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得知

  「國師說笑,倒是我,要好好謝謝國師。」江冉冉從地上起身,拍拍身上的草屑,對已經走到自己面前的男人,彎下腰一鞠到底。


  不管立場如何,她確實得感謝於他。


  「多謝你放他們一馬。」


  「以你的實力,完全可以要他們的命。」


  「王上有恩於本國師,本國師只是不想看到王上看到公主時,公主愁眉苦臉,滿是怨氣,故而給他們個空子,公主許是想多了。」


  想多了?

  才不會。


  她剛剛有一瞬間的感覺,這個人是想墨衣把她帶走的。


  這國師……到底是怎麼想的?


  國師望著江冉冉聰慧的彷彿看穿一切的眼眸,竟不敢直視,有些狼狽的轉身。


  「整頓休息!」剛剛戰況那麼激烈,他還是去看看受傷的人吧。


  日子一天天的過去,已經是她到南疆的第五天了。


  「公主,這便是內城。」渙蝶坐在馬車裡撩起窗帘,看向遠處挺立的城牆。


  「內城。」江冉冉緩緩地說道。


  終於到了啊。


  果然離王都越來越近,城池也越來越繁華,不知王都,又是何番景象?


  自從那天晚上過後,這國師就好像老是躲著她。


  「這裡可真是熱鬧。」江冉冉透過微微掀起的車簾,看向周圍的街景,他們現在已經駛入了城內。


  「等公主到了王都,會更是熱鬧的。」渙蝶笑容滿面。


  「這街上賣的東西我倒是未曾見過,甚有趣意。」


  這街上賣的小吃,玩意兒還有首飾衣裳都與楚國不甚相同,她還真想好好逛逛。


  「等到了客棧,我們不如出來逛逛?渙蝶你在宮中想必也很少有機會能出來吧?逛街更是可遇不可求吧?」


  在皇宮呆了一輩子的她,自然知道皇宮是有多麼的枯燥無味。  渙蝶雙眸一亮,但馬上低下了頭:「奴婢謝過公主好意,但還是公主身子要緊,做了那麼多天的馬車,想必公主早已身子疲乏,還是好好休息為上,若是公主看上了什麼,奴婢馬上派人去給公主買來。


  」


  「哪裡疲乏?我這幾天天天呆在馬車裡,連路都沒走幾步,這還有這麼多天的路程,若還是呆在馬車裡一動不動的,悶都快悶死了。」  「這……還是請公主忍耐一番,到王都也就是三日的光景了,公主不如等到了王都在好好上街遊玩一番。」渙蝶小心翼翼地安慰著,末了又補充道:「王都比這城池可要繁榮熱鬧多了,街上稀奇古怪的東


  西也是數不勝數,公主殿下見了一定喜歡。」


  「是嗎?」


  「自然!這點奴婢敢打包票。」挺了挺胸,渙蝶揚聲道。


  「什麼自然?竟如此高興?」車簾被人掀起,國師的臉躍入眼帘。


  渙蝶的臉「唰」的一變,有些慌張的道:「公主殿下在車內呆的無聊,奴婢便給公主大人講了一些王都的事情。」


  看著面色緊張的渙蝶,江冉冉將目光放在了車外的男子身上,狀似開玩笑的說:「國師可別太凶了,瞧瞧這張臉,快別把人家小姑娘嚇壞了。」


  「哈哈哈哈哈!倒是本國師面目可憎了。」男子也玩笑的說。


  江冉冉一挑眉,明顯質疑著對方的話,這南疆國師若憑著他的相貌定然能得到南疆萬千少女的喜愛。


  卻不料渙蝶非但沒放鬆反而更加緊張,身子都開始微微的抖動起來,而且面目蒼白,頭頂冒汗。


  「國師,國師說笑了,奴婢不敢。」


  渙蝶低著頭,緊張道。


  「可是客棧到了?」看著都想要跪下請罪的渙蝶,江冉冉轉移話題。


  「正是。」


  國師親自攙著江冉冉下了馬車,在她準備跨進客棧的最後一瞬間開了口:「公主若是覺得路途無趣,可以帶著渙蝶到街上逛一逛,這裡雖不如王都但也是不錯的地方,用來解解乏還是不錯的。」


  「不過別忘了多帶幾個護衛,這幾日可不會怎麼太平。」


  擦肩而過的時候,男子朝著江冉冉意味深長的說道。


  瞳孔微縮,江冉冉眼睛微微眯起。


  不太平?

