算了,祂現在已經沒有肉/體了。


  ??青婧的猜測是對的,天人真正的姿態是沒有□□/的,穿著衣服的天人從來都不是真正的天人,而是被關起來的囚徒,隻要脫去了衣服才會恢複真正的姿態。


  ??隻是,修看了眼漫長的烙印,在軀體死亡後能夠成功轉化為真正天人的隻有自己,自己的族人隻留下了精神印記,其餘的都被歲月消磨殆盡了,它們的精神力都太弱了,不足以支撐脫衣服這個過程中的消耗。


  ??“不,你可以在其它方麵支持一下我。”青婧隨手變出一副立體設計圖,這是祂從望舒的腦子裏摳出來的。“這玩意有沒有你的份?”


  ??設計太精致太完善了,精密複雜到青婧與望舒一起解析都滿腦子看不懂,讓青婧很難相信這是個別天才的作品,不客氣的說,青婧懷疑一群天才湊在一起都搞不出這玩意。


  ??修看了眼。“看著眼熟。”


  ??“你參與了研究?”青婧問。


  ??“不,我是被研究的。”


  ??青婧與宜臼不約而同的愣住,就您老的實力,幾個人能將您綁到實驗台上進行研究?


  ??考慮到修與其祂神話生物的仇怨,青婧與宜臼不由想到了一個可能。


  ??“不是祂們,祂們和我一樣從事被研究的工作。”


  ??青婧大驚。“誰有這個能耐?”


  ??“當文明發展到一定高度後哪怕殺不死神話生物也會有一些對付神話生物的辦法,而麵對那樣的文明,隻要不是太過分的研究,我們也無法繼續耍個性。”修歎道。


  ??十五萬年前的那一季文明著實讓祂們這些神話生物體會到了文明的潛力有多無窮,再強大的個體在強大的文明麵前也必須低頭。


  ??“既然十五萬載前就有這樣的技術為何那個時候沒有用?”青婧不解。


  ??“不,那個時候還沒人想到用神話生物來開發息壤能量,這玩意是暘洲陸沉後霽雪,也就是山鬼,祂翻出了大同文明對我們這些神話生物的研究數據,再瘋狂點一季文明科技樹上的生物,犧牲了一整季文明研究出來的半成品。”


  ??青婧不可思異:“半成品?”


  ??“也不算完全的半成品,這個看起比當年更完善了,差的隻是臨床試驗。”修道。


  ??青婧臉都快黑成墨了,沉默須臾,青婧問:“每個神話生物都能在神話姿態與人形姿態轉換嗎?”


  ??“嗯,神話姿態太耗費能量了,人形姿態比較節能,怎麽了?”


  ??“我無法化成人形。”青婧道。


  ??修愣了下。“消耗大嗎?”


  ??“也還好,我沒覺得不能承受,至少當下沒覺得。”


  ??“要麽因為你是神子所以與我們有什麽不一樣的地方,畢竟我們保持人形一半是因為我們習慣人形,人形在這顆星球上也更容易混跡人群,一半是人形的損耗小,要麽.……”修看向設計圖。“能源站若是能長腿到處跑會是一件很麻煩的事。”


  ??尤其是這能源站比核電站還危險,核電站最多造成汙染,息壤卻能令一整塊大陸沉沒。


  ??青婧皺眉,不論是哪種自己都沒希望變回人形了。“難道我以後要永遠以樹的姿態困在這裏?”


  ??修幹巴巴道:“不能移動就不能移動唄,在哪不是生活?”


  ??青婧反問:“你願意一輩子都困在這天都?”


  ??“就算不願意我現在也出不去。”修道,祂太虛弱了,天都是最適合祂療養的環境,一旦出去就不是療養而是傷上加傷。


  ??青婧無言。“我不想困在一個地方,我以後還要去其它星球的。”


  ??“那你要不嚐試一下以後帶著一整顆星球旅遊?”修建議。


  ??青婧眼睛一亮。“這倒是個不錯的創意。”


  ??修:“.……”你還真想這麽幹啊?


