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八章 火拚白蓮教 1
蒙赤行仍舊穿著他那寬大的袍服。王小十甚至懷疑,這件衣服裏麵縱然是懷揣著幾柄利刃,也不會被人發現。
而蒙赤行之所以顯得與環境格格不入,卻並非單是因為這一身袍服。在其身前的桌案,並不似其他將領那般,擺放著酒菜,而隻有一碗米飯。蒙赤行尚在苦修之,酒肉葷腥一律不沾,每日隻食五穀。道家認為,五穀是天地精氣所化,最是養人。
而蒙赤行麵前隻擺著一碗白飯。
察罕帖木兒早知其如此,也不過多謙讓。在王小十還搞不清楚這廳的狀況時,察罕親王舉起了酒杯。“眾軍將士,本王敬各位一杯酒!”
眾人站起身,一同舉杯。王小十與劉伯溫也不能免去這麻煩,跟著一道。
“祝你們今夜馬到功成!幹!”察罕親王當先飲盡了杯酒,眾將領一並跟隨。
可王小十卻是蒙了!“這是怎麽了?怎麽馬到功成了?還在今夜?今夜他們要去做什麽?”
不應該說“他們”,而應該說“我們”才對。很顯然,察罕帖木兒將王小十與劉伯溫也算在了內,否則不會叫他們來一並赴宴。今日這並非是尋常的宴席,而是一杯“壯行酒”。
王小十仍舊不清楚。直到酒至半酣,才聽察罕帖木兒道:“今夜,你們將隨尊者,一並去到城外白蓮教大營當,去斬殺敵酋,斬殺白蓮教高手。今夜一切的行動,全聽尊者指揮。若有不從,而延誤了戰機者,尊者可自行軍法從事,不需報本王知道。都聽清楚了嗎?”
察罕帖木兒這是將這一行人的生殺大權都交給了蒙赤行。若有臨陣脫逃,不服指揮者,蒙赤行當有權將之格殺。
這一番話說出來殺氣騰騰,下麵的將領自不敢反駁。察罕帖木兒近些年在軍威望日盛,無人敢於反駁他的決定。
隨後,察罕帖木兒又舉起了酒杯。“飲盡了這杯酒,都下去準備。二更天後,隨尊者出發!”
“是!”這聲音山呼海嘯,好似一浪疊著一浪。
“好了,劉先生,你兩人留下,其餘人下去準備吧。”察罕帖木兒吩咐。而其他人在離開時,無不瞧向王小十、劉伯溫兩人,似是要看出他二人身有何不同之處。
“王爺!”
“你叫王小十?”
“是!”王小十隻能這麽答。
“今夜,你與劉心生要緊跟尊者左右。白蓮教高手眾多,你們需要全力應對他們。能擊殺的則絕不留情,若不能擊殺,也要重創他們,為數日後的總攻做好準備。而其他將領,雖然也是軍精英,可武力卻也不足以與白蓮教的高手相抗衡,他們不過是配合你們而已。”
“明白!”
“下去吧。”
“是!”糊裏糊塗的進來,喝了一通酒,又稀裏糊塗的出去。王小十隻認為,這是察罕帖木兒並不完全信任自己兩人,所以才派自己參加了這個“敢死隊”。在數萬軍擊殺白蓮教高手,縱使成功了,又如何能夠活著回來?這不是敢死隊又是什麽?
當然,他們已經無有退路了。若王小十與劉伯溫心生膽怯,此離開,雖可免去今夜的凶險,可他們卻也同時失去了而今的大好局麵,失去了接近察罕帖木兒的機會。所以他們要硬著頭皮去!
白蓮教的高手雖然厲害,可有蒙赤行在,自己與劉伯溫也並非庸手,更有那幾十名“炮灰”跟著,此行尚且大有可為!
廳,隻餘察罕帖木兒與蒙赤行。“這個王小十!小女可是很欣賞他呀!此人若是運用得當,說不準也會是朝廷的一大助力!”他從郡主的口早聽說過王小十此人的名字,見過之後,果然其相貌俊雅,又膽識過人。
蒙赤行道:“我會注意照拂他的。”
“那倒不用。”察罕親王道:“若此人無法活著回來,當說明他沒有本事,死也不足惜。尊者一切,皆以斬殺白蓮教逆賊為主,順便在軍營製造nn,以亂軍心。到時本王率眾發動總攻,白蓮教群龍無首,當一舉滅之。”
“定不辱命!”
月黑風高,可到了二更天之後,月亮卻探出了頭來,格外的亮眼。這一切,似乎代表老天爺都不看好他們,不幫助他們。因為夜間襲營,當是伸手不見五指才好。而今皓月當空,他們該如何接近敵營呢?