  是這個城不太平呢?還是她會不太平?


  不過她現在到想知道為何渙蝶會這麼懼怕這南疆的國師?


  渙蝶對自己雖然恭敬有加,但也絕對沒到因為一句話而發抖的地步,而這國師一露面,渙蝶就止不住的發抖。


  怪哉怪哉!


  「你好像很怕國師?」進了屋,江冉冉看著不停忙碌的渙蝶,突然發問。


  渙蝶忙碌的身體一僵。


  「國師受人敬仰,奴婢很是尊敬國師。」福了福身,渙蝶低頭道。


  尊敬?


  江冉冉挑眉,哪有尊敬到發抖的地步?


  「你我既然主僕一場,就沒必要隱瞞,左右我一個剛來南疆的人,也害不了你。」


  「我向來看中誠信。」


  渙蝶把頭低的更低了。


  「是奴婢的錯,奴婢這就告訴公主。」


  江冉冉眨了眨眼,滿意的朝渙蝶招手,「來這坐著說吧,不必拘禮。」


  看著不好意思坐下的人,江冉冉一把拉著渙蝶坐在了自己身邊。


  兩盞茶的功夫。


  江冉冉聽完了渙蝶的講述,膛目結舌。


  「所以說,已經有三個人因為議論國師的容貌而被做成人棍?」


  看著渙蝶點頭,江冉冉趕緊拿起一杯涼茶壓壓驚。


  那她們剛剛是不是與死神擦肩而過?


  她在馬車裡的時候,可是當著國師的面在調侃啊。


  難怪渙蝶當時如此害怕,自己可真是不知者不畏。


  她現在到有種劫後餘生的感覺。


  「那我們剛剛豈不是?」


  「應該無事。」渙蝶搖頭,「國師只是不愛人說他英俊秀美,略有調侃應該無事,而且國師性情直爽,若真的惹怒了他,定會當場發作。」


  「原來是這樣,難怪我看你一進屋內,狀態馬上就好了起來,身體不抖了,臉也不白了,想來是知道自己沒有危險了的緣故。」


  江冉冉眨了眨眼,戲謔道。


  渙蝶臉頰微紅,有些不好意思。


  是她失態了。


  「我初來南疆什麼都不知道,還需要渙蝶你多提點提點才是,不然我真怕哪天死了也不知道。」


  渙蝶一聽趕緊跪在了地上。


  「公主嚴重了,公主是金枝玉葉的貴人,定然安然無虞,何況奴婢只是個下人,哪裡配提點公主?公主這是折煞奴婢了。」


  「好了好了,你先起來。」江冉冉虛扶渙蝶,一臉無奈。


  這渙蝶哪都好,就是動不動的下跪。


  「我確實一無所知,身邊又只有你一人,有什麼問題自然得來問你。」


  「這是奴婢分內的事,公主只管問便好,只要奴婢知道的。一定知無不言。」


  楚國,京城。


  「皇上!皇上!不好了!」


  殿內紅鸞帳暖,皇上正抱著自己近日新寵愛的妃子,春心蕩漾,正準備進行下一步深入的交談,就聽見殿外吵吵鬧鬧的好不煩心。


  「皇上~」眼看著身邊的男人含著怒氣正打算起身出去,本來正一臉嬌羞的女子瞬間就不依了,好不容易才能等到皇上來她寢宮,怎麼能就這樣離開。


  趕緊嬌聲喚道,那聲音簡直百轉千回,溫柔的都能掐出水來。


  「愛妃,別擔心,朕去去就來。」本來因為女子出聲打算駐足腳步的皇上又聽見了殿外太監的聲音。


  「何事如此喧嘩!」走到殿外,皇上一臉怒氣。


  這宮內到底還有沒有規矩了?