  ??***

  ??辛箏將燉熟了的羊肉自鐵釜中撈出盛在陶盆裏擺到食案上,又取出三雙箸三隻碗一隻小陶盆,一對碗箸遞給剛剛飛回來的望舒,陶盆給鵬鳥,一對碗箸留給自己,最後一對.……辛箏怔了下,問元:“元,青婧現在還能吃東西嗎?我是說和我們一樣的吃。”


  ??搶了身體執箸大啖羊肉的元:“我記得尋當年是可以的,但婧如今的模樣.……你問祂自己吧。”


  ??辛箏扭頭衝著巨樹大吼:“青婧。”


  ??地上的藤蔓慢吞吞的編成了尺高的藤蔓人。“怎麽了?”


  ??“你吃不吃羊肉?”辛箏問。


  ??青婧默然,似乎有點理解修共享味覺時的儀式感行為。“埋地裏吧。”


  ??“那也太浪費了。”辛箏皺眉,食物不吃進肚子裏就是浪費,這是她一直以來的觀念。


  ??青婧反問:“你見過植物像人一樣吃飯?”


  ??元戳心道:“我見過。”


  ??青婧噎了下,倒是辛箏終於反應過來青婧情況不太一樣,人和植物進食方式就不一樣。


  ??“埋哪?”


  ??青婧訝異的看著辛箏。


  ??辛箏問:“埋哪個位置?”


  ??青婧控製草木翻出了一個洞,辛箏將兩碗羊肉埋了進去,一邊埋一邊問:“這樣你能嚐到味道嗎?”


  ??“.……隻能在它們分解後嚐到營養成分。”


  ??辛箏哦了聲,拿起自己的碗箸撈了一碗羊肉。“你不是能讀心嗎?我吃的時候你讀一下我的味覺感受,這樣你就有正常的進食感受了。”


  ??青婧怔住,驀然想起一些東西。


  ??“不行嗎?”辛箏問。


  ??青婧搖頭。“行,我隻是想起一些事。”


  ??“什麽?”辛箏一邊吃著羊肉一邊好奇的問。


  ??“我在修的記憶裏看到一些東西。”青婧道:“祂蛻變成神話生物後便失去了常人的味覺,但為了不被人發現自己與常人不同,他編了一套品茗食物的詞,不過沒騙過尋。尋初時以為祂是沒有味覺,便想為他治病,後來,她開始在每次進食時非常細致的享受食物的滋味,修通過讀她腦子裏感受到的食物滋味點評食物滋味讓她以為修的味覺恢複了。”


  ??修在共享宜臼的味覺時腦子裏全是這些記憶,足可見修對遙遠時代的記憶有多深刻,青婧覺得修活成這樣也是夠糾結的。


  ??“尋在那個時候就知道修是天人了吧,不過她若是知道了,修應該也會知道.……”望舒露出了困惑之色。


  ??“可能知道,也可能不知道。”辛箏道。“天人的讀心能力並非沒有應付的法子,讀的全是即時的感受與念頭,隻要肯思考,至少有十種法子欺騙讀心。”


  ??兩人三魂俱是無言,哪個正常人會跟你一樣研究怎麽欺騙讀心,甚至還能想出一二三多種法子?


  ??辛箏吃飯時習慣思考政務,但這回因為青婧的緣故,辛箏愣是控製住了自己,吃飯過程中沒考慮任何政務,全是食物的滋味如何如何。


  ??事實證明享受就應該自然,強迫的享受帶來的一點都不享受,反正辛箏一頓飯吃完的時候感覺特別疲憊,故而飯一吃完便同青婧與望舒討論起無關食物的話題。


  ??“你倆研製的打蟲藥能不能再改良一下?”


  ??望舒不解:“你說得哪種?”


