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昭華眼中飛快的劃過一抹怒意,她對四人有禮,是念在四人武功高強,又是長輩,可琴老如此蹬鼻子上臉,分明是沒有將她這個公主看在眼裡。續命的寶物,哼,定是那凌雲寶殿之中有什麼東西是這四個
老東西覬覦的吧。
這四人人老成精,定是知道她所不知道的東西,不行,若真有連四個老東西都覬覦的東西,她怎能如此輕易的放過!
「琴老所言極是,寶物還是自取為好。那凌雲寶殿,本宮也有興趣,不若我們一起前往。」昭華笑著說道,臉上滿是對琴老的贊服。
琴老的臉上看不出神色,只是點點頭。
「既然琴老不反對,那昭華就吩咐底下人做好準備,那滅魂之林可不是那麼好闖的。」
「此言大善!」琴老低贊一句,微一示意,隱去身形。
這些俗物,還是需要昭華這個公主來準備的,他當然不會多言。
不管雙方心裡如何想的,如今兩方是站在一起的,只是,但那吞天之寶真的出現在眼前時,誰也無法保證自己或是對方做出什麼樣的事情來。
銀翼城,城主府
昭華的異動又怎能瞞過一直盯著她的韓子輿,凌雲寶殿中的寶物,韓子輿比昭華更加想要得到。
為了權勢,韓子輿能夠棄相愛多年的人與不顧,娶了昭華,如今,他定然不會放過能夠通天的大好機會。
「傳令下去,擇日本城主親往滅魂之林!」
紫川城皇宮原本閉關修鍊的墨拓都從修鍊室出來,利用骨生花並沒有他所想的那麼簡單,幾年過去了,他還沒有完全煉化那半朵骨生花之中的靈氣,武功也沒有他想象的快速精進。此番凌雲寶殿的出現可是千載難逢
的良機,野心勃勃的墨拓又豈會錯過。
玄冥城皇宮
煉藥室中,周身冰寒的夜笙十指翻飛,不斷的掐著手決,體內的真氣源源不斷的輸入眼前的煉藥爐中,幽深的眼眸深深的望著煉藥爐中那隱約成形的藥丸。
自花楹離開玄冥已經一年多久,夜笙身上的寒氣是與日俱增,因為夜笙的堅持,藍靈兒再不願也只得離開玄冥,回到藍幽。
因此一事,藍魅對夜笙也是頗有怨言。
不論夜長風如何說,失去花楹的夜笙完全成為了不通人情的冰塊,好像花楹將他身上所有的情感全都帶走了。面對冰寒如冰的夜笙,夜長風無能無力,只能滿腹心思的帶著玉兒離開,前往極北之地。
夜笙已經長大成人,主意堅定,若是他再這樣胡亂插手,只會壞了兩人之間薄弱的父子之情,不如離開。
更何況,當年之事,夜鸞和夜笙在紫川的十多年折磨,夜笙怎能沒有心結,不過是礙於他的救命之恩不會發作而已。夜長風離開,樓重因為心有愧疚不會多言,夜笙真正的掌握了玄冥,然後開始了時常失蹤的生活,每一次,夜笙都是為了採集到能夠煉製雕容的藥材。他已經負了花楹的感情,更不能再背棄他的承諾,他
說過要解了花楹臉上的毒,不論付出多少辛勞,他都會做到。
其實,花楹的離開,夜笙早有意料,當時的情況,夜笙並不是完全束手無策,也不是不能勸說花楹留下,可夜笙最終還是忍著心痛做了那樣的事情。
自他從夜長風那裡知道他的身世,知道他所背負的血海深仇開始,他就知道,只要大仇未報,他做什麼都無法隨心所欲。他忘不了在枯骨荒原之中的幻境中見到的一切,他無法想象,若真有那麼一日,有人用花楹威脅他時,他會做出什麼樣的事情來。但他知道,花楹的性子比幻境之中的紫衣女子性格更烈,到那時,花楹的
選擇只能是一個,那就是『死』,每次想著,夜笙都心痛的無法呼吸,花楹定是寧願死也不願成為威脅他的人質。
可他,又則能看著花楹去死!那無異於割他的肉,剜他的心,除了大姐,這個世上花楹是他最重要的人,他怎麼能讓她因他而死!
他無數次的從噩夢中驚醒,他不敢接受花楹了無生息的躺在他懷中的模樣,只是想想都不行。這更讓他下定決心,寧願花楹恨他怨他,他也不願殺害花楹一分一毫。
就算她不在他的身邊,只要她安好,只要她活著,就好。想的簡單,可真正面對花楹時,他意識到自己多麼的可笑,他根本忍受不了花楹的離開,花楹對他來說,是他的半條命。只是,無論心底多痛,他也只能忍痛看著花楹離開,在眾目睽睽之下離開,至此再
無人會因他而傷害她,可他終究沒有忍住,終究還是無法接受花楹的離開。更接受不了與花楹以外的人成婚,那怕是有名無實也不行!強迫自己不再關注花楹的消息,可銀翼城的風波傳來,他如何不知是她在復仇,每次聽到,他的心都緊緊的提起,想著她有沒有受傷,吃的好不好,睡得好不好。知道青彥能守在她的身邊,他不是不惱,
不是不吃醋,可他心中更多是感激,對青彥的感激,感激他能在他不在的時候守候著她,讓她不要受到傷害。
他愛她,超過了愛自己!