  「皇上,不好啊!」殿外來稟報的太監一臉慌張,看見如此盛怒的皇上也來不及害怕。


  他也不敢浪費時間,直接急聲說道:「是墨王府的黎世子回來了!」


  「回來了?!」皇上滿臉驚訝,「這不是好事嗎?」


  皇上滿臉喜色,這件事已經懸在他心頭好久了,這墨王府可不是好惹的,他還真怕墨王直接殺到西南密林去掘地三尺了。


  「可是,可是……」太監吞吞吐吐,半天也沒有說出一句話。


  「有話就說!你是不是嫌你的腦袋在你脖子上呆的時間太長了!」皇上不耐煩的開口,他改天非得和皇后好好談談,這宮裡的僕從現在都是什麼貨色,一點都不機靈。


  「是黎世子重傷,現在還昏迷不醒!」


  「什麼?!不早說!」皇上一聽,暗道不好,直接一腳踹向跪在地上的太監,就往殿外走,連身後寵妃的喊聲都沒有聽見,哪怕聽見了他此時也權當沒聽見。


  可憐那個太監被皇上踹了一腳后還不夠,又被這寵妃給踹了一腳,躺在地上一動不動,好久才顫巍巍的起身。


  御書房外。


  一名身著正紅色宮妝的女子正在殿外來回度步,沒一會兒就轉頭問向身旁的宮女:「皇上來了嗎?」


  宮女搖搖頭。


  她已經問了不下三遍了,可是都一炷香了,皇上還是不見蹤影。


  「皇上!」就在她問完宮女話之後,一扭頭,就瞧見遠處快速走來了一抹明黃色的身影。


  「皇后?」皇上剛走近御書房就瞧見皇后帶著一眾宮女守在殿外,「你怎麼在這?」


  看著皇后明顯未施粉黛的臉,就曉得她是匆忙出宮。


  思緒一轉,「可是為了墨王府?」


  「正是。」皇后剛準備說明來意,就聽皇上已經開口了。


  「進殿吧。夜裡寒氣重,你身子要緊,在急也別忘了帶條披風出來,下面的人都是怎麼伺候的?」


  「奴婢知錯。」皇後身后的一眾侍女趕緊跪下請罪。


  「行了,起來吧。」看了眼跪著的眾人,皇上跨進殿門的時候,補充道。


  皇后仁慈,他也不希望她難做。


  對於這個皇后,他也是敬愛有佳,雖然近年來他的心思更加放在了年輕的妃嬪上,那也只不過是希望多出點皇嗣,而皇后卻不一樣。


  更何況皇后也算是他年輕時真心喜愛過的。


  「皇上可是見著那去稟告的太監了?」一進殿,皇后就直接說道。


  皇上卻愣了愣,他當時也沒想著問這是誰傳的消息,卻沒想到是皇後派人來的。


  「那是皇後派來的?皇后是如何得到這消息的?」


  這又疑惑了,連他這個皇上都沒有得到的消息,這皇后,又是如何知道的?

  面色微沉,他最不愛後宮干政。  「是臣妾身邊的大宮女,臣妾今早派她出去採買,需要採買的東西頗多,回來怕是很晚,又想著她在臣妾身邊呆了多年,雖然家就在京城但卻進宮后從來沒有去看過,便允了她回家呆上一個晚上等明日

  再回來。」皇后說到這,突然俯身,「臣妾知道這違背了宮規,還請皇上責罰。」


  「唉,皇后不必如此。」皇上走下去親自扶起皇后,繼續道:「這本就是人之常情,皇後身為六宮之主,就當是賞賜下人了。」


  這在各宮都是常有的事情,他一般也就睜一隻閉一隻眼。  「臣妾謝過皇上。」皇后整理一下情緒繼續道:「臣妾本以為翠碧要明日再回來了,卻不想就在宮門快落鎖時慌慌張張的跑了回來,本還以為是她家中出了什麼事,一問卻得知是墨王府的黎世子回來了,

  並且身受重傷昏迷不醒。臣妾想這麼要緊的事,便事不宜遲的趕快叫了太監去稟告皇上。」


  「可知黎世子到底如何?太醫去了嗎?」


  「這……臣妾不知。」翠碧得了消息就慌慌張張的回宮了,哪還有什麼心思細究?

  「只是臣妾還有一事不明。」皇后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說道。


  「說!」


  「連翠碧也知道了黎世子受傷的消息,想必整個京城也知道的差不多了,可為何宮內卻沒有任何消息?」


  皇后輕聲道。  哪怕是墨王府一時情急忘記稟明皇上也算是情有可原,可是別的大臣,怎麼會一個也沒有人來通報,而且後宮一向是消息的聚集地,這會在後宮竟然連一句風言風語也沒有聽到,還真是有些……不正常

  。


  「這宮中……得好好清一清了。」皇上眼裡閃過一道殺意。


  皇后微垂著頭,沉默不語。


  「勞皇后費心了,大半夜的還不辭心勞的跑來,明日記得叫御膳房燉些補品補補身子,你這身子是越發消瘦了。」  皇後知道這是讓她走了,當下躬身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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