  ??她與青婧在南方同遊時研製的打蟲藥種類甚為豐富,非是為了炫技,著實是寄生蟲種類太豐富,不同的寄生蟲要下不同的藥。


  ??辛箏道:“能全部改良那就最好了。”


  ??這倆家夥研究的打蟲藥都是有效的,唯一的問題是:這倆的思路是以毒攻毒,故而打蟲藥有毒,區別在於毒性重還是輕。


  ??輕一點的對人體沒什麽妨害,養幾天就沒事了;重一點的,寄生蟲清掉了,命也去了半條。


  ??正在用藤蔓洗碗的青婧與啃水果的望舒不約而同回以“你在做白日夢嗎”的眼神,能研究出大部分寄生蟲對應的藥就已經很不錯了,居然還嫌不夠,當她倆是神祇嗎?

  ??辛箏麵不改色道:“其中有幾種,比如治水蠱這種的,能不能將藥的毒性削弱一些?吃完就要去半條命,很多人寧願等死,至少還能幹活。”


  ??青婧道:“然後死得更快。”


  ??“勞作能力減弱比水蠱更要命,而且對我而言那也不太劃算,水蠱是帝國南部的常見寄生蟲,十人有六七人得這個病,你倆可知一劑藥下去我要損失多少勞力嗎?”說到最後辛箏一臉痛心疾首。


  ??青婧聳肩:“打蟲藥的本質就是以毒攻毒,毒性削弱了效果也就削弱了,你想要哪種?”


  ??辛箏說:“我想要廉價又有效且毒性弱,強也沒關係,但也不能傷身體的藥。”


  ??青婧道:“白日做夢。”


  ??“夢想總要有的,說不定就成真了呢?好比帝國早期誰不想頓頓吃飽有肉,雖然也沒做到所有人都如此,但少部分人卻能過上這樣的生活了,誰能保證未來不會所有人都過上頓頓吃飽有肉的生活?”


  ??青婧噎住了。


  ??望舒道:“毒性暫時無法削弱,現在用的藥已經是我們仔細篩選過可以用的藥材中毒性最合適的。”


  ??辛箏點頭。“我知道,以前治個蛔蟲都用的砒/霜,很容易出人命,你們倆研究的藥至少死不了人,雖然很難死不了人和直接死了哪個對氓庶更糟糕。但你倆都從平地爬到了山腰上,怎能懈怠?肯定要爬到山頂上。”


  ??寄生蟲病是人族死因的一大主力,哪怕是蜚疫鼠疫這些都要望塵莫及。


  ??蜚疫鼠疫這類疫病都是一股腦收割大量的人命,然後引發次級災難,即饑/荒,餓死更多的人,而饑/荒又引發人禍——戰爭。非常短的時間裏千萬人命被收割,非常可怕,但也因為會在短時間內收割千萬人命,蜚疫鼠疫什麽的危害性反倒小了。


  ??雖然很諷刺,但事實就是如此。


  ??兩個殺人魔,一個一天三百七十二天,每天殺一個,一個一天殺一百人,一年隻殺一個人,論可怕論衝擊,前者是不如後者的,若必須選一個憤怒,人們會憤怒後者,習慣前者,疾病亦然。


  ??蜚疫鼠疫這類殺傷力格外凶殘,傳播迅速的疫病最終消退就是因為人死得差不多了,瘟魔回家睡覺,這才雨過天晴。


  ??寄生蟲病這些同樣要人命的就不了,雖然傳播與殺人的速度都不如蜚疫鼠疫,但分布範圍廣,全年無休。


  ??比如水蠱,隻要是炎熱潮濕多雨的地域就有這玩意,但帝國南部九成疆域都符合這一條件。再比如蛔蟲,除了寒帶,就沒有什麽地方是看不到它的。


  ??最無奈的是,這些疾病並不會因為收割人命太多就覺得累了,從而回家睡覺養精蓄銳等待下一輪收割,它們每年都在收割。這也使得寄生蟲病每年殺人的數量不如蜚疫鼠疫等,但將每年殺死的人數累加起來就會發現蜚疫鼠疫這些疫病直接間接搞死的人連寄生蟲病的零頭都不如。


  ??喝生水容易沾上寄生蟲,但柴草資源有限,很多人的家境根本不允許喝熟水,甚至連食物都是生嚼。


  ??吃野菜容易沾上寄生蟲,但糧食不夠吃,不吃野菜就得餓死,餓死與病死,正常人都會選擇後者。


  ??蜚疫與鼠疫實在不行還能隱居到人煙稀少的地方,但寄生蟲,隻要人還活著,還需要生活就逃不過。


  ??越了解這些問題辛箏就越腦仁疼,問題好多,以前的君王們都是怎麽過來的?

