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白蓮花
「怎麼樣?」看著打探消息回來的青枝,江冉冉問道。
「聽說是骨折了,得躺上幾個月呢。」
江冉冉坐在棋桌前雙手各執一子,獨自對弈。
一黑一白,一攻一守,已然成局。
「三皇子去過了嗎?」
「今早剛去。」
倒還真是口蜜腹劍。
棋子一擲,哐當入盒。
「走,備馬,我們去謝候府。」
前幾日宴會,謝淺居然沒有出現,這太不符合常理了。看著漸漸靠近的謝侯府,江冉冉眼裡閃過一絲憂慮。
「小姐,到了。」
亭台樓閣,假山流水,一派富貴。江冉冉熟門熟路的走到謝淺的院落。
院子里吵吵鬧鬧。
「住手!」
江冉冉一進院子,就看到謝淺舉著一個茶壺真準備往在地上跪著的人砸去。
「滾!我看今天誰敢攔我!」謝淺看都不看,就吼道。
怎麼回事?江冉冉眉頭狠狠皺起,謝淺雖然看似不著調,但卻極懂分寸。能讓她發這麼大火,看來事情並不簡單。
雙目微斂,江冉冉腳步沉著,氣場全開。
謝淺眼看就要砸到地上的人了,心裡那個爽快,可就在最後一瞬間,一隻手牢牢的握住了她的手腕。
去你丫的,是哪個人敢在這個時候攔姑奶奶?!
兇狠的轉過頭,眼裡帶著強烈的殺氣。
唉?唉唉唉?
冉冉?!氣勢頓時下降。
「冉冉,你怎麼來了?」眼神躲躲閃閃,就是不敢看向江冉冉,身子還往旁邊偏了偏。
瞟了一眼地上跪著的人,江冉冉眼色微暗。怎麼會是她?!
看著不敢看自己的謝淺,江冉冉還就偏要她看。她往哪動,她就往哪移。
語調微揚,「怎麼?不叫我滾了?」
謝淺尷尬的笑了笑,「這……不是不知道是你嗎?」
江冉冉環顧四周,「怎麼,你打算在這招待我?」
「啊,不不不,不不不。我們進屋,進屋。犀角,看茶!」
在屋內坐了下來。江冉冉也不急,慢慢的吹著茶杯里的綠葉,然後小啄一口。
大約過了一炷香,江冉冉還是安安靜靜地坐在那裡,不驕不躁,反倒是對面的謝淺,坐立難安,左顧右盼。
「冉冉,你是來……」幹嘛的?
話還沒來得及說完,就被江冉冉給打斷「她是誰?」沒有指名道姓,可謝淺清楚的知道她說的是誰。
咬了咬牙,謝淺不屑的看了眼屋外。
「不過是一個連妾都不如的下作東西,冉冉別去管她,省的污了你的眼睛。」
輕嘆一聲,江冉冉開口:「你還不能跟我說嗎?」轉頭對著剛端著茶盞回來的犀角,吩咐道:「去把外面的人,帶進來。」
「這……」犀角躊躇的瞄了一眼謝淺,有些為難。
謝淺沉默,「罷了,去叫吧。反正……遲早的事。」等犀角走了,謝淺才開口道:「那天賞花宴,我與娘親本想先去江府,好同你一道,結果,卻在路上遇上了那個賤人。」
看著忿忿不平的謝淺,她知道她內心的怒火,可是這世上不忿的事情多了去了。
「阿淺。」語氣在此處停了停,又繼續道:「你是謝侯府唯一的嫡女,又是江府唯一的表小姐,是名副其實的金枝玉葉,可外面的人又是什麼身份?值得你滿口髒話,甚至不顧形象的去動手嗎?!你娘親教你的你都學到肚子里了?!」
「可是……」
「沒有什麼可是,解決問題的方法很多,教訓人的方法也很多,可你偏偏要選最蠢的辦法。」
真是氣死她了,江冉冉喝了口茶,降降自己的火氣。
「損兵一千,自傷八百。」
「江小姐,人帶來了。」犀角敲了敲門稟告。
「讓她自己進來。」
「是。」
「吱呀。」大門推開,一身素色衣服的薄弱女子顫顫巍巍的走了進來。
不動聲色的看了眼那人額頭上的血跡,還有臉上的巴掌印,江冉冉目光凌厲。
女子慢吞吞的走到了她們面前,剛想開口說話,就被江冉冉呵斥。
「跪下!」
「碰。」女子一臉驚慌的跪了下來。
「這位小姐……我,我。」
「閉嘴,主子還沒說話,你竟然有膽子開口?誰教你的規矩?」江冉冉色厲內茬。
地上的女子想要說些什麼,卻又怕惹到江冉冉,還是選擇了閉口。可眼裡卻劃過一道暗芒,她以為沒人發現,卻讓江冉冉看的一清二楚。
呵,白蓮花。
「謝淺,這茶不錯啊。哪裡來的?」
「啊?這不是皇上賞賜的嗎?你江府不是還一大堆嗎?怎麼,那麼快就喝完了?」謝淺奇道。
「瞧我這記性。」江冉冉看著面前一臉蒙的人,隨即又對房間各處品評了起來。
足足談了一炷香,而地上的人也足足跪了一炷香。
像是才想起旁邊有一個人似的,江冉冉說道:「叫什麼,哪裡人士?年方几何?」
「我……叫蘇簡,梅州人士。年方,年方二十。」地上的人聲音唯唯諾諾,卻是鬆了一口氣。
「梅州挺遠的啊,來京城不容易吧。」江冉冉溫溫柔柔的開口。
別說蘇簡了,連謝淺也一頭霧水。
怎麼回事?畫風不對啊,怎麼開始拉家常了,難道不應該是左一個耳光,右一個耳光,在一腳踹去嗎?
「還行,還行。只是我父母雙亡,無依無靠,所以想要來投靠京城的姑母,卻沒想到連姑母也……」言罷,竟掩面哭了起來。
「看來謝侯府真是名聲在外,連百里之外的梅州都知曉其名聲。不然,蘇小姐怎麼甘願投奔謝侯府為奴為婢呢?」
蘇簡陡然一震,不敢置信的抬起頭。
「還是說,蘇小姐想回梅州?」
「不不不,我……哦,奴婢甘願留在謝府照顧侯爺和……夫人。」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