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校中二三事
“你這麽寫，不怕趙嫣事後知道了找你麻煩？”走出學校之後，李思看向慕容雪，輕聲問道。
“天塌下來還有你頂著呢。”慕容雪宛然一笑，“走吧，快中午了，請我吃飯。”
李思笑著點頭，又想起了剛才慕容雪寫的東西。
雖然慕容雪大體上遵照了李思的想法，但細節卻大為不同。在那張置頂的綢子上，慕容雪自稱他有一個姐姐，叫趙嫣，被老秦始亂終棄。所以現在她氣不過，來找老秦理論，希望又了解相關信息的能回複她。
這段話雖然和李思本來的想法不太符合，但是效果或許會更好，因為裏麵暗含的東西，能引起更深的遐想和臆測，對於青春期躁動的年輕男生來說，能更好地激發他們的動力。
想來未來幾天，老秦的信息就會源源不斷地傳過去吧。想到這裏，李思花了大價錢，請慕容雪吃了一頓好的，邀她這幾天多多去學校高牆附近徘徊，給那帖子增加些人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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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都六扇門刑偵司，小包把一份卷宗扔到老包的桌子上，因為是白天，不少捕快都呆在辦公廳裏，大部分都是老煙槍，各個吞雲吐霧。如果是不知情的人來了，說不定以為他們正煉丹修仙呢。
“資料基本都調查清楚了，”中年捕頭小包點燃一顆香煙，“這個老秦本命秦晚榮，東都人士，十幾年前就到了神都。之後就跟不少女人糾纏不清，僅僅是這三年之內還有過聯係的，就有六七個。”
聽到這裏，老包抬頭，越過桌子上本就堆積如山的文件，把目光投向那份卷宗，“嗬，這老小子泡女人挺有一手的嘛。”
小包沒管他老爸的風涼話，幹這一行幹久了，早就看淡了生死，受害人的悲歡喜樂，早就成了他們路上的風景，再難激起他們心中的半分波瀾。唯一留下的，就是對生命的敬畏和對法律的維護。
“經過挑選和分析，最後鎖定了六個嫌疑人，都是本人武功很高，或者家裏相關者內力高強、有可能作案的。”
老包點頭，沒有去問是否有作案時間之類的細枝末節。要知道，這世界上是有武功這麽一個東西的，更不要說各種日行千裏的寶馬和在能夠空中飛行的大雕了。
隻要提前做好準備，一晝夜奔馳一兩千裏，並不是很難的事情。這種情況下，距離的遠近並不能作為脫罪證據的考量。
更何況，武林中不少門派都有易容的竅門，這樣一來，不在場證明便完全沒有意義。
想要確認重點調查目標，一看動機，二看作案手法和案發現場的蛛絲馬跡。
至於那種隨機殺人的殺人狂，完全沒有動機，看人不順眼就殺人的。這種案子，全大唐的捕頭捕快們碰上都頭疼，或許隻有評書話本裏麵斷案如神的狄仁傑等名探，才能信手破解吧。
老包於是吩咐小包，老秦那混亂的男女關係裏，還是最近的那一些更值得注意。畢竟男女之間的感情，一旦分開，很快就淡薄了。
多年之前的仇人，多年之後苦練武功，殺人複仇的，各地報上的案例都有不少。
但許久之前出軌、分手造成的情殤，多年之後再去複仇的，就很少很少了。為情殺人的案子裏，九成九都是臨時起意，一時按捺不住怒火，憤而殺人。
小包掐斷手裏的煙，又說道：“我們在調查的時候，發現老秦不僅勾搭學校裏的女學生，和單身女青年，還和有夫之婦不清不楚。”
聽到這句話，老包立刻來了勁射你，坐直身子。
綠帽男殺人案，可以說是情殺裏麵最常見的一種了。
“對於這個，你要重點跟進。”老包仔細囑咐到，“但是，其他的情況也不能排除。除了情殺，仇殺也是有可能的。畢竟用內力灌體去殺人，費時費力。”說到這裏，老包又看了眼之前小包送來的卷宗，“派人去東都那邊，調查一下老秦在那裏的社會關係，看看有沒有什麽舊仇人。”
小包低頭領命，轉身出了衙門。
六扇門的辦公地點在城南，街麵上一如既往的繁華。老秦被殺，對於這裏的人來說，不過是十餘裏之外，隔著不知道幾千幾萬棟房屋的遙遠故事，甚至不如已經過去幾天的中元節，更能引起他們的注意。
此時，人流突然聚集起來，似乎在圍觀著什麽。小包從附近路過，也隨意看了一眼。
原來是城中新架設的幾台千裏傳音機終於調試完成，可以對市民們開放了。隻要二錢銀子，就能把二百個字以內的消息，傳遞到大唐任何一座同樣有千裏傳音機的地方。無論是極南之地的天涯城，還是遼東，亦或是瀚海城，都能在短短的時間裏，把信息傳遞過去。
想到這裏，小包不禁微微搖頭。
老秦被害的那個塔樓之上，本就安裝了一台千裏傳音機，以供師生使用，現在因為出了命案，所以被暫時封閉了，讓學校裏的師生怨聲載道。
紛紛咒罵老秦，平日裏就勾搭校花，死了還要給他們添堵。
也許許多年之後，學校的學生會換了一茬又一茬，但老秦的名字，卻會隨著這些怨言，變成校園傳說，長久的流傳下去吧。
老包微微歎了一口氣，叫上手下的捕快們，便開始按照老包的囑咐，調查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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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學校裏的學生們，自然不會在乎老秦會以怎樣一種方式，留存在學校曆史裏。
感懷春秋是中老年人和文青的專屬，而男學生們躁動的荷爾蒙並不安分，即使哪個男人表現出了某種深刻的思想，其最終目的一定也和某個女人分不開。
恰如此刻站在高牆邊上的那一群男人。
自從昨日慕容雪在高牆上留言之後，武學師範裏麵的年輕男生便激動起來。
即便不考慮慕容雪的美貌對於回帖熱情的加成，單說批判老秦行為不端、勾搭校花這一點，就能讓男生們有誌一同。
短短一日之間，無數年輕男生或自己奮筆疾書，在帖子上留言；或者邀請關係好的輕功高手，起跳書寫。那張本就不太大的絲綢，密密麻麻的寫滿了回帖。
甚至有自發前來的學生，在慕容雪的絲綢下麵又添上了幾張帖子，以供學生們批判老秦的不端行為。
中間還有幾個男生在奮筆疾書時，因為過於咬牙切齒，以至於忘了落地換氣，最終摔下崴了腳的事情發生。
至於老秦的風流韻事之中，涉及到的女方境況，又在學校裏激起了一番事故。不少學生突然知道，自己心目中的女神，竟然也曾經和老秦勾搭在一起，經過知情者的爆料，瞬間發酵開來，不知讓多少純情少年黯然神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