  ??無力之餘又覺得興奮,有難度才有挑戰性,若沒有難度,那就沒意思了。


  ??青婧道:“爬到山頂後發現一山更有一山高,然後攀登更高的山。”


  ??“孺子可教也。”辛箏笑。


  ??青婧無語。“合著你在這壓榨我們的潛力呢?”


  ??“你教我的,生命的潛力是無窮的。”辛箏理直氣壯道。“不對,話題又歪了,我們在聊寄生蟲和打蟲藥的問題呢。”


  ??青婧道:“暫時沒辦法。”


  ??望舒想了想,道:“你如果不想用藥的可以試試另一個辦法,就是難度有點大。”


  ??“費人命嗎?”辛箏問。


  ??望舒搖頭。“不費。”


  ??“費錢嗎?”


  ??望舒繼續搖頭。“隻費人力。”


  ??“那不是事,人力而已,隻要人活著就有的是人力,說說你的想法。”


  ??“一些寄生蟲和疫病一樣,想要傳播都是需要媒介的,比如水蠱,蟲子都是寄生在一種螺上,你可以嚐試找人將螺都給滅了。”望舒一邊說一邊用紙筆畫了螺的長相。“沒了媒介,氓庶染上水蠱的可能也會小很多。還有患者,患者的糞便裏會有蟲卵,事實上很多寄生蟲的蟲卵都會通過糞便傳播,都要處理.……你怎麽了?”


  ??“我頭疼。”辛箏揉了揉眉心,抱著最後一絲期望問:“這種螺在南方罕見嗎?”


  ??望舒無情道:“很常見。”


  ??辛箏自暴自棄道:“其它寄生蟲呢?”


  ??望舒將類似水蠱這種寄生在什麽動物身上的一一列舉,還畫了畫。“寄生蟲大多是通過水源與動物傳給智慧生物的。其實水蠱這種還算好解決的,大不了豁出去不計人力將釘螺給滅絕。可那些通過尋常野獸甚至家畜傳播才是最棘手的。”


  ??總不能不養家畜了,人族的主要肉食來源就是畜牧養殖,不養家畜是絕對不可能的。


  ??辛箏哦了聲。


  ??“這些通過家畜傳播的,能做的就是勤洗手,喝熟水了。”望舒想了想。“若是能保證水源的幹淨,這些寄生蟲病能少一半。”


  ??辛箏道:“但燒水的柴禾是個死結。”


  ??青婧托腮道:“其實也不一定要通過燒水來解決水質問題。”


  ??辛箏噌的看向青婧。“你有別的辦法?”


  ??青婧道:“往水裏加殺毒的東西,將水中所有生物統統殺死,自然就不用吃出病來。”


  ??辛箏無語道:“是啊,不會吃出病了,就是會吃中毒。”


  ??青婧莞爾。“至少解決了水質問題。”


  ??辛箏反問:“樹上那些果子裏的胚胎生出來了你會給他們喝這個?”


  ??青婧不假思索的回答:“不會。”


  ??辛箏氣得不想說話了。


  ??望舒安慰道:“我覺得這個思路也不失為一個方向,不管是什麽毒,都需要達到一定劑量才能毒死人,如果能夠找到毒性合適的藥物倒也可以一試。”


  ??辛箏問:“那有合適的嗎?”


  ??望舒尷尬道:“目前沒有,不過以後我與師姐一定會努力找。”


  ??辛箏想了想,還是決定不打擊望舒,怎麽也是一個思路,廣播種,說不定來日就是這枚種子收獲了呢,遂拍了拍望舒的肩膀。“我等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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