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返程見聞
，要不咱們幹脆報官得了。”
趙嫣轉身，盯著客棧外來來往往的行人，沉默了一會兒，突然笑道：“你這個人，這麽不懂得憐香惜玉，慕容雪那麽一個小美人，你忍心讓捕快給抓起來，判個幾個月？”
李思皺眉，“這跟忍不忍心沒關係。”他還想再說什麽，卻被趙嫣打斷了。
趙嫣搖手，示意李思不要再多說，她已經決定了。
既然如此，李思也不好再勸，隻是在心底留了心思，以後要對慕容雪多加注意。
之後，趙嫣便逼著慕容雪簽了近乎於賣身的勞務合同，並送到官府登記備案。
第二日一早，他們繼續啟程，目標神都。
不過這次，因為不需要保鏢，隻是尋常出行，那麽許多忌諱也就不需要講了，於是他們直接去大梁城西北的京口渡上找了一條船，買了三張船票。
船隻雖然是溯流而上，但是有最新的內力機，隻需一個日夜就能到神都。
坐在船頭，看潮平兩岸闊，看朝暉夕陰，不由得心胸開闊。不少同行的人中，有些還年輕，看到此景，便縱聲高呼，驚起大江中沙洲上的白鷺，直上青天。
李思笑了笑，和船頭攀談了起來。
“你們是趕上了好時候喲。”船頭也是個健談的，或許年複一年的走船生活，木訥內斂的人也經受不住吧。“前一陣宰相剛從這裏過，現在這邊的大小官吏還是謹小慎微，咱們走船也能順利些。”
船頭一磕手上的煙袋鍋子，接著說道：“這船啊，年中的時候才剛修理過，換的是最新的內力機。原本兩個船工運功催動，一個時辰也就跑個十幾裏。現在一次讓三個人去，一個時辰能跑出去四十裏呢。”
李思點頭，確實，這些年，隨著大大小小的新機械被研究出來，用之於四方，生活確實是大有便利了。別的不說，千裏傳音機就是個極其重要的發明。
千裏傳音機本來十餘年前就被發明出來，不過一開始營造太過複雜，花費又巨大，隻有朝中和各道治所，才有千裏傳音機聯通。
這兩三年，據說工部的匠人又做了改進，形製和花費都大大減小，於是千裏傳音機一下子普及開來，連僻遠的郡縣也都安裝上了。
提到千裏傳音機，老船頭又興奮起來，原來他一個孫子便是學習如何修理千裏傳音機的，現在已經入了工部的衙門，有了官身。老船頭把這事當成榮幸，就是談其他的事情，碰到陌生人，也要拿出來顯擺一番。
李思笑著拱手祝賀，心念後代，人之常情。更何況船頭孫子確實掌握了一門好手藝，以後的生活根本不用發愁，確實是件好事。尤其對於他們這些跑船的來說，是個很好的出路了。
得了李思的祝賀，老船頭越發看李思順眼起來，覺得這年輕人懂禮貌，又肯聽人嘮叨，隻覺得相見恨晚。於是把自己窖藏的好酒拿出來幾瓶，遙李思和他去船舷邊上留給船長的桌子，好好喝兩口。
席間，老船頭又講了不少道聽途說來的，關於千裏傳音機的故事。
這千裏傳音機原來是一口形似鍋蓋的大發射台，其中有一根極其精密的細長管子，而這大鍋蓋下麵，則是一個機房，其中放著一口巨鍾。如果有人要傳遞消息，便要在機房裏留下訊息。於是管理人員就用特殊的內功去催動那一口巨大的鍾形道具，巨鍾就會引動細長管子，傳出一種特殊的波動。
老船頭又說道，根據催動巨鍾的人的功力深淺不同，那波動的強弱也不同。據說皇宮裏的大內供奉曾催動過離宮中的千裏傳音機，居然直接把消息發到了南方的天涯城。
不過這千裏傳音機也有要求，那就是必須建在極高的地方，以免被山川高樓所隔斷音波。聽說離宮中那座千裏傳音樓，因為東都城內高樓聳立，所以即便離宮本就建在高山之上，仍然不得不修到五十丈高。隻有這樣，音波消息才能傳到天下四方。
之後，他們又談了些音波機保密之類的條例，不過大多是道聽途說，全然不可信了。
老船頭一邊說，李思一邊聽，不時附和幾句，竟是直接喝到了晚上，直到趙嫣最終找到李思，這一頓酒才停下。
之後趙嫣還不斷抱怨，請喝酒這種好事居然不叫上她，實在是眼中沒她這個老板。硬要李思回到神都之後請她也喝一頓酒，才最終罷休。
應付完這些，李思拖著身體回到艙房，就看到慕容雪拿著一杯薑糖水，等在門口。
“喝點吧。”慕容雪把杯子遞過來，示意李思趕緊喝一口，醒醒酒。
“你這是幹嘛？”李思沒有喝，心中疑惑。他心裏還對慕容雪留著一分警惕，生怕她有什麽圖謀。
“咱們以後要一起幹活了，關心關心同事，不行啊？”慕容雪見他不肯喝，頓時不高興起來。
李思想了想，覺得船上出不了什麽事情，就一口喝光了薑湯。
看李思喝的利落，慕容雪也高興起來，拉著他要去甲板上吃船上剛做好的魚羹。
正好李思剛才和老船頭光顧著喝酒，腹中饑餓，便跟她一起去了。
“我說，你一直這麽能吃嗎？”
然而一到甲板，李思突然驚訝起來。慕容雪像是許久沒吃過飯的饑民一樣，大快朵頤，幸好船上的師傅手藝不錯，火候也到位，連魚刺都做的酥軟了，不然慕容雪定會被卡住喉嚨。
“你說得倒是輕巧。”嘴裏塞滿了東西，慕容雪居然還能說出話來，“這一路上我裝成淑女，飯都沒好好吃過，可把我餓壞了。”
李思一愣，隨即反應過來，慕容雪定然是會武功的，而且從刺傷林久那一簪子來看，武功應該還可以，所以食量肯定也不小。但跟他們走鏢的一路上，為了偽裝成不會武功的人，吃飯細嚼慢咽，進食很少。
“那你也慢點吃啊，小心別噎著。”
“練武之人，不在乎那些了。”
二人在甲板上呆到挺晚，等到船工開始打掃，慕容雪才意猶未盡的放下碗筷。
看著慕容雪的側臉，李思心中暗想，將來哪個人要是娶了這女的，別的不說，這吃喝上就是一筆大花銷。
“看什麽？”慕容雪注意到李思的視線，下意識的摸了摸臉，以為剛才吃飯時有東西沾到了臉上。“行了，別愣著了，趕緊回艙睡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