可他們還是出發了。一行人穿著黑衣,人人都褪去了盔甲,刀鋒都已經被墨汁塗抹成了黑色。刀鞘本是多餘的,誰也沒有帶。因為一但交了手,或許有些人連抽刀的機會都來不及。
漆黑的刀,當需要鮮血的洗禮,才會重煥燦爛。
王小十卻空著手。他在王府裏選了一圈,卻總覺得兵刃的分量輕了些,所以並未挑選。而與之同樣的,則還有劉伯溫、蒙赤行。單是這份從容之色,便令蒙赤行高看了他們二人一眼。
“劉先生,你同去沒事嗎?”
“我雖學藝不精,卻也足夠自保,小十你放心。”
出了城,一行人五十三人也沒有騎馬,此步行而去。蒙赤行刻意放緩了速度,卻仍舊累的這一行人氣喘籲籲,也隻有王小十和劉伯溫能夠勉強跟。
離著軍營近了,尚有數裏的距離。這個距離,已經到了敵營探馬範圍之內,貿然前行十分危險。
蒙赤行道:“劉伯溫、王小十,你們隨我去將探馬擒下,其餘人留下待命,修整體力,準備行動。”他們的確跑累了,若不歇一陣,隻怕已無力廝殺。而同樣的,他們也沒有消無聲息幹掉探馬的本事。
蒙赤行在前,王小十兩人一左一右跟隨而去。奔行出一裏,蒙赤行突然匐下了身,王小十兩人也跟隨照做。
這一隊探馬五人,催馬漫步遊庭般四下搜尋。他們許是沒想到會有人埋伏在這裏。
突然,蒙赤行站起了身,整個人好似脫離了慣性的束縛,而整個依附在了馬鞍之下。進而,蒙赤行又如鬼魅般攀爬其,握手捏碎了這人的喉骨。自始至終,這人都未發出任何的聲音,更兼是連馬兒也未被蒙赤行所驚到。
如此,王小十當知道了這蒙赤行是多麽恐怖。他已將自身氣息偽裝的與周圍環境一致。無論人還是馬,都將之當成了一塊石頭、一根木頭,而不曾加以防備。若非早知他在身前,王小十也無從發現他。
見蒙赤行動手,王小十也飛身撲向了其一人。橫空飛起,將這人撲至馬下,雙手用力扭斷了這人的脖子。
而劉伯溫那裏,則也如此法,頃刻間擊殺一人。
餘下的兩人發現了身後的異常,正待撥馬回頭,卻是蒙赤行將剛剛死在身前之人手的馬鞭取了下來,隨手向前擲了出去。
小小的馬鞭,在蒙赤行勁力的加持之下,竟挺直如精鋼一般,徑自刺穿了當先兩人,透體而過卻又飛出了很遠,不知落在了何處。而那兩具屍體,卻仍舊挺立於馬,猶如活人一般。
如此手段,當算的是高明。
在那兩人將要栽倒下來時,劉伯溫卻是過去,在這兩人周身穴位一通擺弄,竟讓這兩人此立在了馬身,不再搖晃分毫。
如此依法炮製,五個人雖死,卻宛若活人一般,任憑馬匹帶著他們四下裏遊蕩,亦如剛剛五人巡夜時的那般。
“劉先生好手段!”蒙赤行也不得不佩服他。這老家夥,總是自謙,卻誰也不知道,他腦子裏還藏著多少學問,還有多少本事是他未曾展露過的。
劉伯溫仍舊自謙。“不過一些筋骨之術,尋常醫者也通此道,隻不過沒有用在死人身而已。不足為。”
王小十嘴角輕笑,心底卻暗罵了一句“老神棍”。
三人第一次聯手,卻頗顯幾分默契。如此這般,接連解決了五隊探馬,便再也瞧不見探馬經過。軍營這個方向,也隻有這五隊探馬。而今,他們好似亦如往常一樣,坐在馬信步遊庭,可沒人知道,他們而今不過是行屍走肉而已,是一具具沒有靈魂的軀殼。
三人又安然返回一裏之外,與那五十名死士匯合。蒙赤行清點了一番,人數還對,並無一人趁機退卻。可見,察罕親王挑選的都是忠勇之士,怕的是影響到此行的結果。
而後,眾人等在這裏。越是等下去,天的月色越亮,人的心也越涼。如此天如白晝一般,他們如何悄無聲息的接近敵營?縱使沒了探馬之憂,可守營的軍士若是發現了他們,進而亂箭齊射,勢必難以功成。
如此,縱然急切卻也無辦法。“劉先生”
“噓!”劉伯溫做了一個禁聲的手勢。“耐心等等看吧。”
而後,三更天一過,不知怎麽的,曠野荒郊掛起了一陣涼風,恰好吹來了東邊的黑雲,遮住了月光。
王小十瞧向劉伯溫,而其對著他笑了笑。看起來,這天氣也在劉伯溫的掌控之。
“準備動手!”蒙赤行出了聲。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