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研究所裏的周伯符
“這裏就是研究所？”小包一甩手裏的雨傘，把上麵的雨滴灑到門外，而後把它插進門口的收納盒筒裏。牆上碩大的“此處禁止吸煙”的牌子掛在上邊，明晃晃地。
“是，小包捕頭。”年輕捕快很快說道。
小包瞪了他一眼，但年輕捕快卻毫無自覺，顯然是忘了小包很討厭這個稱呼。
小包搖頭，和年輕捕快一起套上了鞋套，以免帶著雨水和淤泥的鞋子弄髒了研究院的地板。
這是各處研究所都有的規定，不過有些研究所更富裕些，一到雨雪天，就會雇傭幾個幫工，在門口幫來往的人擦鞋。
不過很明顯，武學師範附屬的這間研究所，經費並不寬裕。
小包用力嗅了一下，連研究院常用的提神醒腦的熏香都是便宜貨色。
他們剛換好鞋套，剛得到通知的研究院便派出了一人，前來給小包他們帶路，引著他們走進研究院。
看起來這個研究所雖然較為貧窮，但是內裏的裝飾還算可以，並沒有滲水的地方，不少儀器也頗為先進。
“你問這些儀器啊？”來領路的辦事員一笑，“這都是周研究員拉來的讚助啊。他老婆家裏據說挺有錢的，你們剛才看見的儀器，不少就是她贈送的。”
“周研究員？”
“哦，就是周伯符啊，當初發現屍體報案那個。”那個辦事員解釋道。
“他有老婆？”年輕捕快好奇地問道。
聽到他這麽問，那個辦事員看了眼四周，發現附近沒有人注意，便小聲說道：“這可不是我背後嚼舌頭啊。周伯符他老婆啊，那叫一個漂亮，而且對老周那可是真心實意。不過老周他自己不安分，老出去拈花惹草，偏偏還做事不甚，老讓他老婆發現。”
“然後呢？”年輕捕快適時地接話道。
說到這裏，那辦事員歎了口氣，似乎是心有戚戚，接著搖頭道：“還能有什麽然後，就是一頓打唄。好幾次，把人頭都給打成豬頭了。聽說最近這幾年，他老婆也打累了，幹脆讓他去跪螞蟻。”
“跪螞蟻？”
“就是讓人跪在螞蟻上，螞蟻不能跑，也不能死。”
“這怎麽聽著像一種練勁道的功夫？”年輕捕快問道。
“可不是唄。”那辦事員連連點頭，“聽說周伯符老婆家的家傳功夫，就是這麽練的。練出來之後，下盤穩重，再練腿功，事半功倍。”
“那對周伯符來說也是好事情啊，雖然練功過程難受，但最起碼也是有所得。”
聽到年輕捕快這話，那辦事員也是點頭，略過此事不提，帶著他們去找周伯符去了。想來是怕周伯符聽見，又鬧出什麽爭端。
“看到了嗎，前邊那個正在做實驗的就是周伯符。”那個辦事員給他們認完人，就走到一邊坐下。“等你們問完事情了，就來叫我，我帶你們出去。”
研究所裏最好不要隨意走動，這是很正常的事情。
小包和年輕捕快二人走到周伯符麵前，自我介紹之後，便帶著他走到屋外，另行詢問。
對著小包二人，周伯符似乎有些緊張，但還是把當天的事情經過講述了一遍。
聽完後，小包暗自點頭。周伯符的複述和案發當天做過的筆錄，幾乎分毫不差，並沒有什麽出入，但也沒什麽新東西。
不過話雖說如此，但是他們這趟來，是受了老包的指示，該有的程序還是要有的。於是小包又問了些瑣事，譬如周伯符之前是否和老周認識。
這點周伯符倒是沒有否認，畢竟老秦風流名聲在外，學校裏上到校長，下到學生，沒幾個不認識他的。
“那個老秦都六十多歲了，雖然看起來年輕些，不過四五十歲，但還去勾搭年輕女孩，真是個老不修。”說到這裏，那周伯符似乎憤憤不平。
小包又問了些問題，發現沒什麽可疑之處，就放周伯符回去工作，自己帶著年輕捕快，和那個辦事員一起走到研究所門口。
“你去找所裏的人打聽下周伯符和他老婆的事情，我在門口抽根煙。”小包吩咐年輕捕快道。“剛才在裏麵也不讓抽煙，快憋死我了。”
年輕捕快無奈，隻要按照他的指示去做，畢竟官大一級壓死人。留下小包一個人，在門口看著淅瀝的小雨，點燃一根煙。煙霧升騰，但隨即就被雨點打散了。
小包一邊抽著煙，一邊在心裏總結著之前的一切。他總覺得周伯符的話裏麵，哪裏似乎有點不對，但是怎麽想，也想不出來。隨即他就就把這個疑惑放到一邊。
小包的直覺一向不怎麽準，剛入行的時候，甚至因為相信自己的直覺，一直盯著一個路人調查，最後廢了無數功夫，才發現調查錯了人。最後還是老包來給他處理首尾，才最終把案子破了。
從那以後，小包就不怎麽相信自己的直覺了。
“辦案講究的是證據，”這麽多年，新入行的捕快都知道，小包捕頭的口頭禪就是這句話：“一切要看證據，不要看直覺。”
“小包捕頭，我打聽完了。”不過一根煙的功夫，年輕捕快就走了出來，“給咱們帶路那個辦事員就是個話癆，我一問，他就跟講評書似的，全給我說出來了。”
年輕捕快似是很興奮，這麽快就能完成任務，想必讓他很高興吧，連語速都快了許多，開始說個不停。
不知道有沒有人跟他說過，他其實也是個話癆，和那位辦事員可謂是棋逢對手。
小包搖頭，年輕捕快就是這個樣子，急於表現，他年輕的時候也是一樣。所以他並沒有什麽不耐煩的情緒，一邊耐心的聽著，一邊在本子上做著記錄。
他的本子和老包的記事本，看起來很是相似。
小包一邊記錄，一邊又問些細節，幸好年輕捕快之前打聽的足夠詳細，不然還未必能一一回答出來。
許久之後，小包做完記錄，沉思道：“這麽說，周伯符本是大梁人士，畢業之後留校幾年，之後不知為何，才來了神都，之後才結婚生子。”
小包敲著研究所門口的柱子，若有所思。
周伯符在大梁也算是名校出身，而且能夠留校，說明學習成績也很不錯，之後居然來到相對落後的神都，而且還是到神都一所比較一般的學院裏麵當研究員，這就很不尋常了。
“你去調查一下，當年周伯符為什麽來神都。”他吩咐年輕捕快道，“這其中，似乎有點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