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五章 相見
蘇素點了點頭,強迫自己從林清言身上挪開了視線,隨著林和穎出去了。
林清言看著那俏麗的身影從門邊消失了,眼中只剩下落寞和不舍,越發有些心不在焉的。
齊氏重重地把手上的茶杯放在桌子上,臉色陰沉地看著林清言道:「言兒!」
「嗯?怎麼了?」林清言很是不解地看著齊氏,眼底里都有一絲的迷茫之色。
「你剛剛的舉動合適嗎?」齊氏語氣嚴肅,眼中都是責備。
「我怎麼了?」林清言依然是一頭霧水。
「你怎麼了?」齊氏被林清言氣倒了,胸口都有些起伏不定了,「你看那丫鬟的眼神你自己不知道嗎?」還沒等林清言回答,齊氏是越發的傷心失望:「兒媳婦雖然出身是低了些,但是她自從嫁進我們侯府之後,不僅恪守婦道,為你生了嵐兒,更是孝順仁厚,將整個侯府都打理得整整有條,你怎麼可以在她屍
骨未寒之時便移情別戀?」
「我沒有。」林清言此時才明白過來齊氏是誤會了,有心想要解釋,可是卻似有千言萬語堵在喉嚨之中,不知從何說起。
「如果你還能挂念兒媳婦一點的話,那便為她守孝三年吧,三年之後你想怎樣就怎樣吧。」齊氏也不想和林清言多做糾纏了,只是失望地擺擺手。
林清言抬起頭,臉色晦暗不明,只是沉默地點了點頭。
「出去吧。」
「兒子告退。」
看著林清言挺拔矯健的身影,齊氏有些出神地道:「阿月,你說他怎麼變成這模樣了?」周媽媽心中也有些替蘇素不忿,只是林清言畢竟是她帶大的,情意總比蘇素要來得深厚了些,勸慰道:「少爺年少,情動總是正常的,而且奴婢剛剛看了看,那位平兒姑娘機靈美麗,倒比一般的丫鬟要水靈
了些,怪不得小少爺這般喜歡她。」
那一雙清亮純潔得如同山泉流水一樣的眸子,和那乾淨美麗的笑容,正是豆蔻年華,青春艷麗。
「我就怕她是有心機的,故意接近嵐兒就是為了進侯府。」
一想到林清言父子倆都被這一小小的丫鬟給迷住了,齊氏心中就是忍不住的擔憂。
「夫人,您又何必擔憂呢?不就是一小小的丫鬟嘛,難道你還怕她能翻起什麼波浪嗎?」
「那也是,這幾日你找人好好看著她,不能讓言兒與她有過多的接觸。」
「是。」
回到瑞雲院后,林若嵐便拉著蘇素坐在桌子旁說起笑來,看得林和穎心中很不是滋味,但是見林若嵐那滿臉的開心,又不忍呵斥,只是冷著臉聽著。
倒是蘇素看著林和穎那小臉上的敵視和不忿,只覺得好笑。
「林少爺,您一天在國子監里讀書也是累了,不如先沐浴吧。」
林若嵐想了想,點頭道:「那好,那平兒姐姐你就留在房間這裡吧,等會兒嵐兒出來后便和你一起吃飯,然後一起睡覺!」
林和穎聞言,臉更是沉了幾分道:「嵐兒,這裡是你的房間,怎麼能讓外人隨便留宿在這裡的呢?」
林若嵐見林和穎臉色這般難看,有些忐忑又有些不解道:「可是爹爹都應承了……」
他就不明白了,怎麼祖母和姑姑都那麼不喜歡平兒姐姐呢?平兒姐姐那麼好,那麼像阿娘……一說起這個,林和穎心中更是替蘇素委屈了,眼中都含著淚了,頗有些控訴地看著蘇素,雖然她知道這並不是她的錯,但是林清言是她哥哥,林若嵐是她疼愛了那麼久的侄兒,她實在恨不起他們,她只能
恨這個奪了她嫂子地位的人!
她嫂子這般好,笑起來那麼溫柔好看,溫婉善良,怎麼就得不到一個善終的結果?
蘇素見兩人吵了起來,也有些為難了,見穎兒這小姑娘都哭了,她只好輕輕地拉著嵐兒的衣袖道:「林少爺,奴婢去別的房間休息便好了。」
「可是你都答應了嵐兒了。」林若嵐有些委屈地看著蘇素。
蘇素只好耐心地哄了一會兒,林若嵐才不甘不願地去沐浴了,而林和穎則有些賭氣般坐在房間之中,蘇素有心想和林和穎說兩句話,只是又怕她想多了,便自己走了出去。可是剛出門,便看到林清言從院門中走了進來了,踏著那橘黃的落日餘光,白皙俊朗的臉上平靜如水,星眸如同古潭般幽深寂靜,讓人看不見底,不過此時這雙星眸之中波瀾蕩漾,喜悅興奮全湧現而出,
嘴角甚至露出了一抹微笑,紅霞浮現,單純得如同那青澀的少年般。
他想快步上前,只是又怕唐突了佳人,在離她幾步之遙的地方生生停住了。
良久后才開口道:「你還好嗎?」
蘇素移開自己的視線,努力平復著自己的心情,淡淡地回了一句:「很好。」
「身子可還好?」
「還好。」
「你……」見蘇素低垂著眉眼,語氣中似是有一絲絲的委屈,越發心疼她了。
「我沒事,我什麼都很好,你不用問了。」蘇素打斷了他,抬起頭誠摯而認真道:「一開始便是我的錯,我不該欺騙你的。」
「不是的!我沒有怪你!」林清言急忙解釋著,好看的眉頭都聚在一起了,慌亂得如同一個情竇初開的少年。
蘇素有些嘲諷地笑了笑:「我知道你不怪我,你只是在怪你自己而已。」
隨即抬頭望著他道:「我們之間永遠都會有一個她,我們都忘不了她,是我們對不起她……」
說完后,蘇素更是摸了摸自己的臉,有些凄涼地笑著,如果可以,她真的想用真面目去面對他。
林清言眼中露出一片痛苦,心中的傷痕被狠狠地撕開,讓他痛不欲生。
良久后,才輕聲道:「我心中有你……」
「我知道的。」蘇素笑了笑道:「這樣就很好了,就這麼看著你,陪著嵐兒,就很好了。」
她當然知道他心中有她,不然她也不用這般內疚了。說完后便轉身離去了,不再和他多說一句話,只徒留失魂落魄的林清言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