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牢房

  「夠了!」判官忍無可忍,她們把他的臉放在哪裡了?就這麼當著他面討論案情進展?


  還進牢房呆幾天?當牢房是客棧?想進就進,想出就出?


  不氣不氣,判官拍著自己的小心肝安慰自己,誰叫自己面前那幾個人他一個都惹不起。


  但面子還要做一下的嘛。


  「來人,帶江小姐去牢房。」


  牢房裡,江冉冉坐在一堆稻草上,面不改色的看著老鼠,蟑螂在自己面前爬來爬去。


  摸了摸身下,還好稻草是乾的。


  「冉冉。」


  抬頭。江冉冉就看見一張擔憂的臉擠在牢房的欄杆中。


  「三叔,你怎麼來了?」江冉冉走近欄杆。


  「三叔不放心你,你真的沒事嗎?這牢房……」江茵看著地上爬來爬去的不明生物,頭皮有些發麻。


  「你想查老尚書的死,咱們可以換種方法,何必要自己遭罪呢?」


  「三叔,我想靠自己。」


  昏暗的牢房裡,江冉冉的眼睛亮的像星星。


  「好好好。」江茵感嘆。


  果然女大不由叔啊!


  半夜,江冉冉窩在乾草垛上,有些睡不著。


  自己上一次睡牢房是什麼時候?

  好像是……姜妃小產的時候。


  就因為姜妃小產前幾個時辰來了鳳儀殿小坐了一下,蕭沐之就認定是她心生嫉妒,給姜妃的吃食里下毒。


  可姜妃別說吃東西,連茶水都不曾喝上一口,她哪來的機會下毒?


  姜妃原話是如何說的?

  「皇后姐姐,這是什麼茶啊?怎麼這味道就如此難聞,哎,還是改天把皇上表哥賞賜給妹妹的山中雲霧那些給姐姐吧,姐姐你可是一國之後,怎能如此……樸素。」


  言語間竟是嘲諷。


  山中雲霧是珍貴,珍貴的整個皇宮也只有皇上和姜妃才能享用。


  她是比不過,可她那茶卻也是她大哥辛辛苦苦得來,眼巴巴的給她送到鳳儀殿。


  家人的心意被別人這樣踐踏,她怎麼忍得住?

  不過幾句重話,就讓姜妃氣的一路哭回了寢宮。


  再然後,她就進了牢房,被關了三天三夜。


  而蕭沐之則在三天里翻遍了她的寢宮,可奈何一樣證據也沒有,無奈,只好放她回宮。


  墨枕寒輕聲細氣的走近牢房,就看見江冉冉一個人安靜坐著,一動不動,她低著頭,黑暗裡看不清她的神色。


  「冉冉?」


  抬起頭,一張布滿淚痕的臉在燭火的搖曳下,清晰可見。


  墨枕寒頓時慌了神,趕緊抱住江冉冉。


  「怎麼哭了?」


  什麼?她哭了……江冉冉睜大眼睛,麻木的伸手撫上了自己的臉。


  一片潮濕,江冉冉看著手上流淌的晶瑩液體,愣了神。


  為什麼心不痛,眼睛還會流淚……


  突然一隻粗糙的大手撫上了江冉冉的臉並輕輕的替她擦拭著淚水,「乖,沒事了啊。」墨枕寒將下巴抵在江冉冉的發頂。


  他下午不該走的。


  就連他都不捨得讓江冉冉流一滴淚,可那該死的蕭沐之竟然倆次都把江冉冉給弄哭了?

  真當他是好惹的?要不是江冉冉這次直意不讓他插手……他怎會離開?


  墨枕寒抱緊江冉冉,眼裡則劃過一道威脅的光。


  人啊,果然不能謙虛太久……


  掙開懷抱,江冉冉看著臉上寫滿擔憂的墨枕寒,神色一緩。


  「我沒事。」


  「沒事?」墨枕寒眉頭一挑,輕啟薄唇。「沒事還哭的這麼厲害?」


  「我……」江冉冉剛準備說些什麼來解釋一下。就瞧見墨枕寒的表情陡然一變,且眼神似還冒著熊熊怒火?


  江冉冉剛剛挽起來的青絲突然又傾瀉而下。


  墨枕寒看著手裡的白玉簪子,用力一握,瞬間無數的的玉碎從指間落下。


  看著手裡碎成渣渣的簪子,墨枕寒的怒火稍有平息。


  抬頭看著神色奇怪的江冉冉,墨枕寒表情微微一頓。


  「咳,這簪子質地太差,做工粗糙,不適合你。改天我送你更好的。」


  看著面前掩著唇畔,眼神飄忽的人,江冉冉無奈的撫著額。


  她也巴不得扔掉這隻簪,可她之前的發簪早已在公堂上墜地而斷了,現在也就那隻白玉簪能用用。


  攏了攏頭髮,江冉冉道:「現在該如何?」言語間頗有些怨懟。


  墨枕寒看著那齊臀的烏髮,朝江冉冉招了招手,江冉冉應聲轉過了身。


  江冉冉背朝墨枕寒。


  有力的手指在那鋪滿後背的青絲里來回穿梭,江冉冉只覺得自己的頭髮被一撮一撮的分出來,然後在墨枕寒的指間纏繞著。


  一個單螺髻就這麼簡簡單單的在墨枕寒手裡完成了。


  江冉冉不可置信的摸了摸腦後。


  頭髮一絲不苟,竟全數梳在了髮髻里,且髮髻十分的齊整。


  一個雕花木簪牢牢的固定著滿頭青絲。


  聞著鼻尖傳了的陣陣清香,江冉冉伸手感受著木簪雕花的紋理。


  細膩飽滿。


  「你會梳髻?」江冉冉奇道。


  墨枕寒替她扶了扶簪子,道:「小時候看娘親梳過,便記下了。」


  「那這簪子?」


  墨枕寒說著眼神往暗處一瞥。


  在暗處的墨衣瞬間寒毛一立,往陰影里使勁縮了縮。


  哎喲我的姑奶奶,您快說喜歡吶,您要再不說,他這條小命可就難保了……


  原因無他,這簪子就是他唆使自家主子買的,然後好準備給他家未來女主人一個驚喜。


  順便刷刷自己在主子面前的好感。


  結果……看這樣子……不會是砸了吧……


  墨衣的小心肝顫了顫。


  「喜歡。」雖然沒看到模樣,但就憑從木簪上傳來的若有若無的清香,她就由衷的喜歡。


  墨枕寒看著笑的恬靜的江冉冉,放下了懸著的心。


  「你接下來打算如何?」墨枕寒也隨著江冉冉坐在了乾草垛上。


  他體貼的沒有再問江冉冉為何哭泣的原因。他想既然她不願說,他也自不會去逼迫她。


  終有一天,她會對他敞開心扉,反正他還有大把的時間,他等的到。


  「蕭沐之想要讓我背上殺人的黑鍋,同時又離間江府和墨王府,絕不僅僅是想要……娶我那麼簡單。」


  「他想的美。」墨枕寒從鼻孔里冒出一陣冷哼。


  「他一定是想要透過這件事情得到什麼,但我們不知。且,想要拉我下水有很多種方法,可他卻用了殺人嫁禍損人不利己的方法,還偏偏選擇了早已沒了實權部門老尚書,這太不符合常理了。也著實不符合他的風格……」江冉冉眼睛盯著地面逐一分析道。


  「但首先,我想搞清楚老尚書的死因。」江冉冉抬起頭,目光灼灼的看著對面的人。「在我得知老尚書去世的那天,我便叫紫蘇去查探了一番,只是結果不盡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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