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好事兒
葉海凝的心裏便明白，雲清雅的這些事情，爸爸未必是不知道的。
她的唇有些顫抖，她想裝作沒事的樣子，可是的表情還是出賣了她。
葉青山沉默，許久才抬眼，麵容像是老了十多歲一樣，聲音也有些沉，“海凝，是我先對不起你阿姨的，這些年她過得不如意，現在如果她開心點，也是好事！”
他像是自我安慰一樣，重複了一次：“也是好事。”
說著，像是要找水果刀替葉海凝削蘋果，往裏裏能整皮削下的人，這會兒竟然斷幾截……
葉海凝和他麵對麵地坐著。
葉青山勉強一笑，垂著眸子，“海凝，有些事情還是裝不知道得好……這樣，活著就輕鬆些。”
“爸爸……”葉海凝的唇抿成一條直線，眼裏有些熱。
她之前以為自己是幫了葉青山，可是現在她才知道，她賣給陸沉舟的一億……是被雲清雅養了小白臉。
心裏一陣悲涼，但是無可奈何，更不能和葉青山說。
葉青山的手平緩地往上落了落，臉上有著蒼涼，“就這樣湊和著吧，爸隻是希望看著你和葉慕柔都能找到好歸宿。”
葉海凝在他略渾濁的眼裏，看到了無奈和隱忍。
她心裏也知道，葉青山的隱忍，有大部分是為了她，顧忌著她的身世，顧忌著她能不能再在葉家待下去。
可是他卻是不知道，她早就待不下去了……
如果是以前的葉海凝可能會和雲清雅撕破臉，但如同葉青山顧忌著她一樣，她同樣顧忌著葉青山……
葉海凝出去時，心裏沉沉的。
雲清雅也回來了，拎著小包。
雖然收拾妥當，但是雲清雅的臉上卻有著一抹不正常的紅暈。
葉海凝知曉情事已久，自然看出來原因。
她站定看著雲清雅，雲清雅的聲音陰陽怪氣中帶著尖細：“喲，要走了啊……怎麽，看到我回來就要走，怕…”
她想說‘怕我跟你要錢’，但是雲清雅猛地想起葉青山在，飛快地住了嘴。
葉海凝的唇抿成一條直線，“我先走了。”
雲清雅本來是還想說幾句刻薄話的，大概是剛才喬浩傑侍候得舒服，所以竟然忍了過去，隻在葉海凝離開後，向葉青山抱怨了幾聲，“青山，你看你在外麵養的野、種，一點禮貌也沒有，現在連句阿姨也不叫了！”
葉青山看著她，目光靜靜地，“在你的心裏，她就是一個野、種，你讓她怎麽尊敬你呢？”
雲清雅坐下，撥了下自己的波浪長發，隨口說：“這不是叫習慣了嘛。”
察覺到葉青山一直盯著自己看，她略不自然地坐正，“你看著我幹什麽？”
葉青山仍是注視著她，過了良久，才啞著聲音說：“這發型做得不錯！”
“花了我三千塊！”雲清雅小心地用手托了托，有些得意地說。
葉青山盯著自己結發二十來年的妻子，忽然開口：“扶我去臥室。”
雲清雅嚇了一跳，再看看葉青山，然後就輕嗔，“老不正經的，大白天的，而且這把骨頭還能搖幾下，不怕散了！”她說著，睨了葉青山一眼，倒也有幾分風、睛。
葉青山笑了笑，“就是想試試那玩意兒還能不能用。”
雲清雅鬆了口氣，一邊走向廚房一邊叫著：“英嫂，給先生燉的補品好了沒有？”
葉青山聽著，緩緩站了了起來，朝著樓上走去。
關上門，他從保險櫃裏拿出一份遺囑，看了好久，之後取出手機撥了個電話，“於律師嗎？我是葉青山，有件事情還得再麻煩你一次。”
樓下，雲清雅還在張羅著補品的事情……
葉海凝走出葉家，那幾百米的距離，她走了很久很久。
此時已經沒有公交，她也不想找陸沉舟接她，想打車回去。
一輛白色的布加迪威龍緩緩停在她麵前，車窗滑下來，露出的是陸沉舟的麵孔。
此時才七點……她就那樣地看著他，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上車。”陸沉舟淡淡一笑，很溫和。
葉海凝恍惚了一會兒才走到另一側拉開車門坐在他身邊，陸沉舟握著方向盤，專注地看著前麵，“旁邊有奶茶。餓的話可以喝一點。”
她垂了頭，看到裝著奶茶的袋子……
再抬眼，望著他的側顏，聲音有些低，“陸沉舟，為什麽對我這麽好？”
陸沉舟笑笑，專心開車，隻抽空回答了她，但是回答和不回答沒有兩樣，“你覺得呢？”
葉海凝沒有再說話了，抿著小嘴，不過仍是震憾在雲清雅包、養小白臉的事情中……
許久，她猶豫著問：“如果哪一天，你的太太……出軌了，你會怎麽辦？”
他是男人，她想知道答案。
此時正好是紅燈，陸沉舟將車停穩，這才側了臉，很認真地看著她，很認真地問：“葉海凝，你會出軌嗎？”
葉海凝呆住了，巴巴地望著他，很久才輕聲說：“我問的是你太太。”
“對，我也問你！”他的表情仍是很認真，不像是開玩笑。
葉海凝覺得自己的心髒跳得有些快，像是有些東西就要從匈口跳出來一樣，有種近乎是失速的感覺。
他的黑眸，仍是在幽暗之中望住她……
空氣像是凝結住了……葉海凝無法回答他的問題，如果回答了等於承認自己是他的……太太。
他說過幾次有關結婚的詞匯，可是她從來沒有去想過，陸沉舟想和她結婚。
就在此時，他放在中控上的手機響了……
“電話！”她的聲音微弱。
陸沉舟的目光挪也沒有挪一下，仍是落在她的小臉上，緊緊地盯著，“不用管。”
她還想說，但是又不敢，就隻能眼巴巴地望著。
葉海凝深深地後悔了，她不應該問他的。
許久，手機還在不屈不撓地響著，他終於探手接了起來，那邊的聲音很軟很輕，“哥，你在哪啊？”
陸沉舟的目光又落回到葉海凝身上，一邊回答著那邊，“在路上，怎麽了呢？”
他說話時，聲音很低也有些沉，但是透出的親呢讓葉海凝微微側目。
應該……是女孩子吧！
那邊的陸心欣坐在夏城公寓的門口，小嘴翹得老高，“哥，你快點回來，我都餓死了。”
陸沉舟溫和地笑了笑，心裏知道她在他的門口，“好，不要亂跑。”