淡淡的葯香飄散開來,夜笙手上的動作更快,幾乎成為殘影,根本看不清楚,體內的真氣更是不要命的湧入煉藥爐中,臉上微微泛白。
依他現在的實力,煉製藥王級的丹藥確實有些冒險,可時間不多了。
慘白的臉上,幽深的眼眸中滿是堅定,挺值得腰背,手指翻飛,煉藥爐中,慢慢成形的藥丸在爐火中翻滾著身形。
「凝!」
在真氣的牽引之下,藥丸凝聚成形,煉藥室中的葯香更甚了。
體內丹田之處隱隱作痛,可望著快要成功的丹藥,夜笙牙根緊咬,臉上青筋抽動,手指翻飛更快。
「起!」
煉藥爐蓋飛起,那淺綠色的藥丸衝天而起,夜笙手決牽引,那藥丸順從的掉落在早就準備好的玉瓶之中。
夜笙顧不得全身的癱軟,額上的汗水滑落,趕緊拿過玉瓶細細端詳。
「成了!」
雕容練成了,花楹臉上的毒可以解了!
心神一松,夜笙胸口一疼,一口鮮血猛然吐出,唇角卻掛著一抹安心的笑容。
大掌緊緊的攥著手中的玉瓶,彷彿那是最為珍貴的寶物。
真好,花楹臉上的毒可以解了!
她再也不用帶著面紗,再也不用害怕見人了!
夜笙再度走出煉藥房已是兩個時辰之後,臉上的慘白褪去,周身的冰寒一如既往,與往常再無二樣。
「現在情況如何?」
夜笙冷聲問著一旁的穆倉。
「回城主,紫川城,銀翼城,青雍城,黑水城等七座城池皆有人前往滅魂之林,除了我們玄冥城,也只有藍幽城沒有任何動作。」
「恩?」
察覺道夜笙身上的寒意越來越重,穆倉急忙回到:「小姐有與青城主一同前往滅魂之林。」
飛快的說完,穆倉小心的縮著身子,大氣都不敢出,自從小姐離開玄冥,主子身上的戾氣更重了。真不知道城主心裡想些什麼既然那麼在意小姐,為什麼不去將小姐找回來,而是這樣默默的關注著。
「準備一下,我們也去插上一腳!」
夜笙冷聲道,幽深的瞳孔中泛著異色的光芒,不知在想著什麼。
「是,城主!」
三日之後,等到夜笙帶人離開皇宮時,隊伍中多了一個不速之客。
夜笙冷冷的望著一身白衣的男子,「國師,本城主不是將城中事物皆交予國師掌管嗎?國師這又是何意?」清冷的樓重根本不懼夜笙話中的冷意,好戲就要開場了,他如何能不到場。「城主,凌雲寶殿之事事關重大……」說著,聲音壓低,只有夜笙才能聽到:「樓某翻遍典籍,可是知曉好些不傳之密了,此去滅魂
之林,禍福難料啊!」
眸色一閃,夜笙定定的看了樓重幾眼,樓重是一如既往的清冷,只是清冷中又暗含這一抹戾氣,沉吟片刻,夜笙頷首,默認了樓重的跟隨。
「本城主與國師離去,城中之事由曹余洋做主。」吩咐好離開后的事務,夜笙等人向著極南之地前進。
就在各大城均有人向著極南之地而去時,早幾日就以此為由離開的花楹和青彥此刻卻身在銀翼城。
此時爭鋒相對的韓子輿和昭華早已前往滅魂之地,生怕去晚了好東西都被別人搶走了。可以說,此時的銀翼城是最為鬆懈的時候,若不是大陸上所有的焦點都聚集在凌雲寶殿之上,有人心存野心,此刻可是打入其他城池的最佳時機。不過,佔有再多的土地和財富也比不上成為神尊,永享生
命,到時要什麼有什麼。
早在半月之前,青彥的情報人員終於將十幾年前的舊事查清楚了。十幾年前,昭華帶著人蠻橫無理的帶走花楹和花靜好,甚至一把火燒了他們住著的小屋。
花楹母子被關在暗室之中,昭華派人將花靜好四肢斬斷,作為人彘,百般折磨,裡面的那些人,無論是有心還是服從命令,花楹一個都不會放過。
花楹既然決定要讓昭華留在那滅魂之林,當然要在這之前將那些小嘍羅收拾乾淨。
短短數十日,銀翼城又掀起幾場血案,有被斬斷四肢,血盡而亡,有連同屋子活生生燒死的,還有些雙手化為灰燼,中毒而亡。
「剩下的應是跟著那毒婦前往滅魂之林,如此也好,正好可以一網打盡!」將還留在銀翼城的昭華的爪牙一一拔出,花楹坐在青彥的神獸寶車之上,看著那紙上沒有劃去的名字,眼中滿是殺意。
昭華……你活的太久了,也是時候用你的鮮血祭奠我娘的靈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