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三章 離開
林清言見蘇素看著那烈火發獃,湊到她跟前,好奇道:「在想什麼?」
蘇素靠在他的肩膀上,笑意盈盈道:「我慶幸我自己能想通,可以讓阿娘享受天倫之樂。」
林清言愣了愣,隨即將蘇素抱在懷中,清亮的眸子閃過一絲感動:「謝謝你。」
「傻瓜,為人媳婦,這是應該的。」
林清言搖了搖頭:「不是的!這不是應該的,但是你能這麼想,我真的很開心!」
「那你要對我好點了,不然我就帶著嵐兒回到蓮花村。」
「這是當然的了,我要將你們留在我身邊一輩子,幸福一輩子!」
蘇素環抱著林清言,臉上全是幸福,她感覺這輩子和這個男子過也不虧,那就湊合得過一輩子吧。
中午時,王阿婆牽著狗子,而婦人則扶著王虎來到了蘇素家。
婦人見蘇素在廚房中忙活著,也不敢閑著,馬上進廚房幫忙,可是當她看到滿灶頭上全是菜,雞鴨魚,各種各樣,色香味俱全,一時間竟愣了,她從小到大都沒見過這麼好看,這麼香的菜。
「這是妹子一個做的嗎?」
蘇素笑道:「因為時間匆忙,所以只能準備這麼一些了,是簡陋了些,等晚上的時候我再多做些慶祝王阿婆和王大哥團聚吧。」
婦人是從小就過慣苦日子,哪裡覺得簡陋了,就是過年吃的都比不上這裡的一半。
「妹子客氣了!我看這些菜就很足夠了!」
雖然婦人有些靦腆,但是心靈十分乾淨,有著農村人的淳樸善良,這倒讓蘇素越發喜歡上她了。
蘇素笑了笑,洗凈手后便將那一瓦鍋湯端到屋裡。
原本是想做白蘿蔔羊肉湯的,但是害怕王虎一家子吃不慣,便做了一鍋雞湯。
而雪鼬則見有屋子裡有生人,早早就躲到一旁的房間里大吃大喝了。
因為王虎三人的拘謹,飯桌上蘇素努力地調節活躍氣氛,才讓這頓飯得以吃下去。
林清言下午有事,所以吃完飯便騎馬離開了,而眾人則坐在院子里喝茶閑聊,剛坐下沒一會兒,阿信和阿宜扶著阿冬過來了。
兩個月的身孕根本就不顯懷,所以阿冬依舊是步步生風,嚇得一旁的阿信和阿宜一大跳。
蘇素忙起來扶她進來,心驚肉顫道:「你慢點!」
「不礙事的。」阿冬笑道,隨即看了看王虎:「這就是王大哥吧。」
婦人忙扶著王虎站了起來,王虎略略緊張道:「是,我是,不知妹子是?」
「我是村頭李二家的,大哥從軍的時候我還沒嫁過來呢。」阿冬性子爽快利落:「因著前段時間日日聽阿婆提起,今日終是盼到你了,所以我便過來湊湊熱鬧。」
又接過阿宜手上的竹籃,遞給婦人道:「王大嫂可不要嫌棄,只是家中的雞蛋和臘肉,也算是我的一點小意思。」
婦人推辭不敢接,還是蘇素勸道:「嫂子就收下吧,不然這潑辣子又得生氣了。」
「那就謝過妹子。」婦人忙將狗子拉到身前,介紹道:「這是我家狗子,今年八歲了。」
阿冬在蘇素身旁坐下,拉著狗子打量了一番:「是個好孩子。」
隨後又指了指阿信說道:「這是我家頑皮小子阿信,整日在家玩鬧,今年剛好也是八歲,平日這倆小子倒可以湊一起玩了。」
阿信聞言,不滿道:「阿娘,我每日都在讀書練字,怎麼可以說我在玩呢。」
狗子聽見阿信會讀書也會寫字,心中是又羨慕又是佩服,他家裡窮,別說是送他上學堂了,就連筆紙都買不起。
「你這孩子,阿娘說你兩句都不行嗎?」阿冬作勢打了他兩下,又摟過阿宜道:「這是小女兒阿宜。」
婦人見兩個孩子都長得白凈清秀,心生喜歡,也沒有剛剛那麼拘謹了。
此時蘇青嵐捧著棋盒出來了,拉著阿信笑道:「阿信哥哥來了,我們來下棋吧!」
阿信苦著一張臉,但是見蘇青嵐期待的模樣,拒絕的話便說不出口,只好在竹床上坐下。
別看蘇青嵐年紀小,但是人聰明,更是每日和林清言下棋,棋藝雖說不上好,但是對付阿信這個毛頭小子,還沒有輸過一次。
而狗子更是好奇地站在兩人的旁邊,感興趣地看著兩人一來一往地廝殺著。
阿冬見阿信越發眉頭深鎖的模樣,不禁好笑起來:「一個八歲大的孩子還贏不了一個四歲的孩子,說出去也夠丟臉的。」
蘇素端出了一碗羊奶,戳了戳她的額頭:「有你這麼當娘的嗎?」
「我這是鞭策,好讓他更加上進努力,不然等他到了學堂后,沒人管著的話,會驕傲自滿的。」
「你就放心吧,我看阿信是不會驕傲自滿的。」
在一旁的王虎和婦人聽到這裡神情有點黯然了,家貧如洗,他家的狗子怎麼有可能上學呢?
王阿婆當然是注意到,又看到狗子一臉的羨慕和好奇,心疼不已。
當天晚上,王阿婆慈祥地拉著王虎的手,拿出了一個布包塞到他的手中:「阿娘的積蓄不多,但是還是有點,我看狗子也是想去學堂的,那就去吧,咱們家就算是砸鍋賣鐵也要供他讀書。」因為之前蘇素纏綿病榻,家中又沒有多餘的錢財,全靠阿婆接濟度日,所以阿婆的積蓄差不多全用光了,等蘇素賺到錢后,便馬上給了阿婆二十兩,阿婆說什麼都不肯收,最後還是蘇素的勸說下才收起來
的。
王虎一臉震驚,隨後推辭道:「這使不得!這錢您拿回去!」
「怎麼使不得了?我家就只有狗子一個男娃,既然他有心讀書,那我這個當奶奶的,一定要支持!」
「可是……」
王虎當然知道自己的兒子非常渴望讀書,不過家裡實在太過貧窮了,根本沒有錢買筆墨紙研,更不用說是束脩了。
王阿婆大手一揮便決定了:「別可是了,就這麼定了,明日你去阿冬家打聽打聽,看一下進學堂需要什麼,都給狗子準備好,等下一年開春就和阿信一同進學堂。」
王虎跪在地上,給王阿婆磕了個頭,羞愧道:「是兒子無能,竟還得麻煩母親為兒子想辦法。」
「說得什麼話!」王阿婆擦了擦眼淚,扶起王虎道:「現在一家人齊齊整整的就好了,日子會好起來的!」
「是的,兒子一定不會辜負娘的,會好好教育好狗子,讓他讀書光宗耀祖!」王阿婆眼裡全是慈愛和幸福,這是她十年來少有的滿足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