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四章 犧牲
「你說什麼?」蘇素的臉色變得十分難看,下意識地用手護住肚子。
雪鼬無奈道:「這怨氣執念是原主留下的,原本是無法消除的,但是這玉訣卻記載了一種方法,就是以骨肉之血將它從身體中換出來。」
「那我寧願讓這執念繼續留在身體里了。」蘇素臉色蒼白地搖了搖頭,無論如何,讓她親手殺了自己的孩子,她做不到。
雪鼬皺眉道:「可是你要知道這執念已經蘇醒了,而且它怨恨如此之強,你根本就無法與之抗衡,我怕有一天它會重新佔據這幅身子,無知無覺,以怨恨為生,行走在這世間上。」
「難道真的沒有其他方法了嗎?」蘇素後退幾步,臉色煞白。雪鼬嘆了口氣道:「據我所知是沒有了,仙人們也曾有過奪舍的經歷,雖然原主魂魄意識殘留,但是仙人們力量強大,假以時日,便能將那原主殘留的魂魄煉化了,但是你只是一凡人之身,如何能煉化那執
念?」
蘇素緊咬嘴唇,疑惑道:「那執念是因為我懷孕才蘇醒的,那我把孩子生下來之後,它會不會繼續陷入沉睡?」
「不知道。」雪鼬搖搖頭,這種事情它也是第一次遇到,真的不知道怎麼解決。
蘇素眼睛亮了一下,像是溺水的人捉住了最後一根稻草一般道:「既然如此,那我先把孩子生下來吧,到時候再看看吧,也許那時候那份執念已經隨著孩子的降生而消失了呢。」「可是你要知道。」雪鼬停頓了一下,最後還是狠心地說道:「這孩子只要存在一日,那份執念就會強大一分,之前你剛懷孕的時候並沒有任何癥狀,但是只過了兩個月罷了,那份執念便已這般強大了,竟還
能奪回這身體的意識,從而控制這身體,要是等到這孩子降生的時候,那份執念怕是已經強大得強壓你的意識,重新成為這身體的主人了吧。」
蘇素有些虛弱地靠在小白身上,眼淚從眼眶中流出,喃喃細語道:「難道真的要犧牲我的孩子嗎?」聽著那令人心酸痛苦的語氣,雪鼬和小白都無奈地低下頭,其實這種殘害血肉的事在修仙界並不少見,畢竟女修仙者隕落的也不少,找人奪取的時候多數是找那懷孕的婦人,畢竟為了保證身體的純粹,那
些女修仙者當然得藉助用骨肉之法去除去身體里原主的雜念,不然萬一到渡劫那一日,這種雜念怕是會成為心魔。
「小鼬,我實在做不到,我還是要把這孩子生下來。」蘇素最後還是倔強地看著雪鼬,雙手握得緊緊的。雪鼬當然知道蘇素這最後的選擇了,但是現在聽她這般說出來,更是覺得無奈了幾分了,其實它很不明白,不就一個孩子嘛,只要藉助這個孩子將那執念引出體內,那她下次再懷一個不就行了嗎?何必這
般冒險呢?
想了想,還是勸了幾句道:「其實只要你犧牲這麼一個孩子,那你以後便能安心地再懷孕了,不用再像現在這般擔驚受怕的。」
蘇素低著頭,緊抿薄唇,不再言語,只是雙手緊緊地護在肚子前。
小白見狀,對雪鼬使了使眼色,示意它不要再說話了。
雪鼬黑眸中閃著幾分擔憂,欲言又止。
此時,林清言則帶著林若嵐靜靜地站在院門前,父子倆一起看著那閃著微弱燭光的房間。
林若嵐眼中流出無限的思戀,小手緊緊地捉住林清言的前襟,聲音軟甜道:「爹爹,我想阿娘了。」
「爹爹也是。」林清言輕輕地拍了拍他的後背,輕聲地安慰道。
「那我們能不能進去看看阿娘。」林若嵐語氣中的祈求和小心翼翼,讓林清言無比心酸,要是蘇素聽到這話,怕是要心疼不已吧。
林清言強笑道:「不行,阿娘在忙很重要的事,我們不能打擾到她的,知道嗎?」
雖然每日蘇素都會寫信告知她的一切,但是這種明明近在咫尺,卻不能相見相擁的無奈,讓他全身無力,很是低沉。
林若嵐雖然失望,但是也知道自家阿娘在忙,便很懂事地沒有再說什麼,但是他低垂的眼睫毛,已經出賣了他的低落。
父子倆又站在門前許久,夜色漸涼霧重。
影一不知什麼時候站在兩人的身後的了,黑色的衣服融入在夜色之中,低調得讓人無法發現他的存在。
「怎麼了?」林清言平靜地開口問道。
「五皇子邀約,說是有事商議。」
「這麼晚了?」林清言開口疑惑道。
影一低著頭恭敬道:「是的,是有關北威國的事宜。」
「嗯,我知道了。」林清言略略沉吟了一下,隨即輕聲哄著林若嵐道:「爹爹還有事要處理,嵐兒今日到祖母那裡睡一晚可好?」
林若嵐點了點頭,脆生應道:「好。」
很快,林清言便將林若嵐送到福禧堂,騎馬而去了。
可是他不知道的是,在他離開后,有人將那深邃的目光緊緊地鎖定在那西院之中。
在他來到一處宅子時,姜牧早已在等待了,臉色很是著急一般。
「究竟發生了何事?」林清言皺著眉頭問道,要知道姜牧一向沉穩,但是此時竟也流露出這等不安著急的神色,他便知此事肯定很是嚴重。
姜牧見林清言來了,原本焦慮擔憂的心頓時鬆了不少,忙將手上的信紙遞給了他,急忙解釋道:「這北威國已經聽說那達瓦在澤天皇朝的處境了,那北威國皇帝怒不可遏,就要大舉進攻我們澤天皇朝了。」
自從上次姜嵐落馬之後,景帝便將那達瓦太子囚禁起來,雖然不至於毒打,但是每日一些小折磨是肯定有的,沒過多久,達瓦太子便由一個英俊瀟洒的美男子變成了臉色蒼白,憔悴滄桑的中年大叔了。
可是為了保密,景帝已經將達瓦太子身邊的人都控制住了,可是沒想到還是走漏了風聲,讓這北威國皇帝知道了此事。
「這並非什麼大事,何須你這般著急?」林清言不解道。
姜牧搖了搖頭道:「我從別的地方得知,這北威國皇帝不知從哪裡聯合了一個神秘人,竟與我們澤天皇朝中的人裡應外合起來了,想要趁機入侵我們澤天皇朝。」
「那人是誰,可查出來了?」
「沒有,線索斷了,我只知道我們澤天皇朝出現了內應了。」
「這事皇上知道了嗎?」「知道了。」姜牧點了點頭道:「就是父皇命我與你